莊穆看著小腹上的傷口,讓他感到慶幸的,便是沒有傷到要害。
隨即扯掉上衣,強忍著疼痛,一層一層纏繞起來。
從剛才的交鋒中,他已經(jīng)明白了,如果不是武器的鋒利程度超乎對方想象,恐怕就不單單是入體兩寸了。
他從野獸那里學來的技巧,狩獵方式,在對方眼中,破綻百出,自負的身法也被看的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占了武器的便宜,加上打法兇悍,很可能已經(jīng)沒命了。
怕死,就是對方的弱點。
如此優(yōu)勢情況下,還將他放走,顯然對方?jīng)]有拼命的勇氣。
莊穆靠在樹上,看著周圍白茫茫的霧氣,一時間對于青冥有些束手無策。
他頭一次感覺到屬于修行者的恐怖之處。
眼界很高,從一開始就盯著匕首不放,一眼就看出了匕首的不凡,還有著針對性的道具,要不是匕首的鋒利程度出乎青冥的預料,他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死了。
眼界,實力,這些都是對方具備的,唯一比對方強的,或許就是敢于拼命了。
如果沒有特殊情況,莊穆覺得自己很難對其造成威脅。
莊穆自嘲的笑了笑,本以為憑借對這里的熟悉程度,加上楠蕓給他的利器,還有勇猛。
沒成想,聽青冥話里的意思,就連風琴雪都沒有死。
“天將睡,夢將醒,一曲東來入往生!”
“你好,認識一下,我叫陸志銘?!?p> 一個道士模樣的青年緩緩現(xiàn)出身形,往地上一躺,自來熟一般打起了招呼。
莊穆目光一凝,下意識的抓緊匕首,隨后雙腿一瞪,強忍著胸口的疼痛,往前方跑去。
道士愣了一下,隨后抓了抓腦袋,好一會才恍然大悟,急忙追了過去。
“你跑什么啊,我只是好奇你手里的匕首,想要借來一觀,僅此而已。”道士不緊不慢的跟在莊穆身旁,一臉無奈的說著。
陸志銘是真的好奇,師叔曾經(jīng)和他說過,這把匕首的出處與來歷,在他看到的第一眼便確定下來,所以有些納悶,怎么會在一個,完全沒有修煉過的人手里。
還是說,短短13年時間,颶寒山便嗝屁了。
莊穆并沒有搭理道士,盡管傷口處已經(jīng)開始流血,但還是捂著胸口繼續(xù)向前跑去。
“喂,再跑可就正式進入葬地了?!标懼俱懙纳硇螘r隱時現(xiàn),如同幽靈,仿佛此地的規(guī)則對他來說,就是個笑話一般。
聽到這話的莊穆身軀微微一頓,隨后一咬牙繼續(xù)向前跑去。
看著莊穆消失的背影,陸志銘腳步一停,嘆了口氣。
雖然他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無視此地的規(guī)則,但是也很有限,作為術(shù)士第三境中最強的他,在進入葬地之前便給自己施加了念魂術(shù),讓主意識沉睡,用地魂來操控軀體,鉆個漏洞,從而達到可以使用術(shù)法的程度。
事實上大家都清楚使用念魂術(shù)可以無視此地規(guī)則,但是真正有自信,敢使用這個術(shù)法的,卻沒有幾個。
都怕在此地迷失自我,變成葬地中心,沒有自我,到處漂泊的游蕩者。
陸志銘搖了搖頭,一個閃身踏了進去。
對于葬地里面,他也沒有辦法保證傳送的位置是不是他想要的,雖說他的好奇心重,但是讓他沒有一點猶豫便踏進去,還不是不太可能。
和外圍濃郁的大霧不同,葬地中心看不到絲毫霧氣,入眼之處皆為白色,包括腳下的土地,也是慘白一片。
莊穆此時也終于明白楠蕓口中的葬地是什么意思了。
棺材,各種各樣的棺材,走幾步便會出現(xiàn)一座棺材,很多很多。
全部都被吊在周圍奇形怪狀的樹木上,一根白色的絲線從樹枝處延伸,連接到棺材,隱約間似乎還能感覺到絲線中仿佛有液體在其中流轉(zhuǎn)。
就像是,這些白色的樹在往棺材里輸送營養(yǎng)一般。
先生曾經(jīng)和他說過,棺材的擺放很講究,但是此地的棺材,根據(jù)他的觀察,全都是頭朝下,掛在樹上。
給人一種驚悚之感。
莊穆找了一顆沒有棺材的樹木靠著,重新整理了一下崩裂的傷口,手中的匕首用布條包裹,以防被人發(fā)現(xiàn),給自己招來麻煩。
他的身邊時不時有人經(jīng)過,但是沒有人去搭理他,仿佛不存在一般,讓莊穆緊繃的神情有些放松下來。
他必須得休息下,雖然精神狀態(tài)沒有問題,但是他的軀體已經(jīng)不支持他長久的活動。
最起碼也要等到傷口愈合才可以。
“呦,原來在這啊,害得我跑了十幾個入口?!?p> 和之前一樣,陸志銘就這么的現(xiàn)出身形,躺在地上,懶洋洋的看著莊穆。
一絲破空之聲傳來,莊穆對著陸志銘的腦袋狠狠揮下,沒有一絲猶豫。
看著道士消失的幻影,莊穆握著匕首的手掌更加用力了。
一滴滴鮮血順著他的腰間滴落,莊穆瞇著眼睛,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長久的獵人生涯讓他知道,對方就在他的附近,如同一頭陰狠狡詐的餓狼,等他露出破綻的一瞬間,將他拿下,奪走手中的匕首。
時間一點點過去,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滑下,莊穆的身軀依舊緊繃,眼睛微微瞇起,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陸志銘蹲在遠處的棺材上,一臉玩味的看著下方的青年。
實在是太有趣了,在這葬地中,一般人看到他可以使用術(shù)法,驚訝過后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巴結(jié),然后付出微末的代價,找他當做靠山。
畢竟,大家是來尋寶的,無冤無仇,沒必要生死相向不是。
三個小時過去了,臉色蒼白的莊穆依舊站在原地,直覺告訴他,那個道士還在周圍,并沒有走遠。
砰地一聲響起,失血過多的莊穆倒下了。
陸志銘側(cè)著頭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從棺材上跳了下來,走到了莊穆面前。
“唉,何必呢,就不能好好說話嗎,看看你手里的匕首能死還是咋的?”陸志銘從懷中摸出一顆散發(fā)著惡臭的丹藥,捏著莊穆的嘴巴,送入了莊穆的口中,隨后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