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天臺上。
陳川離開包廂后,來到了這里。
夜風徐來。
陳川靠在天臺欄桿上,從兜里掏出一包兩年沒抽過的香煙。
只因林清瑤不喜煙味,結(jié)婚后,他便戒了。
點燃。
沒抽。
陳川抬頭,眺望燈火萬家,浮光魅影下的蜀州市。
裊裊升起的煙霧中。
陳川的眼神,慢慢變得深邃和溫情起來。
蜀州市!
這三個字對他而言,就是家鄉(xiāng)。
兩年前,他受了重傷,眼看不行,之所以會回到蜀州,便是想落葉歸根,死也要死在蜀州。
曾經(jīng),這里有他的親人,有他的朋友;如今,這里又有他的妻子,有他的牽掛。
回到蜀州兩年了,因為身份特殊,再加上傷勢未好,陳川怕給家人帶來危險,都沒有去聯(lián)系家人。
“如今實力恢復(fù),龍?zhí)脤?,既然有心龍?zhí)ь^,也該回家看看了!”
望著夜色下蜀州某個角落,陳川嘴里自語了一句,目光泛起一抹濃濃愧疚。
同在一座城,親情卻隔千山。
這種感覺,對一個游子來說太痛苦了。
他決定,過兩天回一趟家看看。
不知在天臺站了多久。
直到那包煙的外裝癟了下去,陳川才轉(zhuǎn)身,往樓下走去。
來到樓下的包廂,卻發(fā)現(xiàn)早已人去廂空。
顯然。
林家眾人在吃完家宴后,直接離開了。
當下,陳川也離開酒店,叫了一臺出租車,返回郡林公館小區(qū)。
就在陳川到家門口,準備開門進去,屋里卻傳來了一陣吵鬧聲。
“那個窩囊廢今晚讓你奶奶趕出家宴,足以說明你奶奶極度不喜他,你必須跟那個窩囊廢離婚!”
那是岳父林鴻國的聲音。
“爸,那是爺爺安排的婚事,怎么能說離就離婚呢?”林清瑤聲音響起。
“你爺爺已經(jīng)去世了,現(xiàn)在沒有安排你,再說你一直沒跟那個窩囊廢同床,說明在心里你也是抵觸這樁婚事?!痹滥疙f美玲也插話進來。
“離婚吧!那個窩囊廢沒有利用價值了,當時我和你媽同意你嫁給那個窩囊廢,是因為你爺爺以總裁之位相許,不過權(quán)宜之計,否則那窩囊廢怎么配得起你!”
“今晚家宴,你也看到了,咱家讓你奶奶排擠,眼下你總裁之位岌岌可危,所以必須離婚,抓緊找一個像宋明輝那樣家世的男人當靠山,你才能保住總裁之位,跟二叔一家扳手腕。”
“否則,咱們家將在林家難有立足之地,你忍心看著爸媽流落街頭嗎?”
林鴻國曉之以厲害分析,動之以親情懇求。
明顯。
今晚這場家宴,讓林鴻國已經(jīng)感受到來自二弟林鴻邦一家的爭權(quán)威脅。
因此必須要反擊。
而女兒林清瑤,便是他林鴻國用來反擊的最好武器。
“你爸說得對,我記得長山集團總經(jīng)理家的公子李正昊,不是一直喜歡你嗎,只要你跟窩囊廢離婚,討好李正昊,有了李正昊從中牽線,從長山集團拿到訂單合同那是必然,到時我們不用怕你二叔一家爭奪林氏公司的總裁之權(quán)!”
韋美玲似乎私底下早已跟李正昊接觸過。
甚至,還謀劃過離婚的事。
“爸,媽,陳川這兩年來在我們家任勞任怨,我們怎么能這樣對他呢!”
當初的確是因為總裁之位,林清瑤才答應(yīng)爺爺安排的這門婚事。
盡管這兩年來,林清瑤也是對陳川感到無比失望。
但,她從沒有動過離婚的念頭。
畢竟兩年里,陳川天天做飯拖地,照顧她飲食起居,對她可謂是無微不至。
每當她應(yīng)酬喝醉,無論多晚,陳川都會前來接她回家。
每當她來例假,不舒服時,都會有一碗紅棗糖水放在床頭桌上……
一件件平常,又平凡的事。
現(xiàn)在回想起來,卻讓人無比溫情而甜蜜。
若說她林清瑤沒有產(chǎn)生半點感情,那絕對不可能的。
就算養(yǎng)一條狗,也會對它有感情了。
“你該不會是喜歡上那個窩囊廢了吧?”
林鴻國突然盯著林清瑤,問道。
“沒,沒有……”面對父親的目光,林清瑤不敢表露心跡。
“沒有喜歡,那就離婚,等下那個廢物回來,你如果不好意思提,我和你媽去跟他說!”
“爸,非得要跟他離婚才行嗎?”林清瑤的聲音,在這時候顯得有些無力,或者說是無助。
“那還用說,一個窩囊廢有什么值得留戀的,不跟他離婚,我們都會被他拖累!如果你覺得虧欠他,我可以給他三十萬塊作為補償!”林鴻國異常堅定道。
他已對陳川這個窩囊廢女婿,忍不可忍的,必須要讓女兒離婚。
“一個窩囊廢,才做兩年上門女婿,能有三十萬離婚補償,他真是賺到了,打工都沒這么多,早知道把倒洗腳水的活,也給他做了!”
岳母韋美玲對三十萬明顯有感到不舍,罵咧咧地發(fā)牢騷道。
“好吧……”
林清瑤只能在心里嘆一口氣了。
當狗失去價值時,哪怕再如何聽話,也會遭到主人無情拋棄,甚至宰殺。
何況在林家人的眼里,陳川連狗都不如。
喜歡能怎么,不喜歡又能如何。
生在豪門,她林清瑤又豈能感情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