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精神病院讓人精神
“布特林,在正式開始‘授印’儀式前,我需要按照規(guī)定,對你的魂力進行檢測。”
時隔五天,祝夜再次坐在昏暗的煉金室內,等待著接受下一個魂印。
不同于上一次薩林直接授意,這次申請晉升的流程相當麻煩。
按照和諧會一如既往繁冗的規(guī)定,他填寫了三份表格,又在橫跨城市兵營的六個辦公室蓋了五個印章。
忍受著行政人員與地球無異的臭臉,足足到了接近中午,才終于走完全套流程。
不過,想著自己成功刷新了和諧會的最快升級記錄,他還是欣慰地感慨道:
這個世界真不公平啊——
還好我是有掛的那個。
再次看見布滿繁復花紋的銀質手提箱,祝夜隨口問道:
“如果在前一個魂印尚未飽和,就接受下一個魂印,會有什么影響嗎?”
早已習慣祝夜提出的各類奇特問題,莫爾溫答道:
“負面效果肯定是存在的,但是會根據(jù)職業(yè)和等級存在差異,當然了,冒險者的身體素質也會是影響因素。
“一般來說,等級越高,越級接受魂印造成的損傷越大。
“對于戰(zhàn)士來說,越級授印會對體魄造成重大損傷?!?p> 莫爾溫嗤笑一聲,繼續(xù)說道:
“輕則不孕不育,重則半身偏癱。
“在我年輕的時候,曾見過有法師因為越級授印,整顆腦袋直接爆炸。
“當然了,正如戰(zhàn)士的身體往往傷痕累累,法師的腦袋本來就處于很危險的地位。
“除了越級授印,強行學習高階法術,或者閱讀超出理解能力的咒文,都會導致大腦受到損害?!?p> 祝夜聯(lián)想起腦海中盤旋的知識,它們跟隨法師的靈魂而來,卻并未對自己造成損害,甚至連脫發(fā)問題都沒有。
上輩子的經(jīng)典電視橋段驀然在他腦海中響起:
“有掛了不起嗎?
“抱歉,有掛真的了不起?!?p> 從手提箱中取出一塊指甲大小的紅色寶石,莫爾溫一邊擦拭一邊說道:
“這是‘驗魂石’。
“你只需要把魂力輸送進這塊寶石,就能知道魂印是否飽和?!?p> 從莫爾溫手中接過寶石,祝夜只覺得觸感冰涼,并未察覺其與普通寶石的區(qū)別。
按照指示,他像是運劍一般,將魂力通過手掌源源不斷地向寶石輸送。
近一半魂力輸入寶石,一時間卻如同將石子投入深潭,沒有得到任何反饋。
“不會這么尷尬吧......”
緊張之際,只聽得“咔嚓”一聲,寶石竟應聲而隨,化為齏粉。
“臥槽,不會要賠錢吧?!?p> 祝夜有些驚慌。
莫爾溫的反應倒是稀松平常,他平靜而輕快地說道:
“恭喜你布特林,可以接受下一個魂印了?!?p> 看著祝夜錯愕的表情,莫爾溫又補充了一句:
“我之前說過了,這些費用都由和諧會承擔。”
祝夜的表情旋即恢復正常,只要不談錢,他就是一個善于表情管理的美男子。
一陣瓶瓶罐罐輕碰的脆響傳來,莫爾溫從手提箱中取出坩堝,以及一些密閉的試管與燒瓶。
對照著羊皮紙上所列的靈性材料名稱和劑量,莫爾溫一面稱量調和,一面向祝夜講解起各種靈性材料的來源和特性。
“阿貝里奧城,弗米蟻族制造的粘土。
“這種粘土干燥后能變得十分堅硬,在世外桃源的第一層,有一座巨大的、用這種粘土制造的蟻巢,叫做‘顎骨城’。
“金尾狐的腋下腺體分泌物。
“一種世外桃源獨有的巨型動物,它們的毛發(fā)具有黃金的質感,腋下腺體能發(fā)出特別的香味?!?p> 狐貍,腋下,腺體......
祝夜的喉嚨重重蠕動一下,突然覺得打針也有優(yōu)于喝藥的一面。
兩種靈性材料混合后,坩堝內出現(xiàn)了一種粘膩的、暗紅色的詭異液體。
液體表面密布麻疹一般的氣泡,氣泡“噗嗤”“噗嗤”地碎裂,散發(fā)出難以言喻的氣味。
莫爾溫將粘液倒入一旁的玻璃杯中,粘液仿佛一團整體,沒有任何殘留。
“布特林,喝了它,這是儀式的第一步?!?p> “???
“不是打針嗎?”
看著莫爾溫遞來的死亡液體,祝夜的表情在一瞬間凝固了。
......
巢區(qū),塔樓。
精神病院是個讓人精神的地方。
在狹小的隔離病房里,每天都有萬事皆空會成員來對西西莉亞進行治療。
或許是貫徹了“萬事皆空”的理念,他們的治療方式相當獨特。
不打針、不吃藥,坐著就是跟你嘮。
用談話的方式治療,又叫話療。
“西西莉亞,這個世界是虛假的,多元宇宙根本不存在任何意義?!?p> 一位中年女性沮喪者握住西西莉亞的雙手,她眼神空洞、語氣堅決,肢體語言極富感染力。
“所以,放棄它吧!誰說現(xiàn)實必須要有點意義呢?
“一切都是空!可憐蟲!”
少女的眼神依舊幽深,表情依舊冷淡,有著不符合年齡的距離感。
不過考慮到她是個神經(jīng)病患者,這一切又合理起來。
為了減少對方的啰嗦,西西莉亞十分配合地點了點頭,說道:
“是啊,一切都是虛假的。
“你看見的我并不是我,你看見的空也不是空。”
聞言,沮喪者在短暫的呆滯過后,變得更加激動,她把西西莉亞的雙手又握緊幾分:
“寶貝兒!我相信你的病很快就會好了!”
等到治療人員離開病房,西西莉亞久違地感到了迷惑,甚至產生了自己在治病救人的錯覺。
迷惑感轉瞬即逝,待到腳步聲遠去,她快步走向病房門口的厚重木門。
手捂住木門上的金屬大鎖,她用精靈語吐出一個極簡的單詞:
“變?!?p> 只見那把帶有銹跡的金屬鎖驟然消失不見,門上只余下一個鮮血涂抹的微小法陣。
走出病房,西西莉亞用相同的方式,以法陣取代門鎖,逐個打開又關閉走廊上的房門,就像是一位巡房醫(yī)生一般。
很快,結束對三十余間病房的巡視,她又快步返回了自己的病房。
再次咬破幾乎已經(jīng)潰爛的手指,她跪倒在地,開始描繪起一個不算復雜的法陣。
伴隨著童謠一般的復雜誦念,法陣逐漸轉黑,變得深邃而詭異,如同直通向深淵的通道。
在法陣徹底轉為烏黑的瞬間,一只巨大的怯魔霍然出現(xiàn)。
它過于肥胖的身軀幾乎填滿了整間病房,口水落地的滴答聲回蕩在狹窄的空間里。
少女伸手撫摸它光禿禿的腦袋,嘴角難得露出了一絲笑意,顯得既明艷又悚然。
“阿綁,很快你就不用繼續(xù)當怯魔了?!?p> ......
巢區(qū),塔樓的另一棟側塔。
剛剛為病人們做完“話療”,中年女性沮喪者伸了個懶腰,回想起那位既可愛又有些冷漠的小女孩說的話。
“我不是我,空不是空?!?p> 真有道理。
她甚至覺得自己的精神狀態(tài)都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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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街日記】:明天開始上第一個試水推,所以昨天和今天的第二更移到明后天。
是時候證明加更也救不了撲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