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誰能C位出道(十)
凌琛聽到這細不可聞的三個字,卻如雷貫耳,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眸緊緊的盯著她,手中的紅酒杯倒在桌子上,暗紅的液體緩緩流淌。
許瞻詫異的看了看自家妹妹,小聲提醒道:“凌總,您這是怎么了?”
凌琛好像沒有聽到。
夏卿被這樣的眼神看的想要逃避,這樣一雙眼睛,曾無數(shù)次在夢里出現(xiàn),也只有在夢里,她才能毫無掩飾的,用自己小心埋藏在心底的愛意去看他。
這在現(xiàn)實生活中,她見到他就好像陌生人,不過本來也就是,萍水相逢罷了,她怎么會配得上他。
即使她已經(jīng)站上了萬眾矚目之處,可心底的陰暗污濁,曾經(jīng)不堪的經(jīng)歷,又怎么配和他站在一起。
夏卿看不懂那雙眼睛里的情緒,激動?驚詫?還是……悲哀?
夏卿也不想懂,這不過是個虛擬世界,他也不是自己藏在心底的那個人。
許瞻叫來了侍應(yīng)生,不一會兒便收拾好,夏卿也準備借這個機會走開,凌琛卻開口阻止了她將要說出的話。
“許總,麻煩先回避一下,這種事情,我需要和當(dāng)事人談一下。”
有的人就是這樣,即使彬彬有禮的商量事情,也像是古代君王下達的圣旨。
許瞻有些遲疑,但還是應(yīng)了,給了夏卿一個眼神,示意有事情叫他,便出去了。
偌大的套房只剩下兩個人,其中一個還一心想要出去。
即使知道對面坐著的男人是假的,但夏卿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咚—咚咚—”
生理上展示出的愛意是眼神表情無法掩蓋的。
“許小姐,這次受委屈了?!?p> 夏卿舔了舔發(fā)干的嘴唇,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沒有,沒有。”
“我剛從國外回來,按輩分,是成澤的叔叔。”
夏卿干巴巴的應(yīng)聲,“哦,叔叔好。”
凌琛面色霎時難看,夏卿回過神,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了話,絞盡腦汁想要補救。
“我一直在國外經(jīng)營凌家企業(yè),這次回來,是發(fā)現(xiàn)我父親的死因有些蹊蹺,按理說,作為凌家產(chǎn)業(yè)最主要的構(gòu)成部分,應(yīng)當(dāng)是屬于我的?!?p> 職業(yè)反射,夏卿瞬間從這句話腦補出一部豪門情感大戲,“那……凌總找我……”
“許小姐這次受了委屈,和凌成澤脫不了干系,我想和許小姐聯(lián)手,查勘當(dāng)年的真相?!?p> “我……”夏卿遲疑了一會兒,緩慢而堅定的點了點頭,“好的?!?p> 她本可以自行解決,每一步棋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可她還是同意了。
其實應(yīng)該拒絕的,沒有希望,又為何要沉醉于幻影。
可若是連幻影都消散了,怕才是真正的絕望。
飛蛾用盡生命只為求得一瞬間的光和熱。她這種在陰冷寒涼之地待慣了的人,自從看見了照進自己生命里的唯一一束光,那這束光,變便成了她生命中的唯一信仰。
“這件事希望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好么?”
“嗯,好的?!?p> 凌琛起身,像舊世紀的紳士一樣,彎著腰,伸出一只手放到了她的面前。手掌很大,指節(jié)修長,是一雙適合彈鋼琴的手。
夏卿怔怔的,把手搭了上去。
溫暖有力,和自己想象的一樣。
凌琛抽出手,坐下整了整領(lǐng)結(jié)。
夏卿把手放到腿上,握緊拳頭,不想讓那份溫暖流失。
“既如此,我們便說定了。不知許小姐的手機號碼是……”
夏卿想起來自己丟在劉安妮那里的東西,“我的手機丟了,還沒來得及補辦新卡?!?p> 凌琛想了想,拿過在瓶子里折成花的手絹展開,從口袋里抽出鋼筆,寫下一串?dāng)?shù)字。
這個動作讓夏卿晃了神,他和子墨的習(xí)慣一模一樣。
“許小姐記得和我聯(lián)系?!甭曇舻统翈в写判?,像是古老昂貴的大提琴。
接過手帕,字跡行云流水,筆鋒凌厲卻也不失內(nèi)斂。
就像他這個人。
和子墨真的一模一樣。
夏卿有些分不清自己真的死了沒有,面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他。
許瞻在外面等的焦急,害怕自己妹妹被欺負還無力反抗,輕扣兩下門。
“請進?!?p> 夏卿將手帕不留痕跡的塞進衣兜,微笑的看著許瞻。
許瞻松了一口氣,“凌總,這件事……”
“沒問題?!?p> “好,有凌總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剛剛家中來電話,家母無意間聽到這件事……”
凌琛點點頭。
夏卿跟在許瞻身后,轉(zhuǎn)身關(guān)門時,她看著凌琛獨自坐在那里,暖黃燈光下,昂貴的紅酒在杯子里閃耀著惑人的光。
此情此景,讓他高貴而孤獨。
門被合上,夏卿轉(zhuǎn)身離去。
凌琛眷戀的看著她離開的方向,拿過剛剛屬于她的紅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酒紅色的液體入喉,突出的喉結(jié)上下翻滾,很是性感。
飲畢,修長的手指緩慢摩擦著杯壁,閉上眼,輕嘆道:“夏卿?!?p> 像是耳語,低魅纏綿,帶著滾燙熾熱卻不敢明說的愛意。
回去的路上,許瞻明顯心情好了很多。
他沒有問他們在里面說了些什么,這讓夏卿很是安心,卻還是有些好奇。
“哥,你是怎么認識他的啊。”
許瞻看了眼鏡子,笑道:“他是我們家高攀不起的角色,是他主動找上我的,我本來還不信,正僵持呢,你們那個舞蹈老師就打電話過來了?!?p> “哥你不覺得奇怪么?”
“確實說不通,但他是幫助你回去并且收拾了那對……咳男女?!?p> 在妹妹面前不能說的那么難聽,許瞻憋回去了那個字,接著說道:“而且,小影,你不覺得么?”
“嗯?覺得什么?”
“他身上有種讓人無條件相信他的氣質(zhì),順便你哥哥我,自認為看人很準?!?p> “哈哈哈?!毕那湫χp拍了一下許瞻的胳膊,在心里默念,當(dāng)然是這樣。
外面燈紅酒綠的時間快速后退,在車里看很是鬼魅。
回到家,燈火通明,許父和許母相依偎立在正門前,隔著老遠都能聞見飯菜的香味。
這就是家的感覺吧。
夏卿笑著下了車,走向迎她而來的兩位老人。
夏卿覺得自己在竊取別人對許影的溫柔。
自己宛如一個低劣的小偷,享受著屬于別人的珍寶。
她覺得自己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