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刺骨的北方,此時卻是傳來一聲聲震驚的吸氣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橫陳天地之間的公道秤所吸引。
刻著“鬼”字的一面轟然下沉!
神面陡然升騰于天際,將滿天云霧拍散,無數(shù)的孽數(shù)劫云從虛無間升騰而出,聚攏而來。
“血色的云,閃著雷霆!”
他們頭皮發(fā)麻,血色的云霧濃郁的幾乎要跌落大地,濕潤的空氣摻雜著冰冷與血腥味游走在所有的肺腔。
天空,似乎有萬千惡鬼在咆哮,只剩下絲絲縷縷的執(zhí)念不絕,向著陳創(chuàng)所在山岳瘋狂的嘶吼,仿佛要將陳創(chuàng)千刀萬剮!
“這是多大的孽業(yè)才能聚攏三千里血云!”歐陽明月吧嗒吧嗒嘴,只覺得嘴唇干涸無比,心中釀起層層苦澀。
中央圣地的大多數(shù)神兵利刃,皆是來自歐陽家,乃至于化神之兵,都是他親手鍛造。
沒想到,錯付他人!
“我竟也是助紂為虐之人!”
蘇成沙挺著胸膛,看歐陽明月神色低沉,安慰道:“歐陽先生莫要自責(zé),兵刃無善惡,人才有善惡,我等無錯!”
歐陽明月看著滿天劫云,未有一絲動搖,每每想起自己的杰作卻只是用來恃強(qiáng)凌弱,染血,便心中至痛。
“從今以后,再也不鑄嗜殺之兵。”
山中,陳創(chuàng)痛失公道秤,并被人以公道秤照射,心中升騰起無止盡的憤怒,仿佛層層火焰直接蕩出天元山,染紅半片天。
“你們都是死人,能耐我何,活著的時候猶然不敵,更何況只剩下一縷怨念!”
陳創(chuàng)亂發(fā)披散,元神時隱時現(xiàn),道道秩序枷鎖浮現(xiàn),將他整個捆住,只露出兩只血紅的眼睛。
一道道鬼魂執(zhí)念在他耳邊瘋狂的咆哮,撕咬,卻如撞擊在金鐵之上,被元神燙的幾乎魂飛魄散。
“陳創(chuàng),陳創(chuàng),我死的好慘......”
“讓我吃,讓我吃了你吧,我就吃一口......”
一道道冤魂仿佛失去神智,只會重復(fù)著一句話,如同一只只蒼蠅環(huán)繞在陳創(chuàng)的耳邊。
“哼!”
他當(dāng)即冷哼一聲,雙眸開闔間,元神威儀四射,頓時崩散無數(shù)冤魂。
“我雖落魄,亦不是爾等可欺!”
他抬眸看向吳狄,喝道:“你便用這些人辱我?”
“辱你?”
吳狄踏步虛空,執(zhí)掌公道秤,威儀淡漠的眸子垂下,仿佛青天垂臨。
“辱你又如何!”
大手在公道秤底座一拍,公道秤便落入天元山中,吳狄接連喝道:“既然神鬼已絕,今日,我便刑代閻羅,叛你罪責(zé)!”
“判我罪責(zé),我之元神,天地至極,你如何殺我!”
陳創(chuàng)依舊沉靜,雙目惡狠狠的盯著九天,然而下一刻面色大變!
吳狄手掌輕輕一斬,公道秤便射出電芒,如靈魂之劍狠狠劈過陳創(chuàng)身體。
“公道秤,削你天地五根,讓你根骨卑賤如草,永生永世不得修行!”
“你好狠!”陳創(chuàng)怒吼一聲,元神被秩序鎖鏈壓制幾乎破碎,出現(xiàn)道道裂痕。
就在剛才,那一刀斬在他的靈魂里!
硬生生剝奪了靈魂的五種基礎(chǔ)天賦,從今以后,哪怕逃脫,他也不能再有寸進(jìn)。
天地五根,即萬物之本源,即五行,一旦剝離,再難借天地之力!
吳狄古井無波,手掌再次一劃!
一道明光再次洞穿其身體!
一股來自靈魂的劇痛讓他渾身戰(zhàn)栗,元神一下萎靡不振,失去力道被鎖鏈綁回石壁。
“公道秤,奪你本性福源,從今以后,無靈慧之進(jìn),無學(xué)習(xí)之能,無超拔悟性,無滔天氣運!”
吳狄淡淡的話語落下,陳創(chuàng)卻是再無反應(yīng)。
堂堂顯圣道君,被人褫奪根骨,命數(shù),靈魂的劇痛,讓他當(dāng)場昏厥。
這種疼痛,便是仙神也無法忍受!
隨即,吳狄遙望飛花宮,躬身道:“憐星宮主,借嫁衣環(huán)一用!”
飛花宮深處,憐星冷哼一聲,眉心嫁衣環(huán)飛天而去。
“立刻還來!”
吳狄一掌托公道秤,一手托嫁衣環(huán),對著陳創(chuàng)最后一斬!
“嫁衣環(huán),斬你畢生修為,從今以后,縱使你能活過千年,也不過是個尋常老朽,再無通天之能,再無翻天之力!”
噗嗤!
陳創(chuàng)昏厥又醒,陡然噴出大口鮮血,法力、神意、靈魂鑄就的元神被陡然剝奪。
除靈魂之外,一切法力,神意被明光一斬,再也和他沒有關(guān)系。
前所未有的虛弱不斷侵襲著陳創(chuàng)的四肢百骸。
自記事以來,頭一次這般虛弱,神思一動,卻是連一絲一毫的法門咒術(shù)都想不起來,只感覺模模糊糊,卻一個字也分辨不清。
吳狄道人,把他的記憶也斬掉了!
“你好狠,何不殺了我!”
虛空之中,白衣道人黑發(fā)狂舞,仰望天際,嘆息道:“自十六年前開始,每一天,我都在與死神搏斗,知曉生命的珍貴,為何你就這般不珍惜!”
他落在孤峰之上,將嫁衣環(huán)拋回飛花宮,道:“那份修為,便送你了!”
東方憐星感受著嫁衣環(huán)中流淌著恐怖的法力,冷哼一聲:“算你識趣!”
大袖一揮,遁入深山之中。
這一日之后,每個深夜,整個天元山巨柱都被籠罩在血云之中,萬千怨鬼趴在山川之上,不斷地重復(fù)著最后的怨念與執(zhí)著。
“陳創(chuàng),陳創(chuàng),我死的好慘......”
“讓我吃,讓我吃了你吧,我就吃一口......”
“陳創(chuàng),你為什么要殺我......”
無數(shù)聲或者狠厲,或者凄涼,或者貪婪的重復(fù)的語調(diào)盤旋在陳創(chuàng)的耳邊,如同孫猴子遇見叨擾的唐僧,密密麻麻的話語就像打樁機(jī)一般,蕩之不絕。
“啊~吳狄。你殺了我,殺了我!”沙啞的聲音起初還在山川間響起,直至某一天,陳創(chuàng)嘶啞的凄然的發(fā)出哀鳴。
他調(diào)動肉身最后的力量,震破了自己的耳膜。
世界清凈了。
再也不會有永恒不絕的謾罵叨擾他。
他閉上眼,沉沉睡去,直至某一刻,一聲輕柔,悲戚的聲音仿佛回蕩在骨頭里,讓他汗毛倒豎。
“陳創(chuàng),你為什么要殺我......”
你為什么要殺我?
你為什么要殺我?
......
為什么,我還可以聽到聲音......
陳創(chuàng)艱難的睜開雙眼,幾乎要崩潰,看著一道七竅爬滿鮮血的女人冤魂,趴在他的背上,舔舐著他的臉龐。
冰冷,刺痛。
永遠(yuǎn)不絕的重復(fù)著的一句話。
為什么要殺你!
“誰讓你是陳高祖的親孫女!”
“誰讓你是陳高祖的親孫女!”
“誰讓你是陳高祖的親孫女!”
......
臨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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