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看起來情況還可以,至少精神看起來還不錯。”
孟晨做完檢查,站在床邊,仔細(xì)觀察著武朗。
“那我們現(xiàn)在就來談一下武警官你的身體問題,首先先冒昧的問一下,兩位是什么關(guān)系?”
齊耳被突然的提問弄得一愣,一臉慌張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的時候,武朗接過了話語。
“親戚家的妹妹,來這邊上大學(xué),暫時住在我這里?!蔽淅拭鏌o表情的撒謊,看不出一點破綻。
“嗯,很抱歉,因為病人的具體情況要跟家屬說。不確定一下關(guān)系的話,沒有辦法說,請你不要生氣?!?p> 孟晨面帶笑意的向齊耳致歉,齊耳瞬間紅了臉頰,慌亂的擺手。
“沒,沒關(guān)系,我不生氣的?!?p> 武朗瞇著眼在兩個人之間掃了兩圈,輕聲咳了一下,吸引回了兩個人的視線。
“孟醫(yī)生,我身體有什么問題么?”
“有?!?p> 孟晨表情變得嚴(yán)肅起來,用手指推了一下眼鏡。
“我記得上次說過,你的傷好治也不好治。好治是因為大多數(shù)的彈片都已經(jīng)取了出來,目前看來你恢復(fù)的也很好,至少表面看起來很好。”
“但是,”孟晨又推了一下眼睛,“我也說過,有兩個彈片靠近脊椎,只要有常識的人都知道,那里到處是神經(jīng)血管,稍不留神就是癱瘓在床,后遺癥更是很嚴(yán)重。當(dāng)時我的建議是讓你好好休息,暫時停止工作?!?p> “我聯(lián)系了一下你的工作單位,聽說給你放假了。但是目前看來,你只做到了停止工作,沒有做到好好休息?!?p> 說到這里,孟晨的臉色已經(jīng)黑的像煤碳,語氣像吃了十斤火藥,而且一點就炸的那種。
“武朗,自己不想活不要壞我的招牌好么?知道么,要是傳出去我孟晨的病人死了,你還讓我怎么再學(xué)術(shù)圈里混?”
“你怎么混,和我有關(guān)系么?”
空氣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明明孟晨的氣的火冒三丈,,偏偏武朗還不聲不響的頂了一句嘴。
于是,第三次世界大戰(zhàn)在這里開始了。
齊耳看著火冒三丈的孟醫(yī)生,再看看時不時頂一句嘴讓孟醫(yī)生火氣更大的武朗,覺得自己剛才留在屋子里是個錯誤。
于是開始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又又又退了一步,直到整個人都退了出去,還乖巧的關(guān)上了門。
直到孟晨說的口干舌燥,這才發(fā)現(xiàn)屋子里只剩下了他和武朗。至于他帶來的醫(yī)生,和武朗那個突然出現(xiàn)的妹妹,都分批次得退了出去。
接過武朗遞過去的水喝了個痛快,將被子往桌面上一放,孟晨又推了下眼鏡,開始毒舌技能。
“妹妹?你家親戚不都死絕了么,哪來的妹妹?”
武朗母親去世時,很多事情都是孟晨幫著張羅的。武朗家里有什么親戚,只怕他比武朗還要清楚。
武朗撇了他一眼,“你說話積點口德。”
孟晨發(fā)出一聲嗤笑,又喝了一杯水,說那么多話實在累得慌,口干舌也燥。
武朗和孟晨其實也算是鄰居,只不過是隔得十萬八千里的那種鄰居。
小時候武朗住在胡同里的大院,孟晨則住在跟胡同一條馬路之隔的二層樓里。
小時候的武朗就覺著那里的房子很多,看著挺好看的,但也不耽誤他倆做朋友。長大了才知道,對面哪是什么二層小樓,那叫別墅區(qū)。
不過那時候,兩個人已經(jīng)好的跟一個人似的了。雖然總是干架,但是大部分都是孟晨一個人說,武朗負(fù)責(zé)加杠。
“說真的,你哪來的妹妹???”
孟晨喝夠了水,話也開始多了起來。
“出了點事,臨時住我這里一下,處理完了就搬走了。”
“出了什么事了,要不我來辦,我認(rèn)識的人多。”
孟晨一臉緊張的樣子,讓武朗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笑容。拍了拍孟晨的肩膀。
“不用,用的時候我會說話的?!?p> 孟晨狐疑的看著武朗,有些不相信他。但是不相信也沒辦法,武朗不想說的話誰都問不出來,孟晨也只好作罷。
“對了,差點忘了正事?!?p> 孟晨一拍腦袋,從床腳拿起了拍的片子。沖著陽光的方向,好讓武朗看清楚。
“你看這里?!泵铣恐噶酥钙又嘘幱暗牟糠郑斑@張是你當(dāng)初做完手術(shù),出院時我給你拍的。這里,還有這里就是你彈片的位置,記住這個位置?!?p> 說完又拿出來了一張片子抖了抖,“這個是你這次住院拍的,你自己看一下,問題出在哪里?”
武朗仔細(xì)對比了一下兩張便片子,表情有些凝重。
“彈片的位置發(fā)生了移動?!?p> “對!”
孟晨利落的將兩張片子并排放到了一起,陽光穿過片子,清晰的將映像照射了出來。
“你背后的彈片移位了,但卻不是什么好事。雖然顯示它有一點向外移動,但是那里哪里血管非常多密集,去那里還不如老實的呆在原地?!?p> 說完嫌棄的看了一下武朗,“就跟你這個人一樣,一點沒長腦子。”
說完收起了片子站了起來,重新走到剛一進(jìn)屋站立的那個位置,整理好身上的白大褂,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樣子。
臉上再帶著些平易近人的微笑,這就是現(xiàn)在女孩子最喜歡的那種中央空調(diào)暖男。
不過這個對武朗毫無作用,甚至還有些暗中作嘔,當(dāng)然這不能讓孟晨知道。
武朗笑著往后靠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件事,斂起了笑意。
“孟晨,問你個事,你還記得我之前的家么?”
“之前那個小胡同?”孟晨有點疑惑,“怎么突然想起問那里了,應(yīng)該拆遷了吧?我也不太確定,好久沒回去了?!?p> “嗯,沒事隨便問問?!?p> 武朗搖搖頭,還是決定出院先去看一下杜叔。如果有時間,就去看一眼,沒時間就算了。
“行,那我也沒什么事了,就先走了,你要有事就讓護(hù)士去叫我。”
“好,你走吧?!蔽淅史硖上麻]上眼睛就打算瞇一會。
誰知孟晨去而復(fù)返,又走到床邊,把剛有了朦朧睡意武朗給拍醒了。
“我忘了個事,你醒醒,哎醒醒。”
“醒啦!”
武朗一巴掌拍開孟晨,喘了口氣坐了起來。
“什么事?”
“手勁夠大的?!泵铣啃÷曕止局?,從兜里掏出來個東西扔到了床上。
“你的手機,急救車?yán)銇淼臅r候不小心掉的。那個小姑娘當(dāng)時嚇得夠嗆,也沒反應(yīng)過來。知道咱倆認(rèn)識,他們就直接給我了。”
武朗拿過了手機,打開看了一下,沒電關(guān)機了,隨手就塞到了枕頭底下。
“謝了?!?p> “不用謝?!泵铣咳嗔巳嗍?,語氣不善的懟了過去。“趕緊睡吧,我走了?!?p> 說完轉(zhuǎn)身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