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的布局分四門,而皇城又分四小門,全是以蒼龍、白虎、朱雀、玄武四神獸命名,天之四靈,以正四方,王者制宮闕殿閣取法焉。
元安一路走街串巷,恰好了來到京都最繁華的商業(yè)街玄武門,這里可謂是吃喝玩樂一條龍,當(dāng)朝子民休閑的最佳寶地。
十里長街一眼望去,人山人海,絡(luò)繹不絕,街道兩旁的小販正賣力的吆喝,無論是達官貴族亦或是平民百姓,在這里也并無差別,無非是穿著打扮上的差距。
面對街邊誘人的美食,元安也只能眼巴巴的看上一眼,誰叫自己的兜比臉還干凈,而此時在不遠處卻傳來一陣熱鬧的喧嘩聲。
“若是誰能憑赤手空拳擊碎這塊木板,我家少爺便賞十兩紋銀,并且在吟香樓設(shè)宴一桌,有誰想試試的嗎?”
吆喝的中年男子敲著鑼,活躍著現(xiàn)場氣氛,身旁這位坐著雕花木椅,翹著二郎腿的俊郎男子想必就是他口中所說的少爺,光是那腰間佩戴的玉佩看上去都價值不菲。
元安舔了舔嘴巴,心想正好缺錢,不如去湊湊熱鬧,便提著布包大步走向人群,這時已經(jīng)有幾位面如蠻牛的男子在躍躍一試,木板寬三寸,這分明是在刁難人。
雖說高手隱于世,但倘若是高手又有誰會在乎這區(qū)區(qū)十兩紋銀,能在此處嘗試的也無非是一些缺錢的平頭老百姓,沒有經(jīng)過長期的專業(yè)訓(xùn)練,想要赤手空拳擊碎這塊木板,恐怕難于青天。
果真,在幾輪嘗試過后,無一人成功,眼見無望,很多路人也逐漸失去了耐心,轉(zhuǎn)身離去,但此時圍觀的群眾依然飽滿,似乎都在期待高手出現(xiàn)。
沒想到這時一位豐肌弱骨的少年從人群中擠了進去,弱弱問道:“我可以試試嗎?”
眾人見元安這副柔弱的模樣,不經(jīng)捧腹大笑起來,那位敲鑼的中年男子皺著眉謾罵道:“哪來毛頭小子,快滾?!?p> “長這么水嫩,與其打這木板還不如去當(dāng)個龍陽,那可是衣食無憂的美差啊,哈哈...”
人群中一個滿臉胡茬的大叔戲弄道,周圍的人頓時也笑開了花。
元安冷笑一聲,當(dāng)初學(xué)格斗就是為了從今以后不在讓任何人欺負(fù),在那個世界如此,在這里也是一樣。
“你要不在把剛才的話重復(fù)一遍?!痹裁嫔届o,目光凝視著比自己高一頭的大叔。
“小子怎么著,還想打我啊,哈哈....”
元安捏響指骨望著眾人禮貌說道:“請各位讓讓。”
“哎呦,真想跟我打一架啊,但咱可提前說好,若是你傷筋動骨什么的,可不要找我的麻煩,各位也請?zhí)嫖易髯C?!?p> 那位翹著二郎腿的公子哥收起蒲扇說道:“本少爺替你作證,勝者賞二十兩白銀。”
“二十兩?!?p> 話音剛落,像是點燃了一顆定時炸彈,立馬炸開了鍋,場面攛哄鳥亂,熱鬧非凡,遠處還有很多閑人向這里涌來,雖然這二十兩對于京都的官宦世家來說自是不多,但對于城中的百姓而言那可是一筆巨額。
中年大叔難以掩蓋此時心中的喜悅,畢竟對手是一位如此弱不禁風(fēng)的少年,這跟白撿銀子有何區(qū)別,甚至很多人都投來羨慕的目光,心想早知道自己也多調(diào)侃幾句,那這白撿銀子的機會就歸自己了。
元安無視著眾人的三言二語,他很清楚只需要解決掉眼前的家伙,其他人自然便會閉上嘴巴。
二人站在一小塊空地上,四目相對,元安扭扭脖子道:“準(zhǔn)備好就開始吧,我還等著拿銀子吃飯呢。”
“小子,你也只能現(xiàn)在嘴硬,呆會就只能跪在地上哭了”,中年大叔氣焰更加囂張。
“廢話真多!”元安跳了跳小碎步,輕巧的移動到中年男子面前。
一擊直拳,直轟腹中,男子身體健壯吃下這一拳,也僅僅后退了幾步,反手想要抓住元安的衣服。
身材瘦弱但也好處,那便是頗為靈巧,后撤幾步便輕而易舉的躲過了男子的反撲,只是這副皮囊實在有些弱不禁風(fēng),原本元安一拳可以打出二百公斤的力道,如今盡全力也只能打出一百公斤,相當(dāng)于一個成年人的正常的水準(zhǔn)。
場上喧鬧聲十分激烈,多數(shù)人都是叫喊著讓男子盡快干倒元安,也有少部分人望著元安有些心疼,相貌長的文質(zhì)彬彬,十分秀氣,但那小身板根本就是打架的料,自然俘獲了不少少女的憐愛之心。
元安倒也不氣餒,雖然力量上差了一大截,但起碼自身有著豐富的格斗技巧,對付一個只會用蠻力的普通人,想來問題不會太大。
以靈巧的速度游離在壯漢身邊,見機就會在人體脆弱的地方打一拳,或踢一腳,壯漢逐漸煩躁起來,根本摸不到元安的身體,只能單方面被攻擊。
對手焦躁,格斗大忌,元安抓住機會,突然起身一擊飛膝頂在壯漢腰部,這個位置算是每個人的弱點。
只聽一聲脆響,大漢慘叫一聲癱倒在地上,捂著腰部哀嚎起來,這突然的反轉(zhuǎn)自然讓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甚至都沒有看仔細(xì)到底怎么回事。
元安心想自己用力有度,不至于如此嚴(yán)重吧.....
緊忙走上前想看看怎么回事,結(jié)果剛一走近,雙手粗壯的手瞬間抓住元安的雙腿,用力向后一扯,自然摔在了地上。
忍著疼痛的大漢爬起身,想要撲在元安上,以絕對的力量壓制,這沒想到這種下流的手段徹底激怒了這個少年。
沒等壯漢撲上來,元安卻先發(fā)制人反撲在壯漢身上,那那個世界曾有幸學(xué)過詠春拳法中的日字沖拳。
這招拳法便在以極快的速度,盡可能在對手身上打出更多的拳,此刻便是絕佳的時刻,以跨馬之姿將其按在胯下,對準(zhǔn)壯漢的頭部揮拳如雨。
暴風(fēng)閃電的速度令旁人乍舌,男子的面部鮮血飛濺,眾人著實認(rèn)識到了少年的殘酷,雖有些血腥,但卻令人看的血脈膨脹,大呼過癮。
畢竟看見一個身材壯碩的男子被一位體型瘦小的人壓在身上如此蹂躪,這種反差會使得觀賞性提升。
那位公子哥拱起腰瞪大雙目,將口水順著喉嚨咽了下去....
場上原本的喧鬧聲,也在這段時間驟然降到了一個冰點,紛紛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觀賞此刻發(fā)生的一切。
片刻,元安停下手,壯漢的面部腫的跟豬頭一樣,鼻孔像是水龍頭一樣流淌著鮮血,兩只眼睛淤青,且有些睜不開眼,總之異常的慘烈。
若是有之前的力量,可能這個人會活生生被打死,元安長嘆一口虛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寒聲道:“勞資最討厭兩種人,第一種口無遮攔,第二種使陰招,你兩樣都占,這不怪我?!?p> “好!”
“好!”
“好帥啊...”一位姑娘抱著手花癡般的說道。
......
在元安起身后,眾人歡呼了起來,鼓掌的聲音如同霹靂吧啦的鞭炮。
無暇顧及諸位看客的目光,對著還沒緩過神的富家公子哥問道:“踢碎木板是否再加十兩?”
聽到此話,眾人再次沸騰了起來,誰也不曾想到看似柔弱的少年竟能如此霸道非凡,武藝超群。
富家少爺木訥的點了點頭,像是還沒從剛才的場面緩過來。
元安輕笑一聲,提起木板向中間走了兩步,將木板拋至半空中,起身一擊側(cè)腿,將還未下落的木板一分為二踢成了兩截。
“....”
“天呢,不可思議!”
“這人什么來頭,師承何門?”
“太帥了,我真的要嫁給他。”
“拿錢!”元安伸出手等待著銀子,無暇顧及眾人在議論什么。
“哦..哦,好,拿錢...”富家少爺如同驚弓之鳥般,急忙吩咐著身旁提鑼的男子。
只是這男子人此刻渾身還打著哆嗦,似乎還在為剛才的出言不遜感到無比懊悔。
“快掏銀子啊,傻貨愣著干嘛?!备患疑贍斊鹕硖咧芗业钠ü?p> 提鑼男子立即從懷中掏出三定銀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遞到元安手中,轉(zhuǎn)眼便低下了頭。
“謝咯!”
元安轉(zhuǎn)頭望著幾經(jīng)昏迷的男子,無奈搖了搖頭,將手中一錠銀子扔了過去,揚聲道:“拿去療傷?!彪S后將剩下的銀子放入布包,在眾人的注視下,邁步走出人群。
可還沒走幾步,身后就傳來叫停的聲音。
富家少爺從人群中急忙跑了出來,攔住元安說道:“我乃吏部左侍郎之子朱慶,敢問閣下尊姓大名?!?p> 這吏部左侍郎不就是吏部尚書的部下嘛,老爹既然告誡自己低調(diào)些,說明還不想把自己是私生子這件事公之于眾,不如就換個名字。
元安眼睛一轉(zhuǎn):“在下姓鄭名少秋,朱兄稱我為少秋便可?!?p> “少秋兄,不如移步吟香樓,我們邊吃邊聊可好?”
有吃的!
元安舔了舔嘴巴說道:“那少秋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p> “請!”
二人談笑風(fēng)聲中便走進了京都最有名的青樓,可不巧的是元秋瑾和她的小丫鬟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小姐,我就說吧,看他就不像好人,雖面相人畜無害,但卻也是出入風(fēng)月場所的浪子?!?p> 元秋瑾眼眸中透著滿滿的失望:“難道除了爹爹外,世間男人都是這般嗎?”
“這可說不好,上了賊船也不一定是賊呀”,小侍女鼓弄著長辮,俏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