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邱離回到宅邸后,看了裘芷黎來的信,隨著信送來的還有些有的沒得,他還以為裘芷黎給自己寫信是想和自己說什么,沒想到是彭遠貪污的證據(jù)。
雖然心里莫名失落,但是她送來的這些東西還是對自己和溫未雨很有幫助的。
時邱離站起身,望向窗外。
天上的云朵很多,遮住了月亮,窗外的庭院比以往黑了許多,時邱離喃喃道,“溫未雨和裘芷黎嘛…”
當(dāng)時他好奇溫未雨和裘芷黎為什么會在一起,便乘著和溫未雨獨處的時候開口詢問了他。
“你知道的吧,時公子,裘芷黎她是宰相的女兒,而且是嫡女?!?p> 時邱離點點頭,這件事情白澤水和他說過。
“宰相那個老頭子很寵女兒,雖然裘芷黎和家里吵了一架,但是他們家里人都在等她回去。”
“這你是怎么知道的?”
溫未雨臉色一沉,最后卻是笑道,“秘密?!?p> 時邱離沒再追問下去,雖然他們是合作關(guān)系,但也只是合作關(guān)系了,只要最后達成的目的一致,便沒有什么大礙。
但不知道為什么,關(guān)乎裘芷黎的,時邱離本能地想去留心一下。
他嘆了口氣,沒有睡意,便打開房門走去庭院里散起了步。
庭院里很暗,只有一處照到了月光,時邱離走了過去,沐浴在月色之中,他小的時候,在那人的庭院里,也經(jīng)常牽著她的手漫步。
時邱離拳頭緊攥,可是后來,全是假的,都在騙自己,說什么為自己好。
如果…如果不是那個女孩,自己怎么會沒法得到秘籍,又怎么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家人倒在自己面前而束手無策!
時邱離深吸一口氣,試圖將所有美好的回憶從腦內(nèi)刪除殆盡,他不該再想這些有的沒有的,他今后的所有人生,都應(yīng)該圍繞著復(fù)仇二字,都該為復(fù)仇服務(wù),不然他有何顏面去面對九泉之下的父母?
他不再閑逛下去,回房躺在了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才睡著,即使是睡著了,時邱離的眉頭也緊緊皺著。
“爹,娘!是你們嗎?”他遠遠的看到兩個身影,趕緊追了上去。
那兩人停了下來,轉(zhuǎn)過身,時邱離定睛一看,笑的開心,“爹爹,娘親!真的是你們?!?p> “乖,安兒?!泵缷D人蹲下身,時邱離撲入了她的懷抱。
“允安啊,都這么大了,還喜歡撒嬌。”一身戎裝的俊朗男子笑了笑,拍了拍時邱離的背。
“哎,允安在我眼里可永遠都是孩子,喜歡撒嬌怎么了?我就是要一輩子寵著他?!泵缷D人嘟著嘴拍了拍俊朗男子的肩膀。
“哈哈哈哈,好啊,是得寵著!你們我都得寵著!”俊朗男子笑得爽朗,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哎呀,那邊催我們了,夫人,我們得走了?!?p> “好想再和我們允安多呆一會?!泵缷D人表情有些難過。
“爹,娘,你們不要走好不好!”時邱離急的直接哭了出來,美婦人擦了擦他的眼淚安慰道,“別哭,孩子?!?p> 美婦人挽著俊朗男子的手走向了光亮處,時邱離急急的去追,邊追邊喊道,“爹娘,我會為你們復(fù)仇的!”
聞言兩人一愣,轉(zhuǎn)身對時邱離笑道,“邱離,爹娘最希望的是你平安幸福,我們只想要你開心?!?p> “爹爹只希望你高高興興的,保家衛(wèi)國也好,干什么都行?!笨±誓凶有Φ馈?p> 兩人徹底離開了時邱離的視線,光亮處也消失了,他的周圍只剩下一片黑暗。
時邱離拼命呼喊,但再也沒有人回應(yīng)他,他急的從夢中驚醒。
竟然會做這種夢,時邱離嘆了口氣,摸去了眼淚,外面的天還暗著,他再無心睡眠,起床練劍。
昨日和溫未雨商量了一番,時邱離覺得是時候讓彭遠上鉤了,再加上裘芷黎給自己送來的這些,足夠打得他措手不及了。
于是他派人去請了那些個在皇帝面前能說的上話的大人,把任務(wù)交代了下去,他們或多或少有把柄在時邱離手上,不得不從。
做完這些事,時邱離回了房,坐在椅子上,他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但不知為何疲憊的很,突然不是很想看那些公文,他揉了揉太陽穴,想起了裘芷黎身上好聞的味道,她在自己身邊的時候,自己總是能放松下來。
時邱離從柜子中拿出一個雕刻著精致花紋的檀木小盒,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方白色手帕,正是那日裘芷黎留下的,上面的香味愈發(fā)清淡,時邱離拿起來端詳了一番,嘆了口氣。
不知不覺中,她在自己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一方田地,但是那又能怎么樣呢?那件事情后,他已經(jīng)沒辦法將自己的心完全的交付給一個人了,他注定要背負著仇恨猜忌和懷疑,家仇未抱,他又有何資格去談這情愛二字?
裘芷黎為孩子們請來了之前教林恂和林潼潼的私塾老師,老人家很是嚴(yán)厲,幾個小孩第一天都乖乖的,不知道后面會怎么樣。
教學(xué)的地點在宅邸里的一處偏房,裘芷黎坐在最后一排,看著那幾個小孩跟著老先生朗誦詩經(jīng)。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維葉萋萋。黃鳥于飛,集于灌木,其鳴喈喈。”
真好,聽家里人說過,自己小時候和哥哥妹妹也是這樣,搖頭晃腦地讀著書,但一眨眼哥哥都已經(jīng)娶妻生子了。
裘芷黎沒有關(guān)于她妹妹的記憶,但是常聽家里人講她那個小妹,阿鳶在天上,應(yīng)該也會祝福哥哥吧。
“今天的課業(yè)到這里,下節(jié)課之前每個人寫一首詩交給我?!崩舷壬税押诱f道,“不會寫的字問芷黎?!?p> “好的,先生慢走。”裘芷黎起身送老先生到門口。
“芷黎啊,今天怎么沒見潼潼那個小機靈啊?!崩舷壬m然上課的時候很是嚴(yán)厲,但是說這句話的時候眼里盛滿了慈愛。
“先生,他們…回家了?!濒密评杩嘈Φ馈?p> “哦…回家了也好,回家了也好啊…”老先生點點頭,別開了視線,“這兩個孩子也真是的,也不跟老夫說一聲,老夫怪想他們的,他們?nèi)羰腔貋砹耍屗麄儊砜纯次?。?p> “他們走的急…會的,先生?!?p> 送走了老先生,裘芷黎回到孩子們身邊。
“姐姐,我們想玩你們教我們的那個老鷹捉小雞?!濒媚洗ǔ读顺遏密评璧囊陆侨鰦傻馈?p> 裘芷黎溫柔地笑了笑,“要先完成課業(yè)才能玩哦,先生不是給你們布置了任務(wù)嘛?!?p> “啊~”川川跺了跺腳,小肚子也跟著顫了顫,“好難啊?!?p> 兩個女孩子和北子很是乖巧,已經(jīng)開始伏案寫字了。
“乖?!?p> “姐姐,春字怎么寫啊?”
“小舒,姐姐給你寫,來?!濒密评枘闷鹈P,認真地寫下了春字。
“謝謝姐姐!”小舒笑的甜甜的,兩個小酒窩很是可愛。
裘芷黎陪了孩子們整個下午,教他們寫字,寫詩,玩老鷹捉小雞,晚上和他們一起吃了飯后才回本宅。
回府的馬車上,裘芷黎看著馬車內(nèi)部的掛飾發(fā)起了呆。
時邱離說溫未雨住在皇宮里,他又姓溫,看來他應(yīng)該是個王爺,但是為什么溫未雨會和師傅認識,還和時邱離合作,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第二天,季公煲為裘芷黎送來了孫智強和彭遠官商勾結(jié)的所有證據(jù),結(jié)合那本日記,還有些雜七雜八的人證物證,基本能定那兩人殺人滅口的罪了,但現(xiàn)在的問題是,彭遠坐在那個位置,即使是把這些事情直接和大理寺卿說,他也不一定能把兩人繩之以法。
要么,就等時邱離他們把彭遠拽下位子,要么,就只能去求宰相爹爹了,但是出于私心,她是不想把家里人牽扯進來的,裘芷黎知道,人在被逼急了的時候,是很有可能和那個檢舉自己的人存著兩敗俱傷甚至同歸于盡的心思的。
她嘆了口氣,心里冒出了個想法,要不去問問時邱離?
裘芷黎按照時邱離給她的地址走到一處宅邸前,在門口徘徊了許久,遲疑著要不要進去。
“裘姑娘?”
背后傳來熟悉的聲音,裘芷黎轉(zhuǎn)身望向那人。
“溫公子?好巧啊哈哈哈…”裘芷黎干笑道。
“來找時公子嗎?一起進去吧。”溫未雨笑道。
“嗯…嗯?!濒密评柩柿丝诳谒?,看來是趕鴨子上架,不得不從了。
時邱離看到裘芷黎的一瞬間,表情很是欣喜,“裘姑娘你來啦?!钡呛芸煲庾R到自己似乎太熱情了,輕咳一聲,“有…有什么事嗎?”
溫未雨站在裘芷黎身后,看向時邱離的眼神有些復(fù)雜,甚至皺了皺眉頭。
“時公子,我來就是,額…”裘芷黎不知道該怎么說。
“先坐吧,裘姑娘?!睖匚从晷Φ馈?p> 裘芷黎點點頭,坐了下來,時邱離吩咐下人讓廚房做幾個可口小點,為裘芷黎和溫未雨倒上了茶水。
“裘小姐你是想問彭志的事情嗎?”時邱離抿了口茶水,主動問道。
“嗯,是啊?!濒密评栊奶摰睾俸倭艘幌?,“躲不過時公子的眼睛。”
“嗯…”雖然猜到了她也不可能為了別的事情來找自己,但時邱離還是有些失落。
“我先離開一下,時公子裘姑娘你們慢聊?!睖匚从昶鹕?,準(zhǔn)備去院子里兜一圈。
“哦…哦好啊?!濒密评杈瓦@樣看著溫未雨離開了房間,現(xiàn)在屋子里只剩下她和時邱離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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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少
允安是原名,邱離是男主自己取的,我好像把后文的彭志不小心寫成了彭遠,正在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