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吧。”沈律轉(zhuǎn)身。
“阿律!”
沈律背部一僵,這個專屬稱呼多久沒聽到了,他心口突然涌起一股強(qiáng)大的憤怒。
這個女人到底想干什么,當(dāng)初說分手就分手,連一封多余的書信都沒留給他,如今再次出現(xiàn),卻是冒著生命危險追趕他的車子。
是,他承認(rèn)再次見她時心底泛起的絲絲漣漪也許是愛情,但更多的是憎恨,是憎恨!
“不許那樣叫我,你沒有那個資格!”
盛薇薇閉嘴不言了,兩手垂在身側(cè)捏緊,低著頭,仿佛她真的罪大惡極,對沈律犯下不可饒恕的罪。
察覺自己情緒失控,沈律深吸口氣,再次預(yù)備離開。
“等一下,沈……沈先生?!笔⑥鞭壁s緊叫住他,卻又遲疑開口,“沈先生,可不可以,借我點(diǎn)錢?”
走了幾步的人頓住,盛薇薇聽見他發(fā)出一聲冷笑。
“錢?我倒忘了,你現(xiàn)在是個失業(yè)女人,因為我搞丟了你的工作,所以冒險追出來尋求補(bǔ)償?盛薇薇,你挺會撥算盤珠子的嘛?!?p> “我不是為了工作補(bǔ)償。”
“那是為了什么?”
“我,我只是需要錢…….”盛薇薇低頭囁嚅,底氣不足,她不想把自己的軟弱展露人前,尤其是向沈律。她寧愿沈律誤會她是個見錢眼開甚至為了錢不惜賣身的女人,也不愿他看見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淚訴說自己家境不好妹妹需要錢治病的窮苦姿態(tài)。
盛薇薇心中有陰影,因卑微的身份,門不當(dāng)戶不對的家世,兩年前,當(dāng)她坐在咖啡館被人用這個原因狠狠羞辱時,她下定了離開沈律的決心。
可笑的是,天意弄人,如今她再次因為沒錢貼沈律的金face,這與她當(dāng)初離開時的初衷完全相悖,真是諷刺。
也許是她的沉默和倔強(qiáng)的姿態(tài)激起了沈律的好奇心,沈律抱著胳膊,斜靠在柜子前問,“需要多少?”
盛薇薇眸底蹭的泛出亮光來。
她仰起頭,注視她的希冀之神。
妹妹得的是心臟病,換心手術(shù)大概需要一百萬,因為錢不夠錯過了好幾次機(jī)會,漸漸的病拖得越來越嚴(yán)重。
“一百萬!”
當(dāng)她說出這個數(shù)字時,明顯看見沈律皺緊了眉頭。
“只要你借給我,我會還給你的,真的!”
沈律是她最后的希望,盛薇薇怕他不答應(yīng),急忙開口道,“我會還給你,我可以簽字據(jù),寫借條,利息你隨便開我不在乎,你幫我這一次,我會用一切還你的情.....我只是找不到人了,我需要錢……”
盛薇薇忍不住嗚嗚出聲。
“你生病了?”冷不丁的,倚靠在柜子旁的男人問。
她抬起滿臉淚痕的臉,抿緊雙唇,淚光閃閃,搖頭。
“那是被人追債了?”
“不是?!?p> 沈律暗暗磨牙,將盛薇薇從頭審視至腳,“那是因為什么,連個理由都解釋不出,我憑什么借一大筆錢給你?!”
“我,我……”
“算了,本少爺不想再跟你這種女人打交道。”
沈律似乎沒什么耐心聽下去,他細(xì)眸淺瞇,放下胳膊,腳步回轉(zhuǎn)了半圈,眼看就要離開。
“我可以賣給你!”突然間床邊一聲大喊。
沈律步子停住,無端的,心口起了莫名之火。
“不知廉恥!”他回頭,咬牙切齒罵道。
“是,我不知廉恥,我為了錢什么都肯做,所以賣給你也無所謂!”盛薇薇豁出去了。
顫抖著腳從床邊下來,一步一步靠近,她解開頸下的軟扣,直走到沈律跟前,試探性的伸手抓他的胳膊,見他愣在原地沒有甩開,便更大膽一步,猛地抱住了他。
“阿律,你給我錢,我求求你……”
懷中的女人亦哭亦求,淚水滴進(jìn)了他的胸口,仿佛透過皮肉流進(jìn)了心里。
沈律閉上眼,輕嗅了一分她的發(fā)香,聽著耳邊的哭聲,畢竟是曾經(jīng)摯愛,他堅不可摧的防線有了一絲絲松動。
十分鐘后,女人哭夠了,開始在他肩頭只剩下抽抽搭搭。
“可以放開了嗎?!”頭頂,沈律寒著臉問。
盛薇薇抬起頭,眼中還殘留淚水,雙手卻死死抓住他的衣襟,唯恐一松手他就跑掉。
“放開!”沈律嫌棄的看著自己,被蹭了一身的眼淚鼻涕,臟死了。大手一揮,將盛薇薇甩在身后。
“阿律~”
沈律不管身后的呼喚,走到書桌前打開抽屜,抽出支票簿,唰唰唰的簽了張一百萬的支票,撕下來遞給女人。
“一百萬?!彼f。
盛薇薇兩手顫抖的接下她的希望之光。
她此刻對待金錢,虔誠敬畏的像個使徒。
拿到了支票,盛薇薇仍惴惴不安,她說了聲“謝謝?!辈枺骸澳阌惺裁礂l件,我都可以答應(yīng)你?!?p> 沈律嗤笑一聲:“條件?我施舍一條狗只看心情好不好?!?p> 盛薇薇低著頭,卑微沉默。
“一個星期后去沈氏集團(tuán)找我,到時我會告訴你,我的條件是什么?!?p> 沈律走到門口,拉著半開的門,臉色依舊不好,“現(xiàn)在立刻下樓,我會叫司機(jī)送你,再呆在我的房間,哪怕一秒鐘我都會惡心?!?p> 盛薇薇心口酸酸的,盡管今夜被他用言語羞辱過多次,但每一次她都會心痛一分。
深更半夜,凌晨四點(diǎn),司機(jī)載著她駛離了沈律的私宅。
別墅門口,男人站了許久,等他回到樓上,鼻尖似乎依然還能嗅到那女人的一份香甜,但立刻,他暴怒的跳起來,抓起被子床單扔到地上,狠狠的踩,出了房門對值守的女傭大喊:“把我房間里的床換掉,被子都給我扔出去!”
女傭顫顫巍巍的答應(yīng),“是,是?!?p> 接下來直至朝陽升起,這處私宅別院,下人們都膽戰(zhàn)心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