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君子含笑,細瞅了對方,“昨晚似乎沒看見?!?p> 莫雅清臉色微變,旁側的女孩先柔聲細語的接了話,“沈總沒見過我,我可是見過你,只是去的都是各行各業(yè)的商業(yè)大腕兒,香婉人微言輕,一直沒插上話兒。”
“你是初次去,難免不認識人,下次叫沈律帶你?!蹦徘宓?。
沈律眼眸中閃過一絲不快,但此刻并沒有駁母親的面子。
“香婉目前是黎氏的副總,她初回國,國內生意上的經驗還不是很豐富,她正想請教你了?!?p> “自然,我很愿意效勞?!?p> 莫雅清點點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似乎對兒子的態(tài)度很滿意。
沈律借著空當與黎香婉交流了幾句,詢問了她目前在工作上哪里有難處,說了些不痛不癢人脈交道上的規(guī)矩,大約二十分鐘后,莫雅清看看手表。
“我剛從儷群會過來,因為和香婉投緣,就拉著她上了我的車,你梁阿姨笑話我搶她的姑娘,待會兒一起吃飯吧,吃完飯你送送香婉?!?p> “好?!鄙蚵牲c頭,“正好我沒什么事,也難得媽高興?!?p> 幾人下樓,沈律訂了莫雅清平日喜歡去的餐廳,順了母親的意,在飯后送了黎香婉回家,隨即就接到莫雅清的電話,讓他回老宅一趟。
沈家老宅,車子開到大門口已是晚上八點。
自從沈律大學畢業(yè)后,在家族企業(yè)中站穩(wěn)腳跟,回這里的次數便屈指可數。
與他前后進門的,是同樣偶爾回來的堂弟沈臨。
沈氏的家族企業(yè)傳承了兩代,但在第三代掌門人沈律這里,他硬生生將企業(yè)中盤根錯雜的家族勢力砍了個稀巴爛。
大概這也是很多親戚看不慣沈律的原因,比如沈臨。
堂弟沈臨是沈二叔的次子,沈二叔早年亡故,留下妻子梅芳蘭和二子一女,長子沈唐已經結婚,在國外開辟了珠寶品牌o-one,次子沈臨是個花花公子,同時也是沈律的死對頭。
車庫,沈臨熄火下車,砰的一聲將車門重重關上。
“喲,你也今天回來啊?!?p> 沈律正眼都沒瞧他一眼,仿佛身后根本沒有活人,筆直的從車庫走出。
“哼,看你得意到幾時!”
從車庫出來,過了庭院,前方是一幢歐式風格的建筑。
梨花白的木門,門后是沈家待客正廳,歐式建筑的背后連著一道回廊,彎彎曲曲另連通了三個地方。
一個是當初沈家老爺子的住宅,如今人不在了,只剩沈家奶奶古蘭,喜歡靜住,愛禮佛,長年不踏出門半步。
一個是沈律父母和已過世的沈二叔家住的別墅,別墅內十分宏大,另一個地方是在靠近花園水池的旁邊,長年空蕩著。
沈律先去了奶奶那兒,得知這個點兒老人家已經睡下,他不便打擾,托照顧奶奶的主事傭人劉姨問了好,再去往父母所在的別墅。
莫雅清早等候多時。
一樓的右廳內傳來小孩子的歡聲笑語,沙發(fā)上坐著幾個女人正在聊家常。
穿青花旗袍的是沈臨的媽媽梅芳蘭,另一個是沈唐的妻子許君華,莫雅清同坐在沙發(fā)上。
“回來了?!蹦徘宕让己?。
“是?!?p> 梅芳蘭看了眼沈律,“他工作那么忙,還能抽空回來看看,你可真有福,哪像我家那臭小子!”
剛埋怨完,隔墻出現了一道笑聲:“媽,你說的臭小子可是我?”
沈臨出場一向喜歡高調,大步走近給了母親梅芳蘭一個歐式的親面禮。
“看,你兒子不也回來了嘛。”莫雅清打趣。
沈臨彎腰去抱自己的侄子侄女,小孩子一陣叔叔長叔叔短的叫喊,這份親熱在沈律進來時可沒有。
“沈臨,瞧你沒規(guī)矩的,還沒和你二哥打招呼?!泵贩继m拽了他一把。
“我剛在外面和他見過了,他在前,我在后,給奶奶問安時又被拉著說了會兒話,所以來的慢了?!鄙蚺R解釋。
一旁站立的沈律面色有些難堪,兩個孫子同時回來,奶奶不見他卻見沈臨是什么意思?
大約猜到了兒子在老太太那兒碰了壁,莫雅清起身:“我和律兒上去,你們坐?!?p> “好?!泵贩继m點頭。
踏著大理石臺階上樓,樓上書房內,沈氏集團的董事長沈云升正在埋頭研究學術。
偌大的房間,紅木書架上擺著整整齊齊的著作,細看著作人,有幾本能發(fā)現沈云升的名字。往細里追究,也許能在專業(yè)學術網站上查到,這個人其實是個學者,目前正擔當某大學的教授。
但這樣一個醉心學術的學者,卻在沈氏集團掛著最頂級的虛職,董事長。
“爸?!鄙蚵烧驹跁块T口喊道。
書桌后正查看文獻的男人抬頭,眼鏡往上扶了扶,嚴肅的臉剎那柔和,嘴角緩緩勾起,“律兒回來啦!”
“嗯。”沈律暗嘆口氣,父親一心撲在學術研究上,雖是董事長,卻不管商業(yè),董事會一直掌握在母親手里,也難怪奶奶一直生父親的氣,暗地里怪他不顧家業(yè),讓外姓人在沈家做大。
這所謂的外姓人,沈律偷看了眼一旁笑臉盈盈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