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癱在沙發(fā)上,有種活著真好的感覺。
女士在準備晚餐,看了眼牛排和豬排,他們可能不太想看到濕潤一點的肉類,就又放回冰箱里了,可她又做不了云吞面,有點苦惱做什么菜。
“不知道做什么嗎?”教授看她把肉放回冰箱里,大概猜到她在想什么了,所以女士有的時候真的很細膩很照顧人啊,而且通常什么都不會說只是默默的做。
女士看著冰箱,看見了一袋沒開封的芝士,拿了出來,指著邊上的土豆說道:“洗干凈削皮?!?p> 她有主意了,芝士焗土豆,剛好黑胡椒、黃油、奶油,洋蔥,肉豆蔻這些主要東西都有,甚至還有迷迭香。
教授笑著走過去上手了。
切洋蔥的時候,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連教授在一邊削皮都深受其害。
“你別削了,小心切到手?!迸空f道,然后手一抖切到了自己的食指。
包上創(chuàng)可貼再度上陣,教授已經(jīng)把該死的洋蔥碎尸萬段了,黃油炒洋蔥十分合理,把土豆以外的所有東西適量加入,擺好切好的土豆,調(diào)料倒入土豆當中,包上錫紙放入烤箱。教授在看出她想做什么的時候就默默的幫忙打理了。
王希之看著里頭買回來的菜,還是先做沙拉好了,開胃湯以往倒還好說,現(xiàn)在番茄也怕他們有PTSD了,無奈只能再找了一罐酸黃瓜當酸菜用,加入魚片,煮湯的時候做沙拉。
晚上主菜吃芝士焗土豆好了。
因為沒什么油煙,教授倒是幫了不少忙,他輕笑道:“您真是貼心呢,女士?!?p> “你吃得慣嗎?要不要做點其他的給你?”她難得沒抬杠,問道。
“就這樣吧,其他的明天看看他們有沒有好一點再說?!苯淌谡f道。
教授已經(jīng)端湯出去了,女士取出土豆撒上奶酪,準備面包,教授再回來端土豆,完美。
兩個粗神經(jīng)的小男孩當然不至于注意到小小的變化,但至少吃的下了,看見黃瓜竟然也有了不良反應,不約而同把黃瓜埋到底下裝作沒看見把湯喝了。
不過還好主食給力一點,芝士就是力量!
......
今晚的浴室堵車了。
本來他們休息的時間都是錯開的,今天因為痛徹心扉的經(jīng)歷亞當斯和紀都早早去洗澡,這里不像所里人人房間里就有浴室,只能輪著用一間,女士一般是最早休息的,可她今天洗完碗發(fā)現(xiàn)浴室有人,回去等了半小時,回來還有人。
她再回去等,這次不聽歌了,浴室一有開門的動靜就抱著東西去洗澡了,結(jié)果教授也盯著浴室,兩個人抱著東西撞上了。
“女士優(yōu)先吧。”教授笑瞇瞇的道。
王希之也不跟他多說,微微點頭然后走進去把門關(guān)上了。
又等了好久,女士才出來,看看時間已經(jīng)是快十一點了,她包著頭發(fā)打開房門,教授才出來進浴室。
問題就又來了,小男孩們想上廁所的話又要忍好久。
第二天早上小男孩們因為沒有電腦熬夜就起得比平常早了一點,女士一大早就出門去買新鮮面包去了,教授按照她說的留下來看家看孩子。
她提著面包,走在街上,偶爾有晨跑的鎮(zhèn)民還是會像打量稀罕物一樣的看她,她找回了房子,遠遠就看到門口站著一個男人,正在拿鑰匙開門。
“請問是房東先生嗎?”她走到他身后,問道。
男人回過頭來看她,微微點頭,下一刻正好開了門,這是個三十歲的中年人,紅發(fā)碧眼,卷發(fā)有點像是泰迪狗的毛,人長得也很和善,房東還沒來得及多說什么,里面響起了男人的低沉嗓音:“女士回來......”
然后兩人對視了一下,教授走上前來道:“您好,我是Andiel·Lanchester?!?p> 房東伸出手,道:“我是曼德拉·卡特里特?!?p> 教授并沒有伸手握手,但先生還沒來得及尷尬,女士早就料到他的脾氣,把面包塞給臭男人,伸手握住了那雙手:“Hitz·Wang,你好,卡特里特先生?!?p> 格外柔和,哪來的什么尷尬?在外人面前,她不介意裝成一個乖女孩,因為臭脾氣的紳士如果不屑于過分應酬,總要有個大人堆起笑臉幫小男孩們解決問題。
亞當斯雖然已經(jīng)成年很久,和紀一樣還是有點孩子氣。
男士吻了一下女士的手,她笑得得體,另一手把老紳士推去廚房,然后對里面道:“Adams!房東先生回來了?!?p> 少爺立馬出來了,接下來的應酬就可以交給小男孩們了,女士當然也不想待客,但畢竟是迎面遇上了,總不能太失禮,更何況現(xiàn)在住在人家的屋檐下,她到廚房里去,紳士正在那里切吐司。
“你真該改改你的臭脾氣?!迸肯词肿鲲?。
教授瞥她一眼,沒說話。
估計是被她趕進廚房里才生氣了,但老紳士肯定不至于氣多久,而且就算氣,最多是不和女士說話,該做什么還是會做什么,于是便開始了沉默不語的早餐制作。
女士拿出藍莓醬和其他的醬瓶,擰著蓋子想把他們倒在餐盤上,擰了半天最后放棄了。
她放到一邊后,一雙大手又把東西拿起來,一擰就開了。
這個氣溫下的醬瓶應該冰冰涼涼,她剛剛擰的挺久,卻還是冷冷的,教授拿在手上時就發(fā)現(xiàn)了這點,看了眼她的手明白了。
她剛剛從外面回來,又是冷水洗手,凍得有些發(fā)紅。
暖氣開著,是她回來的時間太短了。
教授去溫牛奶,女士在煎香腸和蛋,房東先生的那一份她當然也會準備了,把東西放入餐盤,紀走進來幫她端盤子,看來今天已經(jīng)恢復了很多,他隨口對她道:“塞繆爾的確是有些可怕的地方?!?p> 看看他現(xiàn)在就算是個實習生也遇到了不少事情了,兇殺現(xiàn)場也看了兩個。
“所以你改主意了嗎?”她展顏一笑。
紀青搖頭。
“拿出去吧?!彼龥]有多說,把盤子給了紀。
教授不知何時來了,站在門口,沒有進來,因為廚房太小了,等紀出門后才進來端盤子。
女士好像對他們從來不吝嗇關(guān)懷。
唯獨對教授。
教授也端起來兩個盤子走出去,女士也出門去,到了門口就遇到從餐廳回來的紀,把盤子又端給了他,對他道:“不用再來了,剩下的我可以拿得過去?!?p> 把那些東西擺好,亞當斯對她笑道:“女士還真是可靠呢,我覺得給女士發(fā)的薪水可能太少了?!?p> “你很少有這么帥的時候?!迸款^都沒抬?!罢娴??!?p> 亞當斯笑了。
謝過女士的早餐,亞當斯和教授做了禱告,女士和紀不信上帝自然只是等他們,女士看了眼房東,他放下刀叉也開始禱告。
亞當斯和房東閑聊了一陣,他與這位卡特里特先生約好了時間,也付過了定金,現(xiàn)在正好把因為房東出差錯過的房租補上,房東先生收了房租,他支付了一個星期,如果超出還會另付。
“各位占了幾個房間呢?”卡特里特問道。
“總共只有三個房間,后來因為聯(lián)系不到您,我們就冒昧的都使用了。”亞當斯道。
“不要緊的,下午我會回莊園去,那兒更大一些,請問各位有興趣去莊園上看看嗎?那兒挺大的,也有很多房間可以招待幾位,還可以讓各位體驗一下鄉(xiāng)村生活。”房東笑道?!耙惶熘恍枰喔妒譅?。”
還真是樂此不疲的推銷啊,紀青心下暗道,女士從餐盤里抬頭道:“不了?!?p> 亞當斯疑惑的看她,女士是從不會這樣直接代表剩下的人回答的,亞當斯還想多說,教授卻開口了:“為什么不呢?女士?還是昨天給您留下了不好的回憶?”
“至少你應該等你的老板表態(tài)了之后再說。”他笑瞇瞇的道。
紀青可以感覺到氣氛變了,他縮起了脖子,小心打量劍拔弩張,針鋒相對的教授和女士。
“兩位......”亞當斯硬著頭皮開口,女士似乎生氣了,教授雖然笑著但是也不見得真的開心,房東先生并不了解這伙人,也不了解女士和教授,他也不知所措的坐著,半晌,女士離席上樓了。
教授不緊不慢的拿起了刀叉,品嘗還溫熱的香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