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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事碑

第三十三章 第一場

無事碑 全是大人 2051 2020-05-12 12:00:00

  下場當(dāng)天,林敬之三更天就起了,趕早不趕晚,萬一遺漏了什么還能有時間補救。

  林氏起得更早,林敬之看著阿娘精神奕奕的樣子,懷疑她根本沒睡。

  泗水縣是個小縣,沒有專門用來科考的貢院,都是縣太爺在縣衙里面劃分了一大塊空地,擺上桌椅了考試的。好在童生的考試都是早進晚出,不用在里面過夜,不然幕天席地的可不好受。

  吃完早食,提上籃子,林敬之準(zhǔn)備出發(fā)了。

  一向不愛出門的林氏今日也打扮得精精神神的,執(zhí)意要給兒子拎考籃,送子下場。籃子里面是早就準(zhǔn)備好的白面饅頭,再就是筆墨了。

  林氏心疼兒子,本來想準(zhǔn)備肉餡兒的大燒餅的,后來聽了兒子解說才知道帶進考場的東西也有講究,比如這吃食,就不能帶有餡的,因為檢查的官差會把吃食掰成小塊,要有餡兒,就散開了,沒法入嘴。

  最后只得準(zhǔn)備干巴巴的饅頭。連水也不能自帶,只能等入座后統(tǒng)一分發(fā),一人一碗,主要是磨墨用的,剩余的僅夠潤潤喉罷了。不過就算水給夠了考生們也不敢多喝,要如廁怎么辦?

  筆墨自帶,硯臺和紙張也是入座后統(tǒng)一分發(fā)的。唐秀才說,也是縣衙太窮的關(guān)系,等第三場去府城考的時候,府城的考場筆墨紙硯帶饃饃全發(fā),考生只需人進去就好。泗水縣不富裕,縣衙也窮得叮當(dāng)響,只得考生自帶筆墨了。

  為以防萬一,林敬之帶了兩支筆。

  兩支筆、一根墨條、一張入考的文書,再加上幾個饅頭,這等零碎,總不好捧在手上,只得準(zhǔn)備了個小竹籃子,細(xì)細(xì)的竹片一眼就能看透,官差們也不會為難。

  林家就住在縣衙后面,繞條道就到了縣衙。

  林敬之本來想著自己來這么早,肯定排在前面,沒想縣衙門口已經(jīng)密密麻麻地停滿了驢車、牛車、騾車,甚至還有帶著被子睡在大門口的,也不知道他們在門口睡了多久了,想必昨天晚上就趕來了。

  人雖然多,但在官差面前明顯不敢造次,都老老實實的排了條隊伍,旁邊亂糟糟的都是來送考的家人和仆從。

  也有人想偷懶,叫仆從排隊的,但這種人很快就被隊伍里的其他人噴得狗血淋頭,隊伍里都是讀書人,你叫個仆從站在讀書人前面是何意?

  林敬之排在最后,不過短短兩刻鐘,后面就排上了好幾十人。

  秋日的凌晨涼颼颼的,林敬之不想阿娘干巴巴地站在這里受冷,“阿娘你先回去吧,這天有點冷,再說狗子一個人在家呢?!?p>  林氏執(zhí)意要站在旁邊,“阿娘送你進去,你進去了阿娘就回,狗子這會還在睡呢,一個人兩個人有什么區(qū)別……你再看看籃子里的東西,還缺不缺什么了……”

  林氏比兒子還要緊張,一開口就閉不上嘴,總想多說點什么來緩解一下。周圍其他書生的爹娘、哥嫂、婆娘,也是差不多的情形,整條街顯得鬧哄哄的。

  林敬之勸不動也就不再勸了,有這功夫,腦子里還能把夫子這段時間講的賦論再過過。

  腦子里有事了,就不覺得時間難捱。沒多少功夫,隊伍就動了起來。

  跨進門前,林敬之回頭對林氏揮了揮手。

  林氏看著兒子進了縣衙的大門,眼淚止不住地就滾了下來。她也不知自己為甚要哭,兒子下場了,即將有出息了,是好事啊,怎么這眼淚就是止不住呢?

  林敬之按照官差的指示放下考籃,拿出文書。

  一共三個官差,一個看起來文氣一些,負(fù)責(zé)檢查文書。一個負(fù)責(zé)檢查籃子和籃子里的東西,不出所料,饅頭被掰成了小塊,連毛筆都把筆頭和筆身拆開看了一遍。第三個就負(fù)責(zé)搜身了,從頭上的發(fā)包到腳下的鞋墊,一寸一寸地摸,有些人的腰帶是雙層的,都要用剪刀拆開了看一遍。

  檢查完了才能去旁邊擺好的桌椅上落座。

  等所有考生全部入場,天光已大亮。

  官差們給每個考生的桌上都放了一碗水,六成滿,就算不小心碰到桌子,也不會灑出來。分完水,硬邦邦地站在一旁,十八個官差,加上縣太爺及其他小吏,一共二十多人,直勾勾地盯著場上五十來個考生。

  三聲鑼響,考試正式開始。

  小吏拿來早就準(zhǔn)備好的考卷,一一分發(fā)。

  林敬之拿到考卷,沒有著急作答,而是大概把三張考卷看了一遍,看有哪些內(nèi)容,做到心中有數(shù)。

  果真如夫子所說,第一場總是最簡易的。三張考卷的內(nèi)容,均出自《論語》《國語》《史記》這三書的默寫和簡單釋義,對他來說,沒有任何難度!

  不過也不好過于自傲,林敬之自我警醒道,越是簡單的東西越難出彩,內(nèi)容簡單了,對字的要求就高了,答題的時候自己一定要注意。

  三張考卷看著滿滿的,其實內(nèi)容不多,時間綽綽有余,為做穩(wěn)妥打算,林敬之的每道題的答案都先在草紙上寫一遍,確認(rèn)無誤后再謄抄上考卷。如此雖然速度上慢些,卻最是穩(wěn)妥。

  相比林敬之喜中有穩(wěn),考場里的其他人就表現(xiàn)各異了。

  大多數(shù)都是喜不自禁。也對,如此簡單的考卷要是都沒有把握,夫子也不會把人送進考場。

  李文昌也是這喜形于色中的一個。

  他是泗水縣唯二布行,李氏布行的家的長子,不過沒拜在唐秀才門下,而是在另一個私塾。士農(nóng)工商,李氏布行這種小商小販還稱不上是真正的‘商’,但也免不了受私塾里某些人的酸腐之氣,李文昌咬著牙苦讀,想著勢必在考場上壓死那些個愛說酸話的同窗。

  李文昌粗粗看了一番考卷,內(nèi)心狂喜不已,竟然如此簡單,夫子一向把科考形容得如同洪水猛獸般難以戰(zhàn)勝,沒想到不過如此……早知道就早兩年下場了,說不得還能考出個泗水縣第二個舉人老爺來!

  一想到自己當(dāng)上舉人老爺之后,同窗們欣羨嫉妒又不得不低頭行禮的樣子,李文昌就覺著豪情萬丈,拿起筆,刷刷地就答起題來……

全是大人

連續(xù)小半個月沒漲收藏了……我開始懷疑究竟有沒有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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