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兩路
“這些幻境里的的東西一碰就都散了,將這些東西都摸個遍,消了不是更快。”柏夙輕踩了踩地面,腳下瞬間翻起數(shù)粒星光。
“哎,這可不行,你把東西都觸完了,我們還如何查?萬一線索被你弄沒了,就別想出去了。”任夢西的手又伸到了柏夙頭頂,想再敲敲柏夙,不過這次卻被柏夙躲了開。
柏夙朝后退了一步,任夢西的指頭只敲到了片空氣。柏夙咧嘴一笑,盯著表情略有變化的任夢西,任夢西倒也不上前再去捉弄柏夙,扭頭轉(zhuǎn)身而去,“你若不來,那我就先走了。”
柏夙聽到這話,忙收起笑容,小跑到了任夢西身側(cè)。任夢西忽停住腳步,微微弓腰低下身,面沖柏夙伸出雙手,掐住了她的臉,“你這丫頭躲得還挺快,有本事你現(xiàn)在躲啊?!?p> 任夢西的指尖輕扯,扯得柏夙嘴巴生風(fēng),話說得都不是很清楚,“我現(xiàn)在……能躲的話早就躲開了。”
片片紅楓伴點點亮塵慢舞,身姿蹁躚。它兩物攪在秋風(fēng)中相互纏繞無法分離。相行而飛,不知去往何處。
——
焰高兩丈,映得湖邊景色,路上行人,都似染了層深紅胭脂。巨大的轟隆聲在耳畔炸開。眼面天際,早已辯駁不出太陽在何處。
遠(yuǎn)處高山也落下無盡煙塵,擾的人睜不開眼,開不了口。樹木無端相繼斷裂,砸出巨大深坑。
眼前畫面好似人間煉獄,在這駭人之地的一小坡上,站著一個手持陶塤的白衣人,正看著這里。他眉頭深鎖,牙齒輕顫,整人噤若寒蟬,不敢動彈。
申姜身后的大樹已被火燎到,燒斷了無數(shù)枝葉。之中有一手掌粗的枝干斷裂,直直掉到了他的頭頂。
“啊——”
屋中穿出一陣厲聲,驚得柏錫頓起了一身冷汗。
江曲庭忽坐起身,擦了擦額頭上如珠簾般細(xì)密的汗,呼吸氣息大小不定,似腦袋還未從剛才噩夢之中緩過。
“這是什么?你快將我放開!你為什么要把我鎖在這里,我還有事呢!”柏錫晃動著身體,想將身上的一眾鎖鏈都掙開。
柏錫看著四周,這里已不是那間著火的小屋,而是一處暗室,這暗室大的嚇人,猛一看比兩個鑄劍坊都大,暗室的側(cè)邊有一張木床,江曲庭就坐在上面揉著眼睛。
柏錫被五花大綁的束縛在暗室最深處,他全身各處發(fā)力的地方都鎖上了鎖鏈。一看就知這放鎖之人知道柏錫所學(xué)的功夫。
柏錫用盡力氣也擺脫不了這條幾十斤重的鎖鏈,他一邊喊江曲庭,一邊掙。掙扎了約莫一炷香,鎖沒開,聲音從單純叫人變?yōu)榱酥櫫R,且嗓音越來越高。
“哎呀,哎呀。我算知為何你為什么沒腦子了,全化成體力了。你再吵吵,你不煩我都煩死了?!?p> 江曲庭起身站起,提起了一直放置于自己手掌的一把劍,向柏錫走去。
柏錫瞧他過來,這才把聲音放低,“你早過來不就聽不到了么??禳c,我真的還有大事呢!”柏錫身體前傾,似想是想讓江曲庭快些過來。
江曲庭在離他一丈的地方蹲了下,似沒想著幫柏錫解開鎖,“我費了半天勁把你綁起來,怎么會這么容易給你松開?!?p> “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平白無故為什么綁我?你再不給我解開,小心我一會掙脫開一劍劈死你。”
江曲庭眉毛高低不平,從衣服中摸出一塊四方灰布,擦拭著手中劍的劍把,對柏錫的要挾之話一點都不在意。
“我看你還是省省吧,你身上的鎖鏈可是我從瑞都圍河河底尋到的奇物制成的,堅硬無比。用這奇物制成鎖鏈,足用了我十年。別再用蠻力了,我給你兩條路,一長一短,你做到了我便立馬將你放開。你選哪個?”
“我為什么要聽你的。我不信這區(qū)區(qū)破鎖能困我一輩子。等我掙開了,你就等著吧。”
江曲庭看柏錫依舊不知這鎖鏈厲害,根本不聽自己的話,索性就不管他了,看他能堅持到何地步,“你這人……愛信不信。”
柏錫沖他冷哼了一句,便接著掙鎖,他雙手白氣縈繞,直沖到了暗室頂部,看此景象,他身體內(nèi)力起碼用了一半。
“嘖……”柏錫身體發(fā)力的地方忽傳來疼痛之感,隨著時間流逝,這痛覺由輕微變得難耐。他的汗也如雨水股股落下。
柏錫看了看扣住自己手腕的鐵環(huán),只見鐵環(huán)內(nèi)側(cè),長出了一圈極細(xì)的刺,這刺細(xì)數(shù)竟有上百根,通通刺入了柏錫腕內(nèi)。
“哎,疼不疼?百根刺齊刺入,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你別在胡亂掙扎了,你動的越快,刺的就越快。疼的也就更厲害?!?p> 柏錫眼里冒火,牙齒快被自己咬碎。他雖停了掙扎的動作,但就是不開口求饒選路。
“哎呀,哎呀。真是可惜,這么好看的手要廢了。哎,你不是說要去什么什么輪回閣還是什么地方,再待一會,我看你光是養(yǎng)這傷就得養(yǎng)個半把年。哪里也別想去了。”
柏錫本打算為了骨氣跟江曲庭人死磕到底,但一聽他這話,心里瞬間動搖了起來,要是自己去不了輪回閣找魚妖轉(zhuǎn)世,那瑞都就完了。要是真的因為自己沒有去成輪回閣,而讓瑞都遭此大劫,就算了死了也得不到安寧。
“我選短的?!卑劐a忽對一旁席地坐著的江曲庭說道。
“好,這短的路不知有多簡單。道兩字便可。來吧,叫聲爺爺,我就放你走?!苯ヂ犓@句瞬間來了精神,將布甩了甩,重新放回到了衣衫中。
“你!啊……”柏錫瞬間頭頂生煙,想上去打江曲庭,可他一動尖刺就刺到肉里更深處。
江曲庭似料到柏錫會有此反應(yīng),早自覺挪后了兩寸,“沒想到你如此不識好歹,我都給你這么條好走的路了。只兩字罷了……算了,看你這樣子怕是不想走輕松的那條了。那就剩最后一條路了。你再不答應(yīng),我就把你鎖在這里,血流盡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