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青鸞鳥蛋
“為什么?錢府家大業(yè)大,我嫁給錢公子可美滿一生,你為何要跑來阻止?難道真的要我等一永遠(yuǎn)不肯為我留情的人一輩子?”齊霜話到此處,面龐又被顆顆珍珠覆蓋。
申姜聽了她這帶著嗚咽的話,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齊霜,這不過是幻境……”
“幻境……幻境,我情愿待在幻境,這樣我就能從這泥潭里解脫。榮華一輩子誰不愿?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資格說我作踐自己?”
申姜到此便再想不出一句相勸的話,她說的對,自己不過她人生中匆匆過客,不是親人,有何資格,“在這幻境里,常人是不可久留的,你好好想清楚。我先去尋破解之法?!?p> 申姜說罷,便要轉(zhuǎn)身離開。
“等一下!”就在他轉(zhuǎn)身之際,那扇紅棕之門被打了開,齊霜站在門口,看著那道她極其熟悉頃長的背影。
看著他停下,齊霜輕聲問了句,“你當(dāng)真一點沒對我動過心?哪怕轉(zhuǎn)瞬?!?p> 申姜眨了眨雙眸,抬頭又仰頭,再想著如何回答,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是一句話沒講,徑直離去。
“郎不知佳人情啊,既然放不下為什么要嫁給他人?”任夢西搖搖頭,顧自嘆道。
“申公子既然特意在她成親之日見面,怕是也對齊霜姑娘動心了吧。要是真的不喜歡,在旁一直糾纏自己的姑娘嫁人了,他不得在酒樓大擺宴席好好慶祝幾日。”
柏夙環(huán)抱著胳膊,看著前面癡纏的兩人。
“幸好啊,你我二人都是敢愛之人。不必受這種相戀卻吐不出口的罪?!比螇粑魈Т叫ξ恼f道。
柏夙壓眉,朝任夢西看去,她眸中的火苗從今日見到任夢西的一瞬,就沒熄過,“任夢西,成親第二日便拋我而去,還誣陷我盜你的破書。此種話你都說的出口。你到要不要臉?”
任夢西聽了柏夙帶著怒火的話,雙齒輕咬舌尖,兩腮稍鼓,剛剛的笑意也隨之慢慢退卻。
左手叉腰,右手手尷尬的不知放到哪里,一時撫墻,一時觸雕花木框。幸得旁邊沒人,不然看他這滑稽的表情動作,肯定不知被人笑了幾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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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落地之后,柏夙的眼眸依舊睜得巨大,怎么合也合不上。
任夢西將手放與在柏夙的眸間,揮了揮,“怎么了?難道你也被人附身了?”
柏夙看他手亂搖一氣,不自覺抬手抓住了任夢西的手,“這是什么功夫???都不需踩踏東西便可在空中行這么久,太厲害了。教教我吧?!?p> 任夢西看柏夙如此激動,也突然來了興致,點了點頭,而后他反手,將柏夙的手握住。拉她向金雀停下的地方行去,“如果能平安的出了幻境,我便教你。”
柏夙乖巧地點了點頭。
金雀雙爪著地,頃刻便幻化為剛才的撫琴姑娘。她將背上的袁賢出輕放到一塊青石之上。袁賢出的雙眸圓睜,但就算貼近,也已感受不到他的呼吸,心跳。
女子抬起纖細(xì)玉手,將袁賢出的眼眸合攏。
做完此事,她便站起身,伸出五指到半空,嘴巴念念有詞,不一會兒,一條長長的繩結(jié)便出現(xiàn)在了她的掌心上。
女子把繩結(jié)拋到空中,繩子似有生命般纏到了青石后放的樹枝上。
“那里不是我們剛才剛進(jìn)幻境時到的地方么?那個吊人的繩結(jié)我在現(xiàn)實中的不知返林看見過。”柏夙指著前方的繩圈道。
“他怕的估計就是附身袁老爺身上的黑氣,還有這吊袁兄半空的靈鳥。好了,既然知道了,快去殺了她吧?!比螇粑鞅еp臂,抬起下頜,用下巴朝前點了點。示意柏夙上前。
“什么?”柏夙以為自己聽錯,便回問了句。
“殺了它??烊ァD悴粴⑺覀冊趺闯鋈ィ炕镁硾]有現(xiàn)實那么難,拿你的匕首捅一刀便可?!比螇粑髋牧伺陌刭淼募绨颍平o她加油打氣。
“放心,這里的一切不過是幻象?,F(xiàn)實不會死的。就算他們武功高深也抵不過你這一刀?!比螇粑魍屏送瓢刭恚屗煨┤?。
柏夙的笑容僵在嘴邊,極不情愿挪著步子,“那黑影還好理解些,這姑娘有沒害袁公子。他為何要怕?”
“她是假袁老爺?shù)氖窒?。你說呢?”
柏夙輕點點頭,抬步走到了姑娘身側(cè)。抽出了腰間匕首,反手放置到了她的脖頸處,她遲疑片刻,擺著苦臉瞅著任夢西,“少莊主,我沒殺過人?!?p> 任夢西不理會他的話,只把手側(cè)豎,朝自己的脖子一切,“不過一劃這么簡單?!?p> 柏夙緊閉雙眼,將匕首向自己這邊一劃,隨著手中動作,她的眼皮也染上了層光亮。
她緩緩睜開一只眼,女子竟化為金沙隨風(fēng)散去,在這沙的頂端,懸浮這一枚足有常人手掌大墨綠色的蛋。
那蛋懸了一會兒,忽然向下而墜,柏夙下意識伸手去接,幸得她及時反應(yīng)過來,只差一瞬,蛋便碎在了地上。
柏夙為接它,整人摔到了地上,磕的她兩腿生疼。任夢西見到這幕趕緊上前,將柏夙輕扶起,掀起她的衣衫下擺,查看她摔得青紫的膝蓋小腿。
他拿出柏夙之前給的藥,摸到自己的掌心,慢擦在柏夙腿上,“這種小傷不礙事,你還是涂您眉腳的傷疤吧?!?p> 柏夙拽著自己的衣衫,似不想再讓他拉上去。任夢西沒理會她的動作,顧自涂著藥,“你腿要是傷了,怎么學(xué)你要我教的輕功?!?p> 柏夙聽到這里,不知怎的,鼻頭一酸。竟有些感動。
“關(guān)鍵,你腿真不能動了,剩下的大半個月,你能替我干的事就少了。那我豈不是虧大了?!卑刭磉€沒感動完,任夢西突然來了幾句這個。
柏夙十分慶幸剛才忍住沒掉出眼淚,不然,在這么人面前,感動哭了得多丟臉。
在兩人談話間,周遭的一樹一草漸都成了金沙而漫飛,包括那被繩子緊勒住脖頸的袁賢出。
“看來,我想的是對的,袁兄害怕的就是他兩人。把那黑影找出,應(yīng)該就可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