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妖夫
“背后什么原因,你也不過聽他一面之詞。鐘毓山是天下評判是非公理最為嚴正的地方。不可能有誤。給你一次機會已是法理之中最大的開恩。”任夢西話說到半,手中的勁大了許多,柏夙朝側(cè)看了看他,因戴著面具并看不什么,但是她總覺得他這話說的有另一番含義。
女子講這話聽完,眸中閃爍出地下的燭火,猛地一看似是將倒映出的火噴出一般。她抽出袖中的暗刀,朝著任夢西刺去。柏夙見此一手側(cè)轉(zhuǎn),打掉了女子手上的匕首。而后又一躬腰,將刀穩(wěn)接了住。
柏夙低眉看了看手中的匕首,“跟之前的不一樣……”
任夢西看到這幕,忙將柏夙拉到了身后,不讓她再上前。
他回眸看了眼柏夙,眼神里不少責(zé)怪之意,柏夙亦回了他些不悅表情。
“慢著,你傷人雖不是由我們評判,但你也逃不脫官府的制裁。就算他活了,你死了有什么意義?”任夢西的言語輕柔含蓄,有點不像他,好似另有一層意味。
“兩情相悅不在乎天長地久,在乎的是對方是否平安。”女子的這番話若刺中了任夢西的軟肋,他的眸中似流淌出了些許的長河一般,波光粼粼閃爍不止。
“好了。我們并不想知道你的愛情信仰。這次來,便是再想予你一個機會。亦是對于你的考驗。倘若你想救你丈夫,最好對我們客氣一些。但是,這次機會并不是無緣由給的。你也得給,告訴我們一些我們要的東西和要知道的事?!?p> 申姜撇了一眼任夢西,而后便回過頭,對著女子說道。
這話聽得柏夙頭皮一陣發(fā)麻,這語氣,這字句,都不像是申姜所能說出口的。還有那被數(shù)次提及的鐘毓山,不是評判妖魔的場所么?難道眼前女子的丈夫是妖并非人?
女子淚光閃爍,申姜的話字字入心。一點沒有猶豫,她便點了頭,“若能救他一命,灰飛湮滅都可以。還有什么不可答應(yīng)的?”
任夢西聽完她這番摯言,轉(zhuǎn)頭看了眼申姜。申姜亦回頭望了眼他。
申姜從袖中摸出一透明玉瓶,將之上面的瓶塞拔掉,一股青煙順著瓶口蔓延之上。點點綠光夾雜在青煙之中。隨著周遭的紅光陣陣發(fā)亮。
看著彌漫在天際的煙霧,女子脖頸下忽地鼓出紅色青色的紋路,與之左頰上的斑紋相呼應(yīng)起來。
青煙之中的綠光匯聚成一團,隨著時間推移,漸凝成了人形。不多些時,在迷煙之中走出一人來。女子見此,不覺上前了幾步,輕喚了聲,“黎郎……”
從煙中出來的人,跟任夢西有著同樣穿著,也都戴著銀制面具,兩人身高身姿極是相同。站在一起,若任夢西的額角沒有傷疤,常人定無法分別。
柏夙吃驚的看著二人,有些不信,她伸手摸了摸任夢西的面頰,亦碰了碰他眼上的鐵面,“您是少莊主?”
任夢西被這么一觸,思緒一下回到了柏夙身上,他抬手彎指敲了敲柏夙額頭,“我不是任夢西誰是?要我不是我根本不敢碰你的手?!?p> “既然他是假的,你也未必是真的。而且為何是假就不敢碰我的手?”
“我就是假的,我不是他,我是任夢西。至于為什么不敢碰,因為動任夢西的女人一定會被任夢西打死。”任夢西這有些拗口的話,讓柏夙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好。
臉色雖不好,可存有胸口中的心臟卻似被火點著一般,跳動不息。
女子上前幾步,走到男人前面,伸手
撫住了他的臉。可那手掌觸摸到的并非溫?zé)岬哪?,而是冰涼的空氣,觸到他臉的一剎那,他整人波動成了透明氣體。將手收回,他才又化成人形。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是幻影?你騙人!”女子發(fā)狂一般摸著前方的男子??捎|的成百上千會都沒有感受到他實體的存在。
“這不是幻影,這是他的魂魄。受鐘毓山一劫逃出,三魂七魄丟的只剩下了一魂五魄。剩這么少。用不了多時,剩下魂魄便會飛走,就算是求得真仙也是回天乏術(shù)?!?p> 任夢西的目光又落回到了女子身上。
“不可能!前些日子我見他還好好的,如今怎么成了這樣?”女子的眸子直看著眼前男人的鐵面,一邊搖頭一邊說道。
申姜接上了任夢西的后話,“那是剩的最后一口氣。中了斬魄劍,能逃至這里定是用了很大的氣數(shù),尋常的妖怪定做不到。想畢他是為了你和你們未出生的孩子吧?!?p> 話到此處,女子看著自己小腹,淚溢嘴角,一時間竟說不出話。
“你以為你求的人是什么人?他會幫你達成心愿。我一字一句告訴你,當(dāng)今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妖一魔能和鐘毓山作對。不管你尋到誰都不可能的。到最后不僅他沒有救活,你,甚至你的孩子都會白白賠上性命?!?p> “那究竟是換什么?”女子抹干了淚花,定定看著申姜問道。
“兩個東西換一條命,值不值由你考慮。一是尋得結(jié)天鎖的地圖。將它交出,我們定會斟酌網(wǎng)開一面?!?p> 女子聽到這話,眸底的光亮瞬間黯淡了許多,“你們要它做什么?”
“這不用你知道,你只需考慮給或是不給。換句話說,你到底救不救你夫君?!?p> “傳說結(jié)天鎖可通天界尋真仙,可至今卻無人能尋,就算給了你們地圖,也是徒勞。何苦呢?”女子轉(zhuǎn)身,外沖著任夢西等三人說道。
“這便不需你管了?!?p> “第二件事是什么?”
任夢西抬眸看向女子,開口說道:“將記憶給我,不多,單只要有關(guān)深州城的?!?p> 女子不解看著幾人,指尖輕晃,慢慢開口,“我怎么相信你們?”
“你們二人一個受重傷,一個弱女子。哪里會是我們的對手?你就算不交我們也能拿到?!鄙杲锨皟刹?,看著女子輕聲道。
聲雖輕,但卻字字誅心。任夢西松開柏夙也往前行了幾步,伸出一只手,伸手瞬間,掌心便多了一物,“這個給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