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湯藥
袁老爺重點了點頭,似是還想說什么話,可所想之言都硬吞進了口中。
這里無人再說一句話,可在場的氣氛有些緊張,柏夙不覺打了個寒戰(zhàn)。風(fēng)吹窗柩,將之眾人的衣衫都輕掀了起。
“咳……阿順?!比螇粑鲗⑷诺阶爝?,咳嗽了幾聲,而后沖著門外的阿順說道。
阿順聽了此話,三步并做兩步匆匆上前。
“在座的各位都已是很累的,吩咐人下去備好吃食與美酒。不能再讓因我受累。還有,齊姑娘,這件事我需負(fù)全責(zé),我一會吩咐人提珠寶珍布送于府上,為此謝罪?!?p> 任夢西說罷看向齊姑娘,她聽到這話仍低著頭,不動一下,不言一聲。
“這就不必了,我與齊兄為世交,看在我的份上他定也不會責(zé)怪你的。作為前輩看你尋得如此厲害的佳人,也極是高興啊。放心,等到任兄回來,我定與他好好說說,這門第之見早該摒棄。你們嘯刃山莊要真講究起門第,怕是只有當(dāng)朝的公主才配的上?!?p> 這一番話完,任夢西笑了笑道了聲過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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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夙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手中端著剛才下人送來的湯藥,這湯藥色濃味重,一聞一瞧便知不會好喝。
“這袁老爺好像有點問題啊。不會在蓮門幻境中看到的是真的吧?”柏夙左手拿著湯匙一下一下攪著碗中的湯藥。
任夢西側(cè)目看著碗中不停的漩渦,開口問道:“你怎么會覺得他有問題?”
柏夙眨了眨眼睛,“您不是說他與莊主向來不合么?可怎么到這時,卻好像近的若親兄弟?說是作秀,可莊主還未歸,他做給誰看?是深州城的百姓么?為什么?”
“他不是作秀,依我看他本來一開始是想害我,可他沒能力且我就算死了還有我爹,所以他要探嘯刃山莊的虛實。他的勢力已侵到大半的富貴人家。若是已經(jīng)可匹敵,他便該避開嘯刃山莊實行下一步計劃了。”
柏夙手上的動作突然停了下,“照您這么說蓮門幻境中顯示的是真的?記得您以前說過,有一股勢力已侵入了深州城,難道幕后的人就是袁老爺?”
“蓮門幻境顯示的人最怕的事,你的幻境是賢出兄的,他無端為何要怕他爹?實在難讓人不想它事。”
柏夙點點頭,覺得任夢西說的在理,可想了想回道:“對了,最后的幻境之中我看到了跟我同樣相貌的妖怪,您最怕的難道是我么?”
任夢西聽到這話,忙搖了搖頭,“你想知道?”
柏夙點點頭,可轉(zhuǎn)念一想自己若知道什么任夢西的秘密,他要滅口自己不是完蛋了。趕忙又道了句不想知道。
“本來還想同你講這事,誰知你不想聽,那我就爛在棺材里吧。”
“不過,要是您非想說我也可以聽聽?!?p> “那作為交換,你把從紫苑閣回來那夜發(fā)生的事同我講了?!?p> 聽了這條件,柏夙閉上了嘴搖了搖頭,“那夜發(fā)生了什么我不知,你若真想知道還是去問阿順比較好。您這秘密,還是爛在棺材里吧?!?p> 柏夙說完,將湯藥放到嘴邊,剛要抿下,只差一下,忽被任夢西的手擋了下,“你瘋了?”
柏夙眉頭皺起,“裝病歸裝病,您還真把藥喝了?。俊?p> “我不喝也輪不到你要喝?”任夢西從她手里奪過湯藥,因奪得太急,傾了不少在被子上,成了一片一片斑駁的花紋。
“在瑞都的時候大哥裝病都是我?guī)退人幍?。放心,再苦的要我也能一口都咽下?!?p> 任夢西聽到這話,眉頭深皺在了一起,搖了搖頭嘆道:“這過得是什么日子啊,怪不得你這人總是慫的不行。你現(xiàn)在不是在瑞都,我也不是你大哥。不用你喝。而且你把我藥都喝了,人家還得辛苦再熬一碗?!?p> 柏夙不解,“您不是沒病么?”
“柏姑娘,你到此這么長時間我的鼻音當(dāng)真是一點都沒聽見么?這是治風(fēng)寒的。”
任夢西只要開始生氣,便不叫她全名,柏夙點頭笑了笑,“聽到了,不過我以為您是裝的。武功好,體質(zhì)也應(yīng)不差,怎么還會生病?”
“我是人,不是神。自然會得病。至于為何會得病,昨夜那么冷,在房頂一夜,身上御寒的衣服都給了個不長眼的人,不得病才奇怪。”任夢西說完便一口喝盡了碗中苦澀的湯藥。
柏夙有點尷尬,她自然知道這不長眼的人說的是自己,“什么叫不長眼?”
“長眼會看不到眼前人?不,不是不長眼,是不長心,我這么低聲下氣的求你嫁給我,你都遲疑不應(yīng)?!比螇粑鲗⒑葍舻耐敕诺搅税刭淼念^頂。
柏夙從頭上拿過瓷碗,暗聲怨道:“哪里低聲下氣過啊……而且剛才我不是答應(yīng)了么?!?p> “對了,你去找阿順拿兩件夜行衣過來,稍晚的時候要去趟齊府。今日那姑娘獨自前來,齊老爺竟沒有來,太奇怪了,必須要去看看?!比螇粑髡f著將被子往自己這邊拽了拽,似是覺得有些冷。
柏夙前傾身子,伸手摸了摸任夢西有些燙手額頭,“都燙成這樣了,您還是不去得好。我自己去看看,回來告訴您。”
任夢西的手也摸了摸柏夙的額頭,她被這么一碰,身子各處似被涂了成朱紅一般,“你的頭也不涼啊?!?p> 柏夙趕忙站起,避開了他的手,轉(zhuǎn)身走去,將碗放到了桌上換了杯溫水,“您要是非去,風(fēng)寒定會加重,小心您一貫的玉樹形象受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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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唐蜚零走回到城東,太陽已是到了正頭頂,街道上做生意,買客已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充滿在了這條長街之上。面前長路,嘈雜聲音,世人面貌,都在一陣疾風(fēng)之中淹在了黃葉里。
“黃姑娘,要不要先吃飯?昨日睡了那么久,一口飯沒吃??隙I了吧?!碧乞懔愦蛄舜蚴诌叺恼凵?,昂頭看了眼旁邊飯館的招牌。
黃鳶的眼珠圓瞪,并未說一句話。唐蜚零聳聳肩,緩點了點頭,妥協(xié)道:“算了,還是先去解決你的事吧?!?p> 唐蜚零手摸了摸咕咕的肚子
,頭稍傾了傾,“妖怪,耐餓還真是有一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