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尸體的一雙眼睛,布滿褶皺的唇容,正已極速變換著模樣。轉瞬肉失皮在,再一時,連那一張薄皮也隨周遭檀香飄到了它處。
“別看了。”柏夜抬手,擋住了柏夙的一雙漆眸。婦人的淚流到了下巴上,她忙抽出了一張手絹,捂面跑出門去了。
柏夙聽到后面的腳步聲,也忙跟著婦人出了去,出了門,頭頂天氣驟變,宛若有一陰黑罩子籠在了頭頂。
柏夙想走過去安慰她,不想一步未邁,便被一只手攔了下,“不要去了。去勸只會引得她更難過。人死若身體未有變化,那便還有個念想。若在眼前赤裸裸化成白骨,旁人都接受不了,更何況是家人。”
柏夙沒有轉頭,因她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誰,可不過一時又覺不看他不太好,便又轉過頭,“您……怎么來了?”
“自然是怕你這不會那不會,沒幫上什么忙,反倒走錯了路?!?p> 柏夙呵呵兩聲,“隨您怎么說吧。”她說罷就進了屋中。
一進屋中便見得柏夜雙腿撐床,附身看著已化為白骨的陳伯。他聽到動靜,也沒有起身,只側目看了二人一眼,便又回頭顧他自己的事。
“這不是袁府的姑爺么。幾日未見。你……”任夢西看著柏夜,說起了客套話。
柏夜聽到他這話,忽地起了身,他站到了任夢西的面前,任夢西比他高半頭,他需得向上才可以將厲眸展出。
“不知柏公子有什么發(fā)現(xiàn)?”任夢西笑意盈面,問道。
“在下只會武功,并不懂醫(yī)病。若是想問有什么發(fā)現(xiàn),還請問能查就之人。我此次前來不過是想代爹看望他們家人。”柏夜道玩完這句,便從懷中抽出了不少銀票,走出了門外。
柏夙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禁嗟嘆道:“為什么我干什么你都那么說,哎,剛才那人那么待你,你就不能說說他么?”
柏夙有些氣不過,明明剛才有機會讓柏夜吃些苦頭,但沒料到這任夢西不僅不氣,而且還如此眉目無瀾。
“我可不想得罪哥哥。免得以后找我麻煩。”任夢西笑著回道。
柏夙干笑了兩聲,“他是你二哥?真是同類……什么啊,說這話倒不如趕緊去查?!?p> 柏夙話到半,才發(fā)覺任夢西的意思。
柏夜給了陳伯家人些銀票,道了幾聲問候,便匆匆走了,柏夙透過窗柩遙遙看著他,無奈嘆道:“這個人……當真不回家了么?”
柏夜走到轉角,腳步漸息。他將剛才在陳伯身上尋到的一小東XZ到了自己衣衫中。這動作不過轉瞬。
雨淅淅瀝瀝又下了起,這聲音打的柏夙心煩,她想去幫任夢西,奈何他就是不讓她看,“少莊主,那您讓我來干什么?我不查什么都不做有何用?在瑞都時,我家后方百步便是亂葬崗。什么尸體白骨我通通都不怕。”
“我沒答應你一人來查。怕不怕不是在你,而是我。我怕,讓你來不過來與我作伴。”
大雨傾盆,柏夙以為自己聽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