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兀術(shù)狼幽幽轉(zhuǎn)醒后,氣沖沖地找到了陳紳兒。
“邀月姑娘,我要離開?!必Pg(shù)狼斬釘截鐵道。
“當(dāng)真要走?”陳紳兒挑眉問道。
“當(dāng)真?!?p> “也罷,不得不承認(rèn),我之前是小覷了你。如果有趁手的兵器,今天我不一定勝得,你可以離開了?!标惣潈旱馈?p> “這……”不料兀術(shù)狼倒是猶豫了下,本以為自己被邀月救回來,想離開卻百般阻撓,所以才扭著性子一定要離開。如今邀月不攔了,兀術(shù)狼反倒有些不明白,自己著急離開要去哪里,去干嗎了。但話已開口,又不好反悔,只能轉(zhuǎn)身離開。
兀術(shù)狼剛出客棧的門,就聽到有人叫自己。
“狼少爺,請留步?!痹瓉硎谴淦痢?p> “嗯?小姑娘什么事?”兀術(shù)狼認(rèn)得翠屏這丫頭,只是不知道她的名字。在他眼中,翠屏只是個丫鬟,所以并未如何重視。
“我家姑娘讓我把這個交給你?!闭f著,翠屏將一桿臘木長槍交給了兀術(shù)狼。這把槍雖不及兀術(shù)狼在天風(fēng)山莊遺失的那桿,但也是眼下,陳紳兒能找來的貼近那日長槍的武器了。武器,并不是說越貴重越好,而是越稱手,越熟悉越好。短期內(nèi),兀術(shù)狼的詭異雙槍不可能弄到的前提下,這桿臘木長槍,才是他最好的選擇。
“還有這些。”說著,翠屏把一個錢袋交給了兀術(shù)狼。
“這是?”兀術(shù)狼皺著眉頭。這是啥意思,當(dāng)自己是要飯的了?
“邀月姑娘說,這些并不是給您的施舍,而是報酬。此次是有事相拖,但此事不易,而且十分危險,所以……哪怕有先前的些許恩情,也不愿以此為要求。狼少爺要是不愿意,自可徑直離去,不受分文,畢竟此事極為危險。若是愿意,便收下這桿槍和報酬,向西南帝都而去,待到帝都,自會有人與您聯(lián)系,告知具體事宜。”說完,翠屏轉(zhuǎn)頭回到了客棧。
兀術(shù)狼站在原地發(fā)愣,他想不明白,這倒是是怎么一回事。思索良久,決定還是先收下報酬離開。
翠屏回到了客棧。
“東西他收了?”陳紳兒問道。
“收了?!?p> “嗯……”陳紳兒沒再開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兀術(shù)狼按照陳紳兒的要求,買了一匹馬,出了連東港,直奔帝都而去,在他身后,卻吊著三人。正是寧言寧宇和莫言。
“這小子一路疾馳,看方向是要去帝都?!卑?,待兀術(shù)狼歇馬休整,寧言,寧宇,莫言三人也停下腳步,商量起來。
“大哥推測應(yīng)該不錯?!睂幱畹?。
“宇兒,大哥知道你腦子好使,只是不明白,為何我們不直接沖上去殺了這小子?!睂幯詥柕?。
“大哥。此人乃是兀敕之子,是北胡七十三部的少狼主。您不會真以為,他的周圍不會有人暗中保護(hù)吧?!睂幱畲鸬?。
“這……”寧言皺眉思索了起來。
“就算沒人暗中保護(hù),此人身上也透著諸多詭異之處。當(dāng)日他身受重傷我們都瞧得真切,莫言姐姐的手段你我二人還不清楚?這小子只隔一天,便活蹦亂跳,所以我懷疑,當(dāng)日他有所藏拙。而那邀月姑娘,與此人又是何關(guān)系?太多地方值得推敲了。”寧宇緩緩道。
“邀月姑娘?你是說,當(dāng)日救走他的人是,摘星樓的邀月?怎么可能?”寧言吃了一驚。
“我本也不敢相信,但事實擺在眼前?!闭f著,寧宇看了莫言一眼,只見莫言依舊沉默地在一旁。看來,她不會說任何有關(guān)摘星樓的事情。
“大哥,這次的事情絕對不簡單。都知道邀月是摘星樓的紅人,在這么特殊的時期,為何會來到連東港?當(dāng)日我以錦盒試探,她的反應(yīng)你也看到了,所以我斷定,她這次來的目的應(yīng)該和我們一樣??蛇@搭救兀術(shù)狼,又原因何在?我始終想不通,所以才暗中跟著他,此人身上太多值得推敲的地方。之所以不動手,是弟弟有個想法?!睂幱钗⒉[雙眼道。
“什么想法?”
“邀月姑娘的背后,自然是摘星樓。那么摘星樓的背后呢?”寧宇緩緩道。
“是……太子黨?!?p> “而這邀月姑娘搭救了胡人的少狼主,現(xiàn)在這位少狼主居然直奔帝都而去……這其中……”寧宇不再開口,寧言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
“還是宇兒聰明,這事情,的確大有文章可做?!睂幯詴饬藢幱畹囊馑肌?p> “所以,我們不能打草驚蛇。應(yīng)該分頭行動。莫言姐姐,你速速趕回帝都,將這密函交于外公手上,讓他在帝都提前布置,要是能證實,這摘星樓和胡人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更好,要是無法證明,外公也不難把這‘莫須有’之事好好利用起來。大哥,你小心跟著這兀術(shù)狼,此人詭異,但內(nèi)力平平,想必小心些,只要不和他起正面沖突,大哥不會有什么危險?!睂幱畎才诺馈?p> “那宇兒你……”
“我,想回到連東港,以防萬一?!睂幱畹?。
“以防萬一?”
“對,以防中了那邀月姑娘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相信當(dāng)日的試探,邀月已經(jīng)識破,所以知道我們身上并沒有錦盒。萬一,她以這兀術(shù)狼為餌,把我們調(diào)離連東港,這次的事情豈不是……”
“原來如此,還是宇兒想得周到,事不宜遲,我們現(xiàn)在就分頭行動吧?!睂幯曰腥坏?。
“好,大哥小心,切記,這兀術(shù)狼一人性命無關(guān)緊要,他活著,眼下對我們好處更大,大哥你的安危更是重中之重。”寧宇叮囑著。
“大哥明白,你也要小心,要真如你分析,那邀月不是簡單角色,萬事要小心。”寧言擔(dān)憂道。
“大哥放心,宇兒明白。”言罷,寧宇調(diào)頭拍馬趕回連東港。
陳紳兒還是低估了寧宇,沒想到他這么快便識破了自己的計謀。就在寧宇連夜趕回連東港時,陳紳兒卻一襲夜行裝,潛入了連東港附近的一個小漁村。下午她收到摘星樓的消息,許多江湖人士,都暗中集結(jié)在了這小漁村中。
陳紳兒一路潛行入村,果然發(fā)現(xiàn)有貓膩,這小漁村雖然看上去平靜,但暗中,不知道多少人馬偷偷潛伏在了這里。
入夜后,從海面上靜靜劃來三艘小船,約么十幾人。船上之人盡著黑衣,黑紗。他們并未蹬岸,將小船停在距岸邊約百步位置。為首船上,一盞紅色燈籠亮起。三艘船隱在霧中,燈光忽隱忽現(xiàn)。
不一會兒,另有一艘小船從漁村旁的樹林中劃出,船上亮著兩盞黃色燈籠,緩緩向海中那三艘小船劃了過去。
陳紳兒暗中注視著這一切,心中推斷,應(yīng)該是那錦盒,出現(xiàn)了。只是沒想到,這群人以這種方式接頭,倒是讓陳紳兒無從下手。不僅是她,其他人,也都只能按兵不動。
大約過了盞茶時間,海面上突然起了變故。
小船周圍的海里,突然竄出數(shù)十名高手,圍攻那掌著紅燈籠的一伙人。而那伙人顯然也是有備而來。兩方人馬廝殺在了一起。
由于距離太遠(yuǎn),陳紳兒無法探清詳情。這場廝殺持續(xù)不久,便平息,海面重歸平靜。那艘小船也沒有回到漁村,居然緩緩劃走,消失不見。而被殺之人的尸體,也都沒能留下,盡數(shù)葬于海中魚腹。
“嘶……厲害?!标惣潈翰坏貌慌宸?,如此手段,當(dāng)真是超出了陳紳兒的想像。饒是漁村中埋伏著多方人馬,都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fā)生,所有人都是無計可施。
但是陳紳兒不能白跑一趟,她打算從這些人中,抓個“舌頭”回去。
深夜,陳紳兒悄悄潛回客棧,還帶著一個黑衣蒙面的人,此人在樹林中落了單,被她打暈,帶了回來。
將這人帶到了密室中,陳紳兒去了此人的面紗,不由一愣,居然,是個美女!
這黑衣女子,面容姣好,身材玲瓏小巧,如此容貌,可在蕭嵐譜中卻無其人。陳紳兒對這蕭嵐譜越來越腹誹了。不過此時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弄醒了這女子,陳紳兒打算問點(diǎn)東西出來。
那女子幽幽轉(zhuǎn)醒后,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綁在了一處不知名的密室里,先是美眸微瞪,隨即口中香舌急轉(zhuǎn)……
“別白費(fèi)力氣了,噥……”陳紳兒手中捏著一顆白色的藥粒,淡淡道。
那女子一見,暗中咬著銀牙,死死盯著陳紳兒。
“嘖嘖,要吃人啊??谥胁囟?,被俘便死,這招又不是只有你們曉得,我既然抓你回來,沒有得到想要的消息情況下,怎么可能就這么讓你死了?”說著陳紳兒把那粒藥丸丟到了一旁的火盆中,緩緩坐下。
“我們呢,節(jié)省點(diǎn)時間。這血血腥腥的事,我也做不來,更不是虐待狂。這里呢,有顆毒藥,既然你想死,我也不攔著你?!闭f著,陳紳兒拿出一顆黃色的藥丸,放到了那女子面前。
“但是呢,這個過程可能有點(diǎn)兒漫長,第一日,你會脫毛,渾身毛發(fā)盡數(shù)而脫。第二日,皮膚變黑,潰爛。第三日,腸穿肚爛,口鼻流膿,然后么,也就沒什么然后了。我會找人把你丟到海中,嗯就這樣。提醒你下,每過一日的藥效,都是不可逆的。我也知道,今天在這是白費(fèi)功夫,明天我來陪你說說話?!毖粤T,陳紳兒把藥丸塞到了這女子口中,廢了她的氣海。隨后緩緩離開了房間。
第二天,陳紳兒來到密室外,便聽到那女子在密室中如厲鬼般的尖叫聲。
陳紳兒打開了密室的門,那女子頭發(fā)已經(jīng)脫落了一半,模樣詭異嚇人。
“怎樣,姑娘,有沒有什么話想對我說?”陳紳兒微笑著,坐在了這女子面前。
只見這女子嘴唇都咬出了血,惡狠狠的盯著陳紳兒。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闭f著,陳紳兒起身要走。
“喬豆麻袋。”不料那女子開口了。
“嗯?”陳紳兒狐疑地轉(zhuǎn)過頭,皺眉盯著那女子。
“你意思是,你們這群人埋伏在那里,為了一麻袋豆子?”陳紳兒推敲著,可接下來,她有些抓瞎了。
那女子開始嘰里咕嚕起來,說的竟是陳紳兒聽不懂的話。
“我勒個擦。你……”陳紳兒捂著胸口,差點(diǎn)氣出一口老血來。合著她高來高去,弄了半天玄虛,人家壓根兒就聽不明白。更尷尬的是,這女人說啥她也聽不明白,想來應(yīng)該是喪服國的語言。那是東海外一個島國,也屬于蕭嵐國的屬國之一。
一拍腦門兒,陳紳兒轉(zhuǎn)頭而出。心中這個憋屈啊。
“姐姐,怎么樣?”等在密室外的翠屏上前問道。
“不怎么樣,居然是個喪服國的女人。我說城門樓子,她扯WB犢子?!标惣潈喊櫭嫉?。
“???怎么會這樣啊……”翠屏也沒想到。
“那姐姐,怎么處置這女人?”
陳紳兒擺了擺手,便離開了,還能怎么處置?她給那女人服的,其實就是一枚脫毛丹而已,這是當(dāng)初她在摘星樓三樓時候搗鼓出來的玩應(yīng)。三樓的姑娘們向她求個藥方,脫毛,初涉醫(yī)理的小紳兒也膽大,想了想就直接開了個方子,還像模像樣的搓了幾個藥丸子出來。
結(jié)果……藥丸倒是有效果,可那位求藥的姑娘留了兩年的頭發(fā),才重新接客。
陳紳兒不算什么仁慈的人,但也不是變態(tài),沒有折磨人的喜好,那女子既然被抓來,命運(yùn)便已經(jīng)注定了,給她個痛快便是。
翠屏?xí)?,這些事,以后她都要替陳紳兒來做,和陳紳兒一樣,翠屏也需要成長,跟在陳紳兒身邊,她只是一個小小的跑腿丫頭可不行。從帝都出來這一路上,陳紳兒便開始教她很多東西了。
來到密室,看著那驚恐不安的女子,翠屏皺了皺眉。她還是不忍心,雖然殺人這關(guān)她一定得過,不過,不應(yīng)該是這種情況下。
看著那女子龜裂的嘴唇,翠屏緩緩倒了一碗水,過去給她喝,那女子喝得極快,嗆得直咳嗽。
“對不住了,我知道你聽不懂我的話,但是,我是來殺你的。你我本無仇怨,可都是身不由己之人,你記住我的樣子,要是有下輩子,你殺了我報仇便是?!闭f著,翠屏緩緩掏出了匕首。
而那女子眼中,居然出現(xiàn)了一絲輕松的神色。
就在這時,翠屏突然轉(zhuǎn)身跑出了密室……留下了那女子在密室中驚恐地叫著些她聽不明白的話。
只逍不遙
2020-05-01五月首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