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年關(guān),奔流山里一片忙碌而熱鬧的氣氛。
晚上的宴客大廳內(nèi),陳紳兒等人圍了一個大桌,推杯換盞好不熱鬧。為了有年味,陳五也第一次可以闊綽一把,為小輩們準備了紅包。詭異的小丫頭名字叫小蓮,由于她最小,自然也得到了最多的照顧。這段時間無論是秀嬸嬸還是小蓮,都沒有什么特別的異常。
“哎呀,你輸了,罰酒罰酒!”陳紳兒一腳踏著凳子,一邊和兀術(shù)狼劃著酒拳。也難為了這塞外的少狼主,剛學來的游戲,怎么可能和陳紳兒這種摘星樓出身的比。
“你……你……等會,我去方便一下,回來再戰(zhàn)?!必Pg(shù)狼大著舌頭道。
眾人看著兀術(shù)狼搖搖晃晃的身影,紛紛偷笑。
兀術(shù)狼剛行至大廳門口,迎面撲來一個人影,本就迷迷糊糊的少狼主,直接被撲到在地。眾人定睛一看,是山后樓里的一個紅牌姑娘,叫小云。
兀術(shù)狼還頭一次被個大姑娘家撲到在地,加上酒勁上腦,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情況。
陳紳兒心理不知為何有些酸溜溜的。
“喂喂……懂不懂規(guī)矩,你們今天在樓里年慶,誰讓你過來的?”陳紳兒語氣不快質(zhì)問道。
只見那小云也不回話,披頭散發(fā),只是直直的盯著身下的兀術(shù)狼。
少狼主哪里經(jīng)歷過這狀況,臉紅的和猴屁股一樣,居然閉上了眼睛。
寧宇本覺得是一場鬧劇,搖了搖頭,可不經(jīng)意間看到了秀嬸和小蓮,居然面色驚恐,臉上已經(jīng)慘白無色,忽然警覺不對。
那小云根本沒有理會眾人,緩緩低下頭,湊到兀術(shù)狼喉嚨旁,突然下口咬去……
“啊……”“喝……”“啪……”
小蓮驚叫,寧宇驚吒。
情急之下,寧宇甩起了自己的椅子,將小云從兀術(shù)狼身上砸飛。
可那小云爬起身,居然再次沖向身旁的兀術(shù)狼。
這下兀術(shù)狼也察覺到了不對,頓時嚇得酒醒了一半,一腳蹬在小云肚子上,隨后翻身而起。
“來人……”寧宇大叫著。
少時,兩名侍衛(wèi)沖進大廳。
“給我將她拿下。”寧宇下令道。
兩名侍衛(wèi)對視一眼,紛紛向小云抓去,沒想到這小云瘋魔了一半,沖著來人又抓又咬。兩名侍衛(wèi)都被抓傷了,這才下了狠手,把小云胳膊折斷,按在地上,但那小云依舊不肯消停,張著嘴,東一口,西一口,模樣好不嚇人。
被這一鬧,誰還有心思喝酒了?
“這……這什么情況?”心有余悸的兀術(shù)狼急忙跑開,問道。
“你問誰?你把人姑娘怎么了,恨不得吃你的肉?”陳紳兒沒個好氣兒質(zhì)問著。
“什么?什么我把她怎么了,我……她……”兀術(shù)狼急得不知道如何解釋。
寧宇來到依舊不消停的小云身旁,皺著眉頭。
“她情況不對,韶大夫?!?p> “啊?”韶南峰嚇了一跳。
“叫我嘛?”
“你可知道,這女子是否得了什么病癥?”寧宇問道。
“這……這……估計是瘋了吧?!鄙啬戏逡差^一次見這情況。
陳紳兒也沒心思打趣兀術(shù)狼了,皺著眉頭,來到小云身邊,打量起來,搜索著腦中的醫(yī)理,病癥,可怎么也看不出個問題來。
“好端端的,這人怎么就瘋了?”陳五搖頭嘆氣道。
“恐怕沒那么簡單吧……”寧宇緩緩道,隨后目光看向面無血色的秀嬸和小蓮。
“先把她帶下去,關(guān)起來?!睂幱蠲畹?。
兩名侍衛(wèi)領(lǐng)命準備離開。
“殺了他們?!毙∩?fù)蝗恢钢鴥擅绦l(wèi)大叫道。
眾人紛紛一愣。
“這……二皇子,卑職守衛(wèi)不力,適才去同兄弟們貪杯,愿領(lǐng)責罰,但罪不至死??!”一名侍衛(wèi)急忙哀求。
寧宇冷冷盯著小蓮,沒有開口。
陳紳兒緩緩來到小蓮身旁,蹲下了身子,盡量用柔和的語氣問道。
“蓮兒乖,告訴姐姐,為何要殺他們?”
“嗚嗚……”沒想到小蓮直接哭了起來。
“你這妮子,別哭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陳五也急忙詢問。
“唉……五哥,你是好人,你們都是好人。我們走吧,離開這鬼地方。這兩個人……要殺的,他們沒救了。”沒想到秀嬸居然開了口。
寧宇再次皺起眉頭,沖著兩名侍衛(wèi)遞了個眼色,兩名侍衛(wèi)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壓著小云退下。
“秀妹子,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陳五追問著。
“唉……”嘆了口氣,秀嬸緩緩坐下,自斟了一杯酒,喝了一口,才娓娓道來。
“我和蓮兒,不是母女。是一起逃出來的。在這金王寨的后山腳下有個瘴氣彌漫的峽谷,谷內(nèi)有口毒潭,那潭水每逢月初十五會落潮,才能露出一個洞口。順著那洞口往上去,大概一里路程,會到一個與世隔絕的山谷。我和蓮兒就是從那里逃出來的?!?p> “隱世的山谷?”陳紳兒來了興趣。
“沒錯,我本是西戎國人,丈夫被抓丁打仗死了,一個人在鄉(xiāng)下沒個活路,就隨著一個商隊做個飯,打個雜,混口飯吃。前年,商隊行至這金王山,按說都是跑商的老把式,規(guī)矩都懂,孝敬也都沒差,本不該出什么問題,可不知為何,那日金王寨的人突然不講規(guī)矩,直接把人抓了起來。就關(guān)押在那谷里。不光是我們,在我們之前還有百十多人,后面陸陸續(xù)續(xù)也去了差不多千八百人?!毙銒鹁従彽?。
“那金王把這么多人關(guān)在那里干嘛?”陳紳兒問道。
“唉……試藥!”繡娘仿佛抽空了渾身的力氣,才說出了這兩個字。
“試藥?”眾人大驚。
“沒錯,他們把我們關(guān)在那,每天都會有人被選走,不知道哪里的人會給我們吃各種東西,也不知是什么,這還算好,有時候還有很多蟲蟻鼠獸,來咬我們。有時候會讓我們先吃某種藥,再讓這些東西來咬我們,總之,各種不是人的法子都嘗試過?!毙銒饻喩砦㈩澲?,眼淚啪嗒啪嗒的掉。
“啊啊啊……畜生,簡直是畜生!”陳五氣得肺都快炸了。
“五叔,稍安勿躁,我們讓秀嬸說下去。”寧宇開口道。
“我和蓮兒算運氣好,平時試的藥,最多也就引起些腹痛,皮膚麻癢等癥狀,挨到了最后也沒死。后來,我們試藥的頻率突然緩了下來,時間久了,還活著的人,推測,他們是在找一種方法,讓人能無視痛苦,沒有感情,絕對服從命令的方法?!?p> “這……這還是活人了么?”兀術(shù)狼一愣。
“呵呵……被你說對了,那就是,死人。一次偶然的意外,不知道什么蟲子順著一具尸體的耳朵爬了進去,之后那尸體……就活了?!?p> “活了?”眾人驚駭。
“活了,就和剛才小云的樣子。沒有感情,沒有思維,沒有痛苦,只有本能……可是也無法聽從命令,無法控制?!?p> “那這種怪物要來何用?豈不是自找麻煩?”韶南峰大夫疑問道。
“但這對他們來說,是一種突破不是么?”秀嬸慘笑一聲。
“這幫天殺的畜生,非但沒有消滅那個怪物,反而圈養(yǎng)了起來,每天拉著人去給他咬,被抓傷,咬死的,不久后就會變得和它一樣……”
“行尸走肉!”寧宇冰冷道。
這個消息讓所有人都不禁后背發(fā)涼。
“那你們是怎么逃出來的?”陳紳兒問道。
“那幫天殺的,終于玩火自焚,一次一名負責實驗的郎中被怪物劃傷了。他知道后果,所以沒敢聲張,私下偷偷尋找解藥配方,但最后還是失敗了,只是讓他身上的毒延緩了發(fā)作罷了。我和蓮兒正是他負責看押的,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最后,他把我們放了,給了我們兩顆丹藥,用來規(guī)避峽谷里的瘴氣。我和蓮兒逃出來,慌不擇路,外面都是金王寨的人,在山中東躲西藏,三天,最后才遇到了你們?!毙銒鸬馈?p> “原來如此。”陳五恍然。
“那山谷現(xiàn)在如何了?”寧宇問道。
“天知道!”秀嬸苦笑一聲。
“你確定,那毒無藥可解么?”陳紳兒皺眉問道。
秀嬸不再開口,仿佛再也不想提起這事。
“如秀嬸所言,要是弄出這些怪物的人都找不到自救方法……估計其它人,也難。就算有方法,但付出的代價和時間,恐怕……”寧宇的思維依舊清晰。
“那剛才的侍衛(wèi)和姑娘?”兀術(shù)狼想起了他們。
陳紳兒和寧宇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決斷。
“要如何才能解決這些怪物?”陳紳兒問秀嬸。
“砍頭,火燒,沒了?!?p> 寧宇冷眸微瞇,拍了拍手,沒一會兒進來了一名身穿夜行衣的人。
“去辦吧?!睂幱钌詈袅艘豢跉?,那黑衣人沒有任何言語,轉(zhuǎn)身離開。
陳紳兒和兀術(shù)狼紛紛一愣,根本沒察覺到,有位高手居然就潛伏在他們身旁??磳幱畹难凵?,也紛紛有了些異樣。
寧宇沒有在意陳紳兒和兀術(shù)狼的目光繼續(xù)開口道。
“今天的事,不準有人泄露出去。”言罷,在韶南峰身上著重做了個警告的眼神。這里面都是些能信得過的人,除了這位蹩腳郎中。嚇得韶大夫脖子一縮,咽了口唾沫,決心管住自己的嘴。
“各位也都散了吧。我要立刻去查看一下,那小云是如何中毒的,是否還有其他人中毒,這種事情,馬虎不得?!睂幱钷D(zhuǎn)身準備離開。
“等等,醫(yī)理方面我懂得多些,我和你一起。”陳紳兒開了口。
“我也去?!必Pg(shù)狼急忙道。
“你去干嗎?”陳紳兒一愣。
“我……我保護你們啊?!?p> “怎么保護?有怪物撲上來,你閉眼迎上去么?”陳紳兒撇嘴諷刺道。
“唉?唉唉?”兀術(shù)狼氣得說不出話。
陳白白此時來到陳紳兒身旁,拉了拉她的衣袖,皺著眉頭,滿眼擔心神色。
陳紳兒心中一暖,拍了拍他的手讓他安心。
寧宇懶得理幾人,深知此事的嚴重性,當先快步離去。
陳紳兒出門見到門口換了兩名侍衛(wèi)吩咐道。
“加派人手巡邏,我的家人們不允許出任何問題?!蹦鞘绦l(wèi)一愣,下意識的轉(zhuǎn)頭看向?qū)幱睢?p> 寧宇微微頷首,侍衛(wèi)才躬身領(lǐng)命而去,安排人手。
陳紳兒看著寧宇的背影,第一次感到了一絲陌生感和距離感。
不過眼下不是糾結(jié)這事兒的時候,三人開始直奔新樓,打算查詢小云的中毒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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