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神莊?喂,你聽說過沒有?”
“沒有啊,什么來頭?”
“不知道啊,這女娃看起來年紀還不到二十,這架勢是要接擂么?”
眾人紛紛議論著。
別說臺下的一眾江湖人物,就是兩門三宗的幾位帶頭人,對這“財神莊”也是頭一次聽說。但珠玉在前,有了神秘人的高調(diào)亮相,哪怕這財神莊是個九流的小山莊,該給的顏面也是要給的。
段天瀾換上了一副笑臉,再次抱拳。
“久仰久仰,紳兒小姐,此次出面不知貴莊莊主可有交代?”
陳紳兒一愣。
“我就是‘財紳莊’的莊主啊?!?p> 段天瀾一嗆,沒想到陳紳兒如此年輕,便成了一莊之主,而且還有神秘人這等身手的屬下,心中不敢小覷。
“恕段某唐突了。適才我等共同推舉貴莊的魏無顏前輩為‘武林盟主’,奈何前輩不愿擅專,煩請陳莊主體會我等真心,規(guī)勸前輩幾分,段某在此謝過了?!?p> “他不愛干的事兒,誰說也沒用,而且你沒聽到嘛,他說讓我來當這盟主,你們非要推舉他是瞧不起我咯?來嘛,江湖兒女,別廢話,手底下見真章,我能上這擂臺,也沒想著依靠誰的威風。”陳紳兒也不客氣。
“這……”段天瀾被陳紳兒噎得說不出話來。轉(zhuǎn)頭看向單亦如,不知該如何拿捏。卻見這戴著面具的單亦如哪里有心思理他,一雙賊眼不自覺的往自己剛收的便宜徒弟腿上瞟呢。
再同其它各家領頭人紛紛對望一眼。齊玉恒則開了口。
“難得陳莊主肯賞臉賜教,自古英雄出少年,我等也并非那見識淺薄之人。如此便依陳莊主,按江湖規(guī)矩來,若是你勝了,這盟主之位我等也都心服口服。”
“嗯,說的這么好聽,那就你先來吧。不過事先說好,派出你們最好的高手來,能代表門派的那種,別阿貓阿狗的跳上來,本莊主可不接車輪戰(zhàn),三萬多人我得打到什么時候去?”
狂妄,非常之狂妄,簡直視天下英雄于無物,這讓齊玉恒,秦錦年,薛書道三人臉上覺得火辣辣的。尤其是齊玉恒,還被點名挑戰(zhàn),這臉可丟不得。
點了點頭,連說了三聲好,齊玉恒腳下一踏,飛身躍上擂臺。
“齊某便代表翎門,來領教陳莊主的高招了。”言罷,齊玉恒抽出了一管玉簫。雖然這些人未入蕭嵐譜,但畢竟是江湖上有名望,有地位的人,陳紳兒身為這“百曉行走”豈能不知這齊玉恒的看家手段?
一曲“斷浪銷魂曲”,能讓人的情緒隨著曲調(diào)起伏變化,內(nèi)力修為越高者,受影響越大,除非內(nèi)力心性遠超吹曲之人,否則很難不受影響,屬于一種“催眠”功法。而這玉簫也不是那么簡單,蕭內(nèi)藏劍,乃是一柄詭譎多變的兵器。
“呦呵,沒想到本莊主揚名天下的第一戰(zhàn),居然要煩請齊門主為小女子‘含上那么一段玉簫’,真是三生有幸啊。”陳紳兒打趣道。這句話說得單亦如差點兒笑出了聲,而董碧婷的臉色則黑了下來,明顯不悅,所有人都聽得出來,她這是借著不久前單亦如和卓清瑤的事情在嘲諷。
“哼,陳莊主的嘴上功夫倒是了得,就是不知道能否聽得完齊某的一曲了?!毖粤T,齊玉恒開始吹奏起曲子來。
陳紳兒嘴上雖花花,但內(nèi)心里還是警惕的,她這也是和單亦如學的,開戰(zhàn)前先氣對手一氣,饒是她沒有單亦如那“惑心”的本事,但也聊勝于無,這不,齊玉恒急了。
反觀陳紳兒,則突然眼神發(fā)直,整個人的表情變得麻木了起來,這是著了道了。齊玉恒心中一喜,果然是個黃毛丫頭罷了。
不光如此,陳紳兒居然隨著音樂的起伏,翩翩起舞……這舞姿雖算不得多明艷絕倫,卻也是上乘水準,沒想到陳紳兒還有這本事。
“哎呀,這紳兒大意了,這就著了道。不行,下場我上吧,非把這齊玉恒插個通透不可?!必Pg狼見陳紳兒的異狀有些急了。
反觀寧宇,老神在在,一點兒都沒有擔心的意思。
陳紳兒不斷在擂臺上跳著,哭著,笑著,旋轉(zhuǎn)著,仿佛忘情于天地之間。那齊玉恒仿佛故意要羞辱陳紳兒一般,也未出手偷襲,曲聲不斷變換,仿佛意猶未盡。
旋轉(zhuǎn)中的陳紳兒在接近齊玉恒一段距離后,突然化為一道殘影。
“啊……”還在得意的齊玉恒居然倒飛出了擂臺,壓倒了擂臺下一票觀眾!
直到被人扶起來,還是一臉懵,難以置信的看著擂臺上歪嘴邪笑的陳紳兒。
“你你你……你怎么沒受我‘斷魂曲’的影響,這不可能!你年紀輕輕,難道有歷盡人間滄桑的心性不成?”齊玉恒想不通。
“哦?你說啥?”陳紳兒把手探入耳中,拽出了兩坨棉絮狀的東西,合著這家伙不知道什么時候戴上了耳塞,堵住了耳朵。
齊玉恒氣得快要吐血。此等卑劣伎倆,他居然失察,“斷浪銷魂曲”能成為翎門的看家本事,肯定不是堵上耳朵就能防止干擾的,人體中的水分占百分之七十以上,水又是聲音最好的傳播媒介,之所以叫“斷浪銷魂曲”,是因為此功法修習的時候要面對波浪滔天的大海,以曲聲能控制海浪的起伏波折方為小成,大成境界,劈波斷浪絕非危言聳聽。
但由于陳紳兒入戲太快太真,真到她的舞姿完全是配合著曲子的轉(zhuǎn)承啟合,這才讓齊玉恒信以為真,沒使出全力。生怕真的傷了陳紳兒,那神秘的魏無顏找自己晦氣。又見陳紳兒年少,所以犯了習武之人最大的忌諱,輕視了對手,才讓陳紳兒有機可乘,一招建功。
“齊門主,承讓了。下一位!”也不給齊玉恒廢話的機會,陳紳兒抱拳施禮,自顧自的宣布了結(jié)果。當然這一局陳紳兒自然有著討巧的成分,從小在摘星樓所學,盡數(shù)派上了用場,無論是音律,舞蹈還是演技,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她后面還不知道要面對多少高手的挑戰(zhàn),萬一真蹦出來個兀術狼之類的這種名不經(jīng)傳的黑馬來,過早的暴露本事,豈不是要栽跟頭?至于手段是否光彩,他人的評論,自己的顏面神馬的,初出茅廬的陳紳兒,哪里管這些?
“哼!”齊玉恒雖然心中不服,但天下人看著,他也沒那面皮反悔食言,如果剛才是性命相搏,這次偷襲成功很可能他已經(jīng)身首異處了。拱了拱手,算是認輸了。
單亦如一撇嘴,不自覺嘟囔了一句“切,一個大男人,放著那么多功夫不練非學女孩子家‘吹簫’?”
臺下的兀術狼,則高興的沖著陳紳兒吹了個口哨,寧宇則是笑意盈盈,早就猜到了陳紳兒的算計,也比了一個大拇指。
“哈哈哈,沒想到,陳莊主倒是機敏過人。下面就由秦某來領教高招了?!庇褴幾诘那劐\年笑著走上了擂臺。
“請!”陳紳兒這才拉開了架子,打算實打?qū)嵉膭邮至恕?p> “喝!”只見秦錦年暴喝一聲,整個人仿佛小了一圈兒,但結(jié)實了許多,腳下地面都被蹬出了個深坑,仿佛一頭石獅子一般直沖過來,速度奇快。
“啪……”一聲氣爆之聲,陳紳兒心中不免幾分驚訝。這秦錦年的硬功已經(jīng)到了如此地步,適才她還只是試探性的運用了炫鞭腿中的一招泄力,兩人擦過一招,居然震得陳紳兒腳踝發(fā)麻。玉軒宗的拳腳硬功果然名不虛傳。
一招未建功,秦錦年則再次貼身攻擊上來,也不見用兵器,拳腳膝肘盡為他的兵器。只要挨結(jié)實一下,少說也得骨斷筋折。
擂臺上,秦錦年仿佛一頭橫沖直撞的野獸,逼著陳紳兒在擂臺四周不斷游走,輾轉(zhuǎn)騰挪。幸虧炫鞭腿主修這腳下功夫,天下間除了飛賊單亦如,還沒人能在輕功身法上從炫鞭腿下討到便宜。
奈何場地受限,陳紳兒輾轉(zhuǎn)騰挪間也不得不接上這秦錦年的幾下拳腳,當真是夠硬,而陳紳兒反攻的幾招,擊中這秦錦年仿佛根本無效,和打在石頭人身上一般堅硬。
“天下硬功,必有罩門。”陳紳兒腦海中響起蕭美華當年傳授自己武功時說過的話。而她這看似狼狽的避戰(zhàn),實際上是在尋找這秦錦年的罩門,奈何每人的經(jīng)脈不同,練硬功的人的罩門也不同。
陳紳兒屢屢反攻,都攻擊著秦錦年不同的身體部位,甚至不厚道的連“撩陰腿”也嘗試過,被蕭美華譽為對敵天下男子“屢見奇效”的這看家本事都沒能建功,陳紳兒也著實頭疼了一番。陳紳兒其實也發(fā)現(xiàn)了秦錦年功法的一個弱點,便是內(nèi)力消耗很大,如此硬功狀態(tài)必定不能持久。但要拖垮他這種程度的高手,怕沒有個小半天也不現(xiàn)實,況且陳紳兒的內(nèi)力消耗也是巨大的。
在場之人無不為擂臺上狼狽的陳紳兒捏了一把汗,那細胳膊嫩腿兒的,只要一個不小心被秦錦年擊中,估計就起不來了。
終于,陳紳兒發(fā)現(xiàn),每每攻擊秦錦年的頭部時候,他均是低頭直接用額頭迎上,那頭是真的鐵!絕對是苦下過功夫的,這人為何要著重在頭頂下苦功?陳紳兒突然有了個推測。
只見她高高躍起,那秦錦年則是突然低身轉(zhuǎn)頭,用詭異的姿勢觀察著陳紳兒的行動。
“找到了!”陳紳兒心中確定。此時那秦錦年居然也在尋找,找陳紳兒的下落點,猛沖過去,這一下陳紳兒是避無可避了,挨結(jié)實了,就算不死,被撞飛擂臺外是鐵板釘釘?shù)牧?,說不得還得傷筋斷骨的在床上躺上一年半載了。
就連秦錦年都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心中暗嘆陳紳兒的對敵經(jīng)驗還是不足,高手過招豈能輕易起跳,除非她會飛,否則落點絕對是對手攻擊的最佳機會。
就在眾人都認為陳紳兒要敗了的時候,單亦如卻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只見陳紳兒雙腳凌空一踏,下落的軌跡突然一變,整個人仿佛幽靈一般,出現(xiàn)在了低頭沖撞的秦錦年右側(cè),隨后便是一連串的倒勾輪踢,腳腳命中這秦錦年的下巴,這招叫“雙星回旋”。雖然對練硬功的秦錦年沒有造成多大的傷害,但卻見他瞳孔放大,露出了一絲驚恐的神色。
下一腳,陳紳兒則使出了一記凌空橫掃,正中秦錦年的喉結(jié)!
“咳咳……”被踢中了喉結(jié)的秦錦年,跪在地上,雙手捂著喉結(jié),說不出的痛苦神色。原來,他的罩門在喉結(jié)。
只見這秦錦年抬頭望著陳紳兒,滿眼的不可思議神色。
“哼,硬功雖強,卻有罩門,弱點太明顯,一旦罩門被人發(fā)現(xiàn),一甲子的功力也都白費了。這功夫不練也罷。秦錦年,你若不敗,則可能永遠不敗,一旦敗了,以后天下能勝得過你的人,便多了。適才要不是紳兒腳下留情,此時的你非死即傷。”單亦如也不客氣的點評著。
秦錦年豈能不知他這硬功的弱點?緩緩低下了頭,神色有些黯然。
“秦兄不必妄自菲薄,憑你的功夫,這天下人就算知道了你的罩門,想傷你也不容易,何況你多年苦練頭上硬功,不就是為了某天被人識得罩門得以應對么?”薛書道開口寬慰道。
這秦錦年才緩緩抬起頭,恢復了幾分掌門人的氣度,起身沖著陳紳兒抱拳施禮,喉嚨受傷的他,一時無法開口,算是認輸了。
“秦前輩,承讓了?!标惣潈阂矝]托大,抱拳還禮。
“想不到,陳莊主年紀輕輕,居然得了蕭主管的的真?zhèn)?,身手了得,薛某佩服!”見秦錦年落敗,身為至交好友的薛書道,也不得不上臺了。不料此人倒是見識不凡,盡管陳紳兒已經(jīng)盡力藏拙了,卻還是被人看出了門路。
“薛宗主好眼力。”被人看了出來,陳紳兒索性也光棍兒,沒多辯解什么。
“果然是‘炫鞭腿’。不知令師尊如今風采依舊否?她可是我輩江湖中,多少青年俊杰的心中女神啊。薛某不才,當初也是令師尊眾多的追求者之一,時光如梭,一晃居然十幾年了?!睕]想到薛書道上了擂臺沒動手倒是寒暄了起來。
“有勞薛宗主惦念,姨娘身體安好,風采依舊,只要薛宗主您舍得銀子,摘星樓隨時歡迎您大駕光臨。不過我并非姨娘的入室弟子?!标惣潈汉孟癫碌搅搜来蛑裁此惚P,索性挑明了身份。
“哦?不怕陳莊主見笑,薛某就算舍得銀子,也不敢去摘星樓走上那么一遭啊,賤內(nèi)的脾氣,可是甚于猛虎啊!”薛書道說了個不痛不癢的冷笑話,隨后話鋒一轉(zhuǎn)。
“不過,據(jù)薛某所知,天下間能如此稱呼蕭主管的,貌似只有魏樓主年前所認的義女,邀月公主一人,不知您和這邀月公主,有何淵源啊?”果然在這兒等著陳紳兒呢。天下人盡知,這摘星樓“只做生意,不問江湖”。所以陳紳兒這次爭奪盟主之位,用意如何,便值得推敲了。
“邀月公主么,自然是我在京城和摘星樓的身份。而陳紳兒,則是我的本名?!标惣潈旱Φ?。
這個消息足夠震撼,沒想到這陳紳兒就是邀月公主,眾人們頓時議論紛紛。
“原來如此,爭奪這盟主之位,要是摘星樓的意思,我也沒必要多此一舉,惹人嫌了。就憑蕭美華這三個字和公主您的身份地位,這盟主之位,您是眾望所歸,薛某代表墨瀾宗,愿聽盟主差遣。”這話說得陳紳兒心理別提多別扭了,頓時對這薛書道的小聰明萬分反感。
“薛宗主,您還不老,怎的忘性如此之差。適才我說過,今日的比試,乃是以‘財紳莊’陳紳兒的身份來競爭,與摘星樓,華姨娘無半分關系,更沒有朝廷的公主身份。若是您胡亂扣帽子,回頭朝廷和姨娘不高興了,這事兒我可幫不了您啊?!标惣潈悍磳⒁卉?,索性就搬出了兩座大山壓了過去。
只見薛書道臉色一變,這兩座大山他可背不起。連忙換了套說辭。
“當真是有氣魄,既然如此,薛某依舊不改初衷,這場比試便罷了,就當薛某認輸,墨瀾宗愿意支持您做盟主?!边@是認慫了。
“別啊,薛宗主,您這一認輸,仿佛坐實了我是靠著公主身份,頂著華姨娘的名頭在江湖群雄面前作威作福了。紳兒雖初涉江湖,卻也知我江湖兒女的傲骨。今日上臺,便是抱著‘技壓群雄’的目的。兩門三宗有兩家我已經(jīng)比試過,還剩三家,豈可不戰(zhàn)而降?如此日后貴宗怎么在江湖上立足?也不怕天下英雄們恥笑?”陳紳兒話說的不客氣。
薛書道的臉色不好看,本想著抱個大腿,見風使舵,卻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落了個下乘??磥聿怀鍪纸逃柦逃栠@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也不行了。
“既然陳莊主執(zhí)意如此,薛某只好奉陪了?!毖粤T,薛書道緩緩抽出了佩劍。居然是一柄木劍。墨瀾宗的劍術天下聞名,草木盡可化劍傷敵,哪怕是一柄木劍,陳紳兒也不敢小瞧。
“請!”陳紳兒認真道。
“看劍!”薛書道飛身搶攻……
可讓他想不到的是,被點破了身份的陳紳兒不再藏拙,反而存了心思要立威,那種暗中受著兩門三宗擺布的傀儡盟主,她陳紳兒豈能做得?不出十招,薛書道便被折了木劍,擊飛出擂臺。眾人無不嘩然,沒想到這陳紳兒當真武功了得,有狂傲的資本。
沒有理會薛書道此時的感受,陳紳兒不喜歡的人就是不喜歡,管你心中是否憤恨服氣,不服就打得你服。
“段門主,是否要上臺賜教?”陳紳兒轉(zhuǎn)頭問道。
只見段天瀾此時有些嘴里發(fā)苦,他哪里看不出,自己絕對不是陳紳兒的對手,可陳紳兒剛才的話說得太狠,也不敢認輸,說不得要上去被修理一番了。
“對了,段門主和董宗主方才比試過,此時元氣大傷,若是再來接戰(zhàn),未免有失公允,不知貴門弟子,是否有能代表百兵門應戰(zhàn)的?”不料陳紳兒話鋒一轉(zhuǎn),倒是給了段天瀾個臺階下。
“謝陳莊主體諒,如此,我便派門中弟子代表百兵門領教您的高招了,還望陳莊主手下留情?!倍翁鞛憣﹃惣潈旱膽B(tài)度更加恭敬,尤其在得知了她邀月公主的這一身份后,且不論這朝廷背景,就摘星樓的掌上明珠來說,段天瀾哪里敢得罪,巴結(jié)都來不及呢。雖說什么“只做生意,不問江湖”,但這超然的地位,沒有在江湖的腥風血雨中滾出來,誰認這帳呢?他是少有的明白人。
果然,段天瀾從弟子中派了隨便派了一名,應付了事。這讓陳紳兒對段天瀾的評價反倒弱了幾分,此人太功利,太睿智了,恐怕此生擺脫不了身份和地位的束縛,將來成就自然不小,但必定有限。但就沖他有幾斤正氣風骨,陳紳兒也不討厭。
董碧婷也不傻,自然也是派了宗門弟子,走了個過場。如此,剩下兩場陳紳兒算是輕而易舉的拿下了。
“諸位,可還有愿意上臺挑戰(zhàn)的?”段天瀾高聲問道。
臺下一片寂靜,雖說對陳紳兒出任盟主,各人心中肯定懷揣著不同的心思,但人家今天也是實打?qū)嵉摹凹級喝盒邸?,這在江湖中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不知何人帶頭,高喊了一句“陳盟主?!比f余人紛紛應和起來。
“陳盟主……陳盟主……”
而陳紳兒此時,也不免有些熱血沸騰的感覺,人活一遭,該驚艷的時候,是要驚艷的,哪怕只是驚艷了須臾,至于那些淡漠,便留給更多的柔情歲月吧。
陳紳兒享受著屬于她的輝煌時刻,享受著她人生中的蛻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