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過半,初夏卻不見了。
初夏一直同悠然同坐,陛下召見的時候沒有顧上她,現(xiàn)下大廳里半點影子也尋不見。
前廳沒有,會不會在后花園?悠然和朝雨兩人分別往后花園兩個方向去尋。
夜晚的風(fēng)侵寒入骨,出來的太急忙,忘記把紫雀金絲羽大氅帶上,身上的單衣顯然太單薄。加上方才吃了幾杯酒,冷風(fēng)激的她忍不住打個冷顫。
一輪滿月照著花園依稀可見的奇花異樹,空氣中都是好聞的牡丹花香,她沒心思賞花,只想快點找到妹妹,早知如此,段不該帶她來赴險,湖心亭方向似有人影竄動,會不會是初夏。
穿過這片梨花林就是行宮夢月湖,她疾步走去。
忽然,一個黑影倏地沖到她面前“姑娘,前方你不該去,為了你的安全”。是個男子的聲音,借著月光,她努力想看清來人的臉,卻被黑色蒙面擋住了,只有一雙眸子,凌厲又清澈。
“閣下的好意心領(lǐng)了,還是莫擋路的好”來人敵友不辯,悠然更不想跟他過多糾纏。
只見悠然身影一晃,說時遲,那時快,從寬大的衣衫出抽出盤在腰間的軟劍,向著黑衣人猛地甩去。伴著劃破空氣的尖鳴,冰蘭劍在她手中活像一條游蛇,極快的速度蜿蜒著要穿透對方。那黑衣男子絲毫不慌,上身后仰腰部發(fā)力,堪堪躲過一劍。見砍他不著,她接連的幾招也被他輕巧化解,但奇怪的是他只是閃躲并不還擊,明顯是要拖延時間。
悠然有些氣惱,氣沉于胸,身形憑空掠起,本是細(xì)軟的長劍好似灌入巨大的力量,變成筆直的一根利劍。居高臨下,向著黑衣人俯沖劈下。這招“烏云出岫”本是她阿娘的絕學(xué),也就是當(dāng)年江湖聞風(fēng)喪膽的水秋湖,憑著這招一劍封神,精髓就是靠著輕功騰至空中,將全身內(nèi)力灌入劍中,自上而下俯沖刺下,讓敵人無處遁藏。
果然,對方見狀退無可退,竟生生用左肩接下了這致命一擊。悠然聽見刺拉一聲,咦?不是熟悉的劍刺入骨肉的悶響聲。仔細(xì)看那人,受了這巨大沖擊,此刻被彈飛到五米之外。
“那邊有聲音,走!過去看看”有守衛(wèi)循聲而來。遭了,不能暴露武功,情急之下抓住這黑衣人的手臂,拖至幾米外的假山處。
“你這是?”黑衣人疑惑地問
“噓!想活命就閉嘴”差點被發(fā)現(xiàn)了,悠然俞加氣惱,手上不由得用了幾分力,男人果然吃勁的悶哼了一聲。
活該!都是這個瘟神害的。假山里面空間不大,正好容納兩個成年人。兩個守護(hù)朝假山這邊過來了,腳步聲讓她緊張起來,身子不由地往身邊男人靠了靠。
他高大的身形幾乎可以包裹住她的嬌小身軀,悠然的耳朵尷尬處在他胸膛的位置,竟然能聽到他有力的心跳聲,感受他溫?zé)岬臍庀湓谒^頂上。第一次和男子這樣親近,她的耳根子噌的一下紅了。這樣尷尬的時刻沒有持續(xù)多久,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
“別動!”剛要出去,忽然感覺脖子一緊,被他從身后用手臂鎖住喉嚨,悠然試著掙脫了幾下,放棄了。
“你沒受傷,這怎么可能”悠然驚愕望著他,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她一招烏云出岫,該是是重傷在身,怎么竟毫發(fā)未損的模樣。
“額……怎么跟你解釋呢,你們這些尋常刀劍是傷不了我的。不過你那一劍屬實厲害,震得我膽汁要吐出來了”他說這話的時候下意識咽了咽唾沫。
“膽汁?是什么?”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有些古怪,如今又說著她不能理解的話。
“以后慢慢跟你解釋,聽我說高小姐。我不是害你是救你,湖心亭你不能過去,相信我,我是這世上最不會害你的人”他松開了脖子,仍抓著她的手臂,一臉認(rèn)真急切。
“可是我妹妹不見了,我得去找她”
“相信我,你要趕快離開這里,這里空氣不對,到處是硫磺味”
轟隆——??!
遠(yuǎn)處一聲巨響,伴隨著驚天動地的巨響,滾滾濃煙鋪天蓋地裹挾著猩紅色的火焰騰空而起,火光,仿佛沖破天幕。爆炸一瞬間涌出一股熾熱的波浪將兩人擊倒在地。悠然恍惚看到了他的臉,這個壯漢長得還怪好看的。
他張著嘴不知在說什么,好像在喊她的名字,悠然張了張嘴想答應(yīng),怎么也發(fā)不出聲音,一陣暈眩襲來,世界天旋地轉(zhuǎn),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