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李哥的店面剛開起來,生意慘淡的很。
周圍同行的本來就多,他的壓力也就越大。
剛開始的前一兩個月是他一個人在干,收入僅僅只夠回本,掙到的不多。
租的門面是一個月一交租的,有時候連房租都險些交不上。
他猶豫過,想著要不算了,放棄這家店去找些別的營生做。
當(dāng)?shù)搅嗽碌椎淖詈髱滋欤龊昧怂写蛩?,差了一步就要決定閉店關(guān)門了。
那晚,夜市的人還是很熱鬧,燈火闌珊。
李哥就坐在門口看著,他的周圍像是熱鬧中被遺留了的一角,與別處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店里的人不多,三兩個。
他們吃著,再沒旁的人光顧。
回頭,嘆氣,失落,他最后轉(zhuǎn)身抽了一支煙。
也許以后這條街再也沒有這家店了。
想想,還是有很多遺憾的,可是李哥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心里裝著事的人,看上去就會沒勁,精神氣都少了。
“老板,再給我來碗面。”
店里有人喊道,李哥收回了神緒。
“哦,好?!?p> 他應(yīng)到,下意識掐滅手中的煙頭,往后廚去。
沒多久,端著新的一碗面出來。
其余的人吃完就走了,還剩下一個坐在中間位置等著第二碗面的人。
李哥是以為他吃完就會走的,先去收拾了幾個桌上的空碗。
估計著關(guān)店的時間,正好看到最后的一位顧客也吃完了。
他過去,要收碗筷。
“那個,我忘記帶錢了,你這里能賒賬嗎,下次一定還你?!?p> 頭一回遇到賒賬的,李哥沒反應(yīng)過來。
“你放心,我學(xué)校就在附近,我保證下次給你?!?p> 像是怕老板不答應(yīng),急聲解釋。
看眼前的人確實是穿了校服,臉上也很難為情的樣子,李哥就沒打算去難為一個學(xué)生。
“沒事?!?p> 兩個字一出,不輕不重卻也暖心。
他也是覺得沒必要因為兩頓面錢爭執(zhí),反正給不給都不會影響到月底關(guān)門。
早就已經(jīng)沒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李哥只想安安心心的到最后一天,然后改行。
“我叫易成,你記賬上,我給你寫個欠條吧?!?p> “用不著,也不是什么大事?!?p> “不行,麻煩借根筆給我。”易成的態(tài)度很嚴肅,不肯罷休。
實在是拗不過,李哥只好給他找來筆和紙。
收下那張欠條,只是隨手放進口袋里,他就沒管了。
對上面的內(nèi)容并沒有太多的留意。
而且在隔天也沒見易成到店里,他就沒再想。
兩天后,店里來了十幾個穿著校服的學(xué)生。
“抱歉,前天有事耽誤了沒來,這個是那天欠下的飯錢?!?p> 易成很誠懇的態(tài)度,反到是讓李哥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不要緊的?!?p> 直到后面十幾個學(xué)生七嘴八舌的講話,易成被喊了過去。
“今晚我請客,你們隨便點,不用給我客氣?!?p> “老板,點單!”
之后,到這些人吃完離開,易成卻沒走。
“你家店早上幾點開門?”
“正常是七點鐘左右,怎么了?”
“這樣的,你做的飯菜合我胃口,我打算以后早餐就來你這里解決了?!?p> 再后來,易成還真的每天都去,包括周末。
每次早上都習(xí)慣性會點一碗面。
雖然這家店是言初介紹給易成來的。
言初和易成幾乎都會一起去吃。
只是李哥對易成的印象更深。
那段堅持不下去的日子,李哥堅持下去了。
他想,只要還有人肯喜歡吃他做的飯,就是對他的肯定。
一天天,到了月底李哥生意反而有了不錯的轉(zhuǎn)機。
來光顧的人多了,還有很多老顧客過來。
也就是這樣,他打消了關(guān)店的想法。
雖然易成只是做了很不起眼的舉動,可李哥很感激。
這件事情他記了很久,卻沒告訴過任何人。
被人問對易成有沒有埋怨,那肯定也是不可能有的。
“你們要是點餐就不要問別的事情,要是不吃那就請回吧。”
對于梓韻,李哥不想多被糾纏。
“不好意思,你要是不方便說我就不問了。”
梓韻如此結(jié)束了問話。
沒想到易成和這家店老板如此,看來是問不出別的了。
“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抽風(fēng)了?”
回去的路上,梓沫對他展開了提問。
“他之前都在那里。”
說著沒頭沒尾的話,梓韻不想再有任何解釋。
不過梓沫反應(yīng)過來,也是聽明白了,沒繼續(xù)問下去,一路上都很安靜的陪著他。
到了家梓韻就回到房間里,他看上去很乏力。
木枝欣倒是一直沒回家,不知到在搞什么。
總之,在梓韻療傷這段時間,還真的是梓沫在24小時旁邊候著。
總算經(jīng)過她一個月的悉心照顧,梓韻的傷愈合了大半。
能正常走路,正常吃飯,該跑跑該跳跳。
“你現(xiàn)在是利索了哈,享受完就撂挑子打算翻天是吧?”
尤其是聽到梓韻和木枝欣兩人說要去賽車場練車,給梓沫氣的不行。
“是不是忘了在醫(yī)院那會的情況了,好了傷疤忘了疼?”
一股腦反正就是不許去的話。
木枝欣拉都拉不住。
“還有你,他剛好,你出什么餿主意,都不許去!”
她也直接被惹禍上身。
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梓沫被兩個所謂惹事的人架著胳膊拖去了賽車場。
人多力量大,一個人的抗議始終是微不足道的。
“野蠻,你們簡直無法無天。”梓沫絮絮叨叨的說。
木枝欣直接無視,跟梓韻兩個人有說有笑的聊著天。
被迫的生活,沒有盡頭。
梓沫一點興趣都提不上來。
對于他們口中的話題她插不進去嘴,也不懂。
梓沫一項不喜歡運動的,別說賽車場了,連見都沒見過。
要不是被木枝欣威脅,她絕對不會嘗試這種危險項目。
三個人各自換好賽車服入場。
場上的都是卡丁車塞道,有防護措施的。
也考慮到了梓沫的承受能力,這個刺激性也是比較小的。
他們上了車,梓沫都還在猶豫。
第一次嘗試,有專業(yè)人員過來指導(dǎo),一步步進行。
熟悉了一個多小時,她才肯上車。
木枝欣和梓韻已經(jīng)試過一圈回來了。
“怎么樣,是不是很有意思?!蹦局π廊?。
梓沫哼了一聲,發(fā)車啟動起來。
沒多言語,她一切都注意力都在方向盤上面。
心里也特別緊張,速度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