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我想你有點搞錯了?!?p> 梁紓月抬眼直視陳維禮,洗過的長發(fā)柔順披散在肩頭,柔軟貼服的居家服外面批了件薄衫,纖秀的身子綿軟嬌柔,眼神表情卻冷漠堅定,自然流露著一股峨嵋山水中的靈秀之氣。
她察覺到陳維禮打量自己的眼神,向后稍稍退了一步,語氣絲毫不軟。
“我確實不閑,所以我也沒有義務在晚上十點聽一個陌生男人在我家門口和我說道,您要是要什么想說的,可以和警察去說。”
陳維禮正細細打量著梁紓月,聞言臉微微一僵,但飛快又恢復到原來的雍容儒雅:“梁老師沒必要這么警惕,我來也不過是想提醒一下梁老師?!?p> 他喜歡小的,梁紓月雖然年輕,但并不對他胃口。
“我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我自己當然知道,倒是您,做了什么會得到什么結果,我希望您也能查查法律了解了解?!绷杭傇旅蜃煳⑿Γ兔碱h首一副謙虛尊敬的模樣,諷刺的意味卻絲毫不減。
陳維禮也沒想到梁紓月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嘴上說的話卻一分比一分刺人。
他有些不悅,面上淡了幾分:“梁老師這么說會不會有點冤枉人?”
“我和秦曉一直以來就是以戀愛關系相處有什么不可以?戀人之間鬧點矛盾梁老師何必一直咄咄逼人拿法律說事?”
本來梁紓月就對這件事情膈應,這人還厚顏無恥地把他們之間的關系形容得像是普通戀人吵架鬧矛盾。
“什么是戀愛關系?”
梁紓月不是沒有脾氣的人,怒意逐漸升騰她語速也變得有些急促,反問:
“戀愛關系是表面以父女相稱實際上卻是單方面的強行發(fā)生關系?”梁紓月繼續(xù)問,“戀愛關系是不管她的意愿把她困在身邊?”
“你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她愿不愿意和你有所謂的'戀愛關系?'”
“愿意又怎么樣,不愿意又怎么樣?”陳維禮嘴邊殘留的笑容逐漸瓦解,像是聽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眼神暗含著似有若無的輕蔑,“梁老師也是成年人了,想不到還挺幼稚?!?p> “你覺得,就算秦曉不承認,就算她離了我,她能活下去嗎?”
梁紓月只覺得他這幅不可一世的嘴臉真是無藥可救。
現(xiàn)在的秦曉沒有一點生存技能,若是離了給她經(jīng)濟支持的人,她的生活無疑會很困難。可是不離開他,她的生活又能好到哪里去,一輩子違背意愿依附他生活,秦曉的人生會毀在這個男人手里。
“是我在她被父母拋棄的時候收留了她,我送她上學,讓她繼續(xù)做她喜歡的事情,她就該報答我,這一切難道不是應該的?”
梁紓月被他這番話氣笑了,這人還真是會為他卑劣的行徑粉飾太平,把自己形容得像拯救秦曉于水火之間的救世主,卻不清楚自己才是把秦曉拖下地獄的惡魔。
“應該嗎?”
“報答有千萬種方式,你自認為的應該讓一個女孩沒有了自己的該有人生?!?p> “曉曉還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而你都能當她父親了,更何況,你是強迫,性質就是不一樣,你這樣做,就不怕遭報應?”
陳維禮因為她的話臉色徹底沉了下來,拋去了平日里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
他疾步走近梁紓月,猛的地抓住她的肩膀,眼神也變得得陰鷙,仿佛下一秒就要把眼前這個女人撕碎:“我愛她,我給她最好的,這樣還不夠?你一個局外人憑什么來評頭論足?!?p> 梁紓月被他突然的激烈的反應嚇了一跳,被他推得一個趔趄,肩上傳來一陣痛意。
她突然懊悔自己不該沖動逞一時之快在這個時候激怒他,萬一他惱羞成怒殺人滅口怎么辦?
梁紓月這才緩下語氣:
“等等,你先冷靜一下?!?p> 可是眼前這個男人卻絲毫沒有聽進去她的話,梁紓月覺得肩膀被他的力道簡直快要捏碎。
肩上劇烈的疼。
她從來沒有像此刻這么后悔過自己學的是舞蹈而不是武術,如果她還學了點什么三腳貓功夫也不至于被他這樣抓著卻沒有一點還手的余地。
就在梁紓月懊悔不知道該怎么辦的那一剎那,陳維禮就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
肩上的桎梏突然消失,梁紓月眼前一暗,還沒來得及思考剛剛發(fā)生了什么就聽到一個清冽如冷泉的聲音響起。
“離我姐姐遠一點。”
阮玉表情緊繃,冷眼地瞪著對面那個陌生男人。
梁紓月還有點懵,眼前阮玉高挑削瘦的背影擋住了走廊原本就不太明亮的光線,一只手還穩(wěn)穩(wěn)地扶住梁紓月的手臂將她護在身后。
阮玉圓眼怒睜,眉頭緊鎖,雋秀精致的臉上滿是警惕,線條分明的面皮此時崩的緊緊的,如同溫和的貓被搶食時忽然露出尖利的牙。
她從來沒有見過阮玉這么有攻擊性過,她印象里的阮玉總是很軟和的性子,很少和人紅臉生氣,更別說像現(xiàn)在這樣。
陳維禮揉了揉發(fā)痛的傷口,口腔內壁好像磕破了。沒想到自己會突然挨這么一下,對方還是一個看起來沒多大的毛頭小子。
像是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tài),陳維禮沒有像剛才那樣糾纏。
閱人無數(shù)的陳維禮怎么回看著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年輕人,他像是意識到了什么,怪異且令人不舒適的眼神在梁紓月和阮玉間來回打轉。
他笑了,越過阮玉深深地看了梁紓月一眼,意味深長道:“看來梁老師和我口味差不多啊?!?p> 他誤會了阮玉和梁紓月的關系。
父女和姐弟又能差到哪里去?她憑什么大義凜然地來質問他?
“既然梁老師也沒有比我好到哪里去,就別用那種故作正義的口氣來質問我?!?p> 陳維禮斂了神色,撂下話退開轉身走下樓梯。
雖然阮玉并不清楚他陰陽怪氣的話到底什么意思,但也聽得出來不是什么好話,看他就這么走了阮玉想要追上去卻被梁紓月拉住。
“算了,小玉,那種人不要跟他一般見識?!?p> 阮玉不再去管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拉住梁紓月想要查看她的情況,明澈的眼中滿是焦急:“姐姐你怎么樣了?”
剛回來就看見那個男人對梁紓月動手動腳,阮玉甚至來不及思考就上前了。
“沒事沒事?!?p> 梁紓月連忙搖頭,攤開手表示自己沒有什么大礙。
可是阮玉卻著急了,她看到阮玉眼眶有些紅了,連帶著鼻尖上那顆小痣都泛著隱隱的紅,每次阮玉要哭了都是這幅模樣。
梁紓月心下一軟,沒有阮玉高,她踮腳才能摸到他細軟蓬松的發(fā)頂,溫聲安撫道:“別擔心,我不是沒事嗎?
阮玉慶幸今天沒有太晚才回來,他不敢想如果自己沒有及時出現(xiàn)會發(fā)生什么。
明明自己已經(jīng)很著急了,她卻好像沒事人一樣笑得無所謂。
阮玉纖瘦卻有力手臂圈住她,微微收緊,直到聞到她身上熟悉的味道才稍稍安下心神,語氣既委屈又郁悶:“可是他剛剛那樣對你……我不想讓他碰你?!?p> 下定決心要好好保護的人,不想讓人傷害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