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著點到了集合地點,大家租的一輛小巴車太停在那里,社長是個跳拉丁舞的學(xué)長,瘦得像根竹竿站在巴車的旁邊,手臂間圍了一圈志愿者袖章拿著一根小旗子晃來晃去。
“我的美女們,你們可算是來了。”社長名叫王捷,在看到梁紓月和聶芬芳下車時眉開眼笑,干巴巴的臉上自然地出了幾道褶痕,三步并作兩步迎了上去。
“咦?這個,這個不是那個……就是那個最近哪個節(jié)目上的……叫什么來著?”王捷摸摸腦袋,一時想不起來阮玉叫什么。
聶芬芳好心提醒他,讓他不要大驚小怪。三人上了巴車,阮玉的到來無疑讓整個車子里炸開了,紛紛湊過來看熱鬧,阮玉瞬間被他們圍起來,車子里本來就狹小擁擠,憋得臉都紅了。
周書堯送他們到這里便完成任務(wù)離開了,走之前聶芬芳還和他說了什么。
“你答應(yīng)了他什么讓他特地來送你又當(dāng)司機又當(dāng)行李搬運工的?”梁紓月有些好奇,便問聶芬芳。
聶芬芳嘿嘿一笑:“也沒什么,他媽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認(rèn)識了我媽,大概是兩個中年女人在一塊兒都愛操心咱們終身大事,后來就跟我媽一起可勁兒想撮合我們,他媽說他要是能找時間和我吃頓飯就行了,周書堯也不想他媽每天拿這事在他面前天天嘮叨就求我和他媽吃頓飯,交代我到時候‘好好表現(xiàn)’就行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還能蹭頓飯,我見到他媽怎么讓人不滿意怎么來就是了,正好我車拿去保養(yǎng)了,就讓他送我一下咯,省了我車錢?!?p> 梁紓月和聶芬芳把行李放好一起上車,聶芬芳找了個靠前的位置,梁紓月則往后走,就見阮玉被他們送三三兩兩圍著在座位上。
“小梁,阮玉誒,你從哪兒找來的???”一個比她大一屆的學(xué)姐劉欣離阮玉最近,反坐在座位上支著胳膊,回頭朝梁紓月挑眉。
要知道他們這個社團只有社長一個男性,還熟的不行已經(jīng)沒有性別可言,車?yán)锞退闶莻€別有男朋友已經(jīng)結(jié)婚了的女性對于阮玉的到來也是興奮不已,畢竟只在網(wǎng)上見過,一個個的好奇得不行,眼睛發(fā)亮地盯著阮玉瞧,不過新鮮歸新鮮,大家都只是開開玩笑逗逗阮玉。
山村離市區(qū)不算很遠(yuǎn),三個小時左右的車程可以到山腳下,但因為它處于深山里,巴車到了半山腰就因為山路不好行車停在了半路,大家只好下車各自提著行李上路,大家都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沒走多遠(yuǎn)就氣喘吁吁。
有個新來的年輕女生大概是第一次來這里,走了兩步就開始抱怨社長怎么不選個好去一點的地方。不過很快就王捷斥責(zé)說教了一頓,要是這小山村路好走了,那也沒有他們什么事兒了,既然是自愿報名來參加的支教,他們社團實際上已經(jīng)不算學(xué)校組織了,社員大多已經(jīng)畢業(yè),不圖名不圖利不圖實踐經(jīng)驗,不就是來干苦力給村里孩子增加點課余活動的,要是嫌這嫌那不如趁早叫回巴車回去。
這個小山村名叫泉水村,是一個非常不起眼的山村,整個泉水山就這么一個小村落,青壯年大多出了村去市里打工定居,只留下小孩和老人,出去的幾率不高,而且村落地處海拔比較高,山路崎嶇陡峭,修路花費大造價高,成本過大就一直沒人提出要修路。
隨著科技的迅速發(fā)展,交通通訊皆閉塞的小山村很快就落后了,沒有網(wǎng)絡(luò),村里只有一部電話,幾乎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卻過的不是桃花源生活,許多物資都十分缺乏,村里的人出一趟門難,孩子們的日常生活和學(xué)習(xí)用品只有在村里難得的一次大采購才能購買,村里只有一個小學(xué),學(xué)生很少,聽說因為待遇不好很多老師不愿意來,這里大多數(shù)是自愿來的退休老師。
雖然村里人窮,但卻非常熱情淳樸,見支教團的人到了,村長很快就叫村頭的人來招呼,很快村里十幾戶人家都聚集在了村里平時開會的小土坪里。
王捷拿著名單點到后和村長商量著借宿的事情,其他社員紛紛坐到行李上休息,剛剛走上來一路實在是累人,他們只想快點找個歇腳的地方安頓下來。
村民里有一對母子,婦女牽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她有點微胖,缺乏管理身材有些走形,臉也因為常年和柴火打交道被熏得臉色蠟黃,沒有梳理仔細(xì)的頭發(fā)用一根花色老土的皮筋扎起來隨意又不修邊幅,女兒卻被她打里得精細(xì),衣服雖然看起來有點舊,但卻干凈整潔,頭發(fā)整齊地梳著幾條辮子,還夾了幾個五顏六色的發(fā)卡。
女孩手緊緊攥著媽媽,在看到梁紓月時朝她露出一個羞澀又善意的微笑。
王捷站在他們中間,用筆在名單上劃來劃去,然后對聶芬芳說道:“小聶,你去二娃家吧?!?p> 聶芬芳早就和二娃打過招呼,給他看著自己帶來的新鮮玩意兒,隨意應(yīng)了一聲,二娃和她奶奶一起幫忙幫聶芬芳收拾東西準(zhǔn)備回家。
“小梁啊,今年你還是住到丫丫家去吧,至于你帶來的人,就是阮玉,你們一起住到丫丫家去吧,我們這次新來了幾個人可能沒有多余的地方給你們住了?!?p> “好?!绷杭傇乱矐?yīng)道,剛剛那個女生聽到馬上松開媽媽的手走過來。
“梁姐姐?!彼∈执炅舜暄澾?,脆生生地叫了一聲。
梁紓月摸摸她的頭,向她媽媽問了聲好,丫丫媽媽謝姐是個單親母親,丈夫常年在外打工找了個情人,后來回來就和她一紙婚書和離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她年紀(jì)其實并不大,只有三十三四,但是因為缺乏適當(dāng)保養(yǎng)看起來比較顯老,但她其實是個很溫柔堅韌的女人,娘家人已經(jīng)不在了,雖然離了婚但還是住在婆家,一直對婆婆悉心照料著直到她去世,也盡心盡力對女兒好,只是一直以來太過于為別人著想倒是忽略了自己。
梁紓月給謝姐帶了些護膚品,她還年輕,多保養(yǎng)保養(yǎng)對自己好點總是好的,謝姐很驚喜,原本還不好意思收她的,推辭再三還是收下了。
丫丫滿臉期待地看著梁紓月,梁紓月當(dāng)然不會忘了她,去年來的時候她還說想要一件舞服和一雙舞鞋,幸好她故意買大了一個碼子,否則今年看丫丫又長了一點個子,按照原來的碼是穿不下了。
“謝謝梁姐姐!”丫丫抱著舞服舞鞋的盒子歡欣雀躍地道謝,搶著要幫梁紓月提東西。
梁紓月和阮玉跟著他們?nèi)チ搜狙炯?,阮玉提著行李跟上她,主動勾上她空余的那只手,手指蹭了蹭她的手心,低聲道:“姐姐,你真好?!?p> 梁紓月專心跟在丫丫后面和阮玉并肩走著,努力忽略因為他蹭自己手心而突然出現(xiàn)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