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令惜聞言沉默了。
她當(dāng)然知道阮令薇沒有這個本事。
可若不是阮令薇非要和慶昭儀住,怎么會鬧出這么多事兒來?
慶昭儀那個女人本就沒規(guī)矩,在這宮里肆無忌憚慣了,再加上一個同樣不讓人省心的阮令薇……
她后悔了,后悔讓這個妹妹入宮。
但她也不知道,現(xiàn)在還不能殺阮令薇。
只要自己動手殺了她,父親肯定會大鬧一場,還有她那個嫡母,人家可是蘇家的嫡女。
有蘇啟明在,整個大梁王朝無人敢動蘇家。
直到此時阮令惜才發(fā)現(xiàn),自己雖然是貴妃,寵冠后宮、執(zhí)掌鳳印,可還是不能為所欲為。
“二姐姐算計父親,讓父親丟了兵權(quán),無非是想拿捏住父親,拿捏住整個侯府,好讓與您一母同胞的弟弟繼承爵位,二姐姐一心為您的姨娘和弟弟妹妹打算,卻不知……父親沒了兵權(quán),咱們武安侯府自然比不得從前了,您雖是寵妃,可能保證您自己得寵一輩子,永遠不需要娘家嗎?”阮令薇滿臉諷刺道。
阮令惜聞言雙拳緊握,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倘若自己沒有這么做,那江家在軍中的勢力不會這么大,她也不會忌憚那個慶昭儀。
“這些事兒不提也罷,姐姐,妹妹進宮時特意備了一份大禮送給姐姐?!比盍钷币贿呅χ?,一邊將手里的信箋給了阮令惜。
阮令惜不知她是何意,不過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看著紙上那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阮令惜臉色一變,過了許久才深吸一口氣道:“本宮今日便饒了你,你明日立即搬出重華宮,住去景福宮,本宮警告你,你若再敢生事,本宮哪怕不生兒子,也要立即殺了你。”
阮令薇聞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起身告退了。
“娘娘……您就這么放過她?”碧瓊見阮令薇完好無損的走了,頓時有些心驚,自家娘娘可不是心軟之人啊。
若真憐惜這個妹妹,也不會把她弄進宮來了。
“本宮要的生子秘方,只有蘇啟明有,阮令薇說,一年以后她若完好無損,便讓蘇啟明給我那秘方?!比盍钕ба勒f道。
“這……”碧瓊聞言有些心驚,低聲道:“蘇公子不是不給嗎?”
“本宮求他,他是不愿意給,可阮令薇不一樣,這死丫頭說什么蘇啟明都聽。”阮令惜一臉憤恨道。
“那娘娘就先饒了她,等以后娘娘生下皇子,再和她算賬不遲?!北汰傔B忙勸說道。
阮令惜聞言頷首,臉色卻異常難看。
……
“小姐?!痹奇驮粕钜娮约倚〗阃旰脽o損的出來了,喜極而泣。
今兒個才進宮第一日啊,過的就這般提心吊膽,簡直嚇?biāo)廊肆恕?p> “哭什么哭?沒出息,走了,回去睡覺了,我太困了。”阮令薇笑道。
“是?!眱蓚€丫頭連忙應(yīng)了一聲,三人手挽手,往重華宮的方向去了。
等到了重華宮,阮令薇換上寢衣剛剛躺下,卻覺得枕頭有點高,她連忙坐起身來,把枕頭拿起了檢查,便看見了放在枕頭底下的小木匣子。
木匣子里放著一只鳳蝶玉釵,下面壓著一封書信。
阮令薇連忙拆開那書信一看,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她那表哥還真是厲害,這可是皇宮禁地,他居然有本事讓人把東西送進了她的寢殿。
不愧是譽滿天下的神醫(yī)。
救的人多了,路子自然很廣,黑白兩道通吃,連宮里也使得上力。
她按照書信所說,輕輕將那玉釵擰開,果然看到里面裝了白色的粉末,上端是一種劇毒,無色無味,殺人于無形,下端裝著的白色粉末,服用之后有假死之兆,三日后便會自行醒來。
對于阮令薇這個受過未來高等教育的人來說,這所謂的假死藥太玄乎,不過,既然這是蘇啟明給的,她只需要相信就可以了。
許多事兒無法用科學(xué)來解釋,那就不用解釋。
不過,她那便宜表哥不是去嶺南替一位故人治病,去時說要三五個月才能回來嗎?怎么這么快就趕回來了?
不過,她如今也見不到蘇啟明,自然無法問他。
阮令惜想從蘇啟明那兒得到生子秘方這事兒,她早就知道了。
畢竟,她那表哥對她可好了,什么事兒都不會瞞著她,雖是個男人,但也挺八卦的,特別是在她這個小表妹面前。
正因為如此,她今兒個才能用這個威脅阮令惜,才能全身而退。
握著這白玉釵,阮令薇莫名覺得心安,不過還是有些睡不著。
今兒個的確過的很刺激啊,連她也沒有料到,會發(fā)生這么多事情。
她那姐姐,為了籠絡(luò)皇帝,還真是無下限啊,若不是她和慶昭儀誤打誤撞,也不可能發(fā)現(xiàn)這么大的秘密。
就不知道宮里這些女人以后會不會有樣學(xué)樣呢?
咳咳咳……
這么一來,皇帝可就慘了,就他那小身板,招架得住這么多女人嗎?
英年早逝是必須的!
至于慶昭儀?
阮令薇并不覺得是自己對不住她,若不是慶昭儀攔路嚇唬她,她也不會將計就計,來了重華宮。
而且,那慶昭儀那運氣也太不好了,不是有功夫在身嗎?怎么還會被皇帝誤傷呢?
阮令薇不知道的是,慶昭儀不是被誤傷的,是她自己沖過去擋在了皇后面前,且躲了一下,不然就不是受傷,而是斃命了。
第二日一大早,阮令薇便醒了。
她倒是想繼續(xù)睡呢,只可惜自己今日得搬到景福宮去,所以只能下午補眠了。
皇后已經(jīng)派人傳了懿旨,說最近幾日免了眾人請安,阮令薇便和云姝她們張羅著搬地方了。
昨日就搬了兩回,今日倒是輕車熟路,很快就收拾好了。
“走吧,咱們?nèi)フ钋魄?,倘若慶昭儀醒來了,我正好向她辭行?!比盍钷钡吐暤馈?p> “是。”幾個奴才連忙應(yīng)了一聲,扛著包袱跟著自家主子去了。
重華宮寢殿內(nèi),凌霄正絞了帕子替自家主子擦拭額頭降溫,聽外頭的人說阮御女求見時,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要不是因為這個阮御女,自家主子怎么會跑去鳳鸞宮,又豈會撞破皇帝和怡貴妃他們那點破事,最終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