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鄒平來說,和同樣喜歡自己的人在一起,是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只是美好的時光稍縱即逝,鄒平怎么也沒想到,他與夕扉之間的只言片語已被張氏房中的一個丫鬟聽見。
這丫鬟是送飯的,她每次送飯都會在書房門口聽見里面嬉笑聲。雖然只有鄒平一個人的聲音。但人最大的特點便是憑空想象。
那丫鬟立馬將她想象后的胡事說予張氏。
丫鬟原話是這樣的:“少爺在書房不知跟誰調情,我聽著還要跟那人私奔呢。還……還說什么男女之事……少爺累的直咳嗽……也不知是哪的女子,少爺藏得可好了。那書房肯定是有暗道。每次進去送飯只能看見少爺傻笑,看不見哪女子?!?p> 孕期本就敏感的張氏頓時心里一咯噔,坐在塌子上扶住了頭,緩了好些會。
她突然想起,成親當日,夫君也是直接去了書房,說新娘子在那。不過那時的她只當鄒平是喝糊涂了。雖然后來他被抬回來時,嘴里一直念叨著個名字,但因為說的實在模糊,她便也沒在意。
后來,雖然鄒平身體不是很好,但與她舉案齊眉。也很尊重她,疼她。即使她懷孕了也沒有提過納妾室。張氏對此很歡喜。
況且鄒平最喜歡在書房看書,辦公。她也很開心自己的夫君有這般上進心。
但如今聽丫鬟這么說,她只覺得心中空蕩蕩的,少了什么。
她甚至覺得自己就是多余的。夫君在書房待著是為了女人,不納小妾也是為了女人。甚至可能娶她,也是為了那個女人……
不知發(fā)了多久的呆,張氏終于振作了起來。趁鄒平上朝,帶上丫鬟走到了書房。
但無論她們如何尋找,都找不到所謂的暗門。正常來說,夫君納妾也是正常事。但張氏總覺得不對勁,為什么把人藏在書房?這點不得不讓人懷疑。但幾人一通找下來,別說暗門了,連個耗子洞都沒找到。
張氏四處張望著,看到書架上那數(shù)十卷畫軸,不由得眉頭微蹙。猶豫再三,她伸手將那些畫卷拿起,打開。
畫卷一開,便見紙上畫著的是個美女,在打開一張,還是那美人。張氏接連將那些畫卷打開,越看眉頭皺的越緊。當打開最后一卷時,張氏手中的畫紛紛散落在地。
這些畫上都是一個美女,而美女身邊都有塊黑石頭。她手緊緊一握。掃視著書房。卻怎么也沒見那塊石頭。
就在張氏遲疑時,一個可怕的想法突然出現(xiàn)在她腦海中。
“去請鬼仙。”張氏摸了摸肚子,深呼吸一口氣,“不要聲張,不要被發(fā)現(xiàn)。”
“是?!毖诀叩昧盍ⅠR轉身離去。
厚重的云層掩住了陽光,書房內也變得陰沉壓抑了起來。
其實看見張氏到來,夕扉是有些慌張的。因為她清楚的明白是自己的貪心破壞了他們的家庭。當她聽說張氏要請鬼仙時,她更慌張了。因為她還沒向鄒平告別。
不知過了多久,便聽一陣銅鈴聲傳來。
夕扉飄在空中,突然覺得很難受。明明是鬼魂,怎能會有如此難受的感覺呢?
隨著銅鈴聲越來越近,一白胡子老頭走到了她面前。只見他身上穿的是府內下人的衣服,面容嚴肅,身后背著把被布包裹著的劍,手里拿著對銅鈴。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正盯著她。
夕扉害怕的向后飄了兩步。
“夫人,這有塊石頭,石頭上還附著個冤魂?!卑缀永项^指著黑石頭,“依我看,這鬼魂是生前橫死于這石頭下,怨氣過大,久久不肯消散?!?p> “那如何是好?”張氏連忙問道。還向那個方向看了幾眼。但沒有看見鬼仙所說的石頭。
“好解決?!卑缀永项^掏出桃木劍,在上面貼上符紙。
只見他高舉起桃木劍,狠狠的朝著石頭插了下去。一時間電光火石,石頭上發(fā)出“滋滋”的聲音。
“??!”夕扉慘叫,覺得渾身似被火點著了般疼。
只聽“啪啦”一聲,那石頭碎裂,化作塵土,風一吹便灑落在地。而夕扉也不見了。
“仙長,可解決了?”張氏小心翼翼的問道。
“嗯?!卑缀永项^點點頭,遞給張氏幾張符紙,“將著符紙貼在家中。任何鬼魂都無法靠近了?!?p> “多謝仙長。”張氏連連道謝。
夕扉再次擁有意識的時候,正隨著風四處飄蕩。在石頭碎裂時她想起了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當年自己被強盜抓去當老婆。她不從,撕扯間,頭撞在石頭上死去。因心里一直記掛著父母兄弟,一直怨恨在那個強盜。所以魂魄附在了石頭上,久久不肯散去。
但現(xiàn)在她又能干嘛呢?她不能回去了,回去會破壞他的生活,這樣也好,隨風四處飄蕩。
不知道鄒平怎么樣?看到她不見了會是什么表情?
她好想他……
但也就在石頭破碎的那一刻,夕扉也明白了。她只是個鬼魂,怎么能癡心妄想和鄒平就那樣過一輩子?她能做的只有祈禱他忘記自己,正常過他的日子。與張氏一起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晝夜交替,日子一天天過去了。
這日,夕扉依舊隨著風飄著,突然聽幾個商販說起了鄒平。
“你說鄒大公子得的什么邪???成天找石頭,還要休妻?”甲商販咂舌,“作孽啊。鄒家就他一個出息的,現(xiàn)在變得魂不守舍,成天說胡話。在加上本身身體就不好,這可把鄒老爺急壞了。大夫看了,什么藥都吃了。竟怎么都不好!”
“我聽人說啊,是有塊石頭妖偷了鄒公子的心,又被鄒公子的妻子找鬼仙趕跑了。那心便跟著那妖走了,才導致鄒公子失心瘋啊。”
“呦呦,真可憐啊。”
兩人又接著沒頭沒尾的嘮起了別的八卦。
一聽此話,夕扉立馬振作了起來。她努力的讓自己飄到鄒府。
但當她到了那,卻發(fā)現(xiàn)根本進不去。各個方向她都試過了,每次都會被彈走,隨著一次次被彈飛,她變得越來越虛弱,在最后一次嘗試中,她被彈到了許化武的身上,弱弱的掛在他身上,直到來到香肴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