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師和班主任居然同時開班會,周穎詩眼瞅著情況不對。
“他倆怎么一起來了?”“不知道啊?!薄笆遣皇蔷W(wǎng)吧抓人了?”大家小聲議論著。
班主任清了清嗓子,說道,“有件事情,不知道你們聽說了沒有。就在上周,隔壁班的周蕪同學在回家路上,被幾個其他學校的男生圍堵,拉到街心公園的樹林里,幸虧何渭同學和胡老師及時趕到,救下了人。我們一直在研究要不要告訴你們這件事,但是出于對大家安全的考慮還是決定今天開班會的時間,給大家再明確一下安全和紀律。還有這件事,出了這個門不要議論?!?p> “之前她談個戀愛可夠高調(diào)的,放學經(jīng)常來接呢?!薄奥犝f她確實和小混混勾搭上了?”“那萬一出事不就毀了。”嘰嘰喳喳的討論聲已經(jīng)提前暴露了大家對這種事可能會禍及自己的不安。
此時的周穎詩已經(jīng)大概明白為什么周蕪會找何渭了。
“我給你們說,”胡老師略帶急躁和怒氣,“那幾個混混也是看人呢,你們以后都離那個學校的人遠一點?,F(xiàn)在都什么時候了,發(fā)生一點事還了得。不要存有僥幸心理!”
下面突然冒出來一句陰陽怪氣的話,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是白樂樂的聲音,這話明顯就是沖著他來的。
胡老師欲言又止,明顯平順了一下情緒,帶著非常后怕又擔心對的語氣說道,“你們都無法想象,我當時騎著電動車一下就沖過去,呵斥走了那幾個小子,是不是,那要是再做出來什么侮辱人的事,這種后果誰承擔的起?你們這個年齡,要自尊、自愛、自重,要保護自己?!?p> 話已至此,周蕪險遭傷害的事情差不多還原出來了。
冬天天黑的確實很早,據(jù)何渭的話說,誰也沒有料到會在很熟悉的路上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那天放學以后,他和賀星言本來要一起去買考試專用鉛筆,途經(jīng)街心花園的時候,看見周蕪被幾個人推推搡搡的。
賀星言告訴何渭:“這幾個人其中有一個看著眼熟,像是之前經(jīng)常接她放學的一個隔壁學校的男生?!焙挝贾皇嵌嗫戳藥籽?,賀星言就趕緊說,“她的事情咱們不要管了,她會處理好的?!闭f著轉(zhuǎn)身要走。
何渭雖然心存疑惑,但是也懶得管閑事,就和賀星言一起穿過街心公園出去了。可是過馬路的時候,何渭看見回頭看了一眼,那幾個人連同周蕪都不見了。街心公園是一個單方向的進出口,所以只有一種可能!
“不好,你快回學校,看看哪個男老師在,趕緊叫過來?!闭f完,何渭又回到了街心公園,跑向了那個可能的,比較隱蔽的鍛煉區(qū)。因為是冬天街心公園早早就沒有人,光線又按,從外圍很難注意到中心。
何渭只看見周蕪已經(jīng)半靠在樹上要滑落的樣子,其中一個男生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小匕首,“跪下?!敝苁徱呀?jīng)被嚇哭了,只不停說不要這樣。
“你們在干什么!”何渭一把扔下了書包,前面這幾個男生回頭看過來,論個頭他們沒有優(yōu)勢,但是論人數(shù),多挑一,勝算還是很大的。
其中一個男孩說,“我以為是誰,原來是你啊,何渭!”笑了笑,說:“這就是周蕪的初戀呀?!?p> 旁邊幾個人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周蕪是要把你甩了重新和他在一起!”
周蕪說,“沒有的事,真的和他沒有關(guān)系?!?p> “那你為什么要和我分手?”領(lǐng)頭這個男孩看著并不好惹,“想和我玩就玩,想分手就分手?”
“沒有、沒有、沒有……”周蕪哭著直擺手。
“想分手可以啊,跪下就行了?!蹦泻谅目戳丝粗苁彛挚戳丝春挝迹叭绻敢夂臀覀兺?zhèn)€游戲,更好?!?p> 他說的游戲,就是兩個男生分別從左右兩邊駕起另一個男生往樹上撞,這是很流行的一種既有侮辱性又傷害人的一種行為。
這男孩看何渭始終沒有說話,也有點摸不清楚底細,不禁試探的擺了擺手,讓兩個男生過去架何渭。
“哪個學校的!干什么呢!”一道明晃晃的燈光和發(fā)動機聲音過來了,是賀星言搬來了救兵。賀星言還沒走到學校,就看到胡老師正準備騎車回家,一把攔住了他。
“喂,別走,兔崽子!”又吼了一聲,拉住了領(lǐng)頭男孩的領(lǐng)子。“挺聰明的啊,還知道不穿校服。我不管你是哪個學校的,欺負我的學生,小心我一巴掌呼死你!”語氣剛到不容置喙,嚇得幾個小混混撒腿跑走了。
……
“他們糾纏了我好久,我都覺得好怕……當時還好你來了…謝謝你,真心的?!敝苁弻挝嫉男那?,十分復雜,她既感激何渭,又記恨他。何渭,是自己的初戀,可是他一點沒給機會就把她拒絕了。當時的她特別失望和沮喪,有一段時間放學以后經(jīng)常去街心公園待一會,不想回家,就認識了這個隔壁學校的男孩。慢慢的,經(jīng)常接她放學、走得近了,就在一起了。
后來周蕪才知道這個男孩根本就是個曠課、打架、不回家的小混混,不學習,也不讓周蕪學習,經(jīng)常拉著周蕪曠課出去玩,這和周蕪的初衷很不一樣。說著這些過去的細節(jié),周蕪開始啜泣,“我也不知道后來怎么發(fā)展成這樣,我讓他以后不要來找我,可是跟狗皮膏藥一樣,根本甩不掉……”
“我沒什么興趣知道這些細節(jié),”何渭不知道如何安慰女生,也沒工夫安慰,只是覺得那個粉紅的信封任誰看了都是個麻煩事,要速戰(zhàn)速決才好,“你的事情和我無關(guān),那天我只是路過,不用謝了?!闭f完要走。
周蕪此時此刻才徹底發(fā)現(xiàn)何渭對待自己的態(tài)度,其實就像救了一只野貓一樣,“你知道不知道,我一直都很討厭你。”
……
“我始終不能理解,我雖然不那么好,但也沒什么不好,可是你就是不喜歡我。我就在想我怎么了,我就這么差嗎?你說,現(xiàn)在這樣的我,和你沒有一點關(guān)系嗎?”任憑周蕪語氣忿忿,不能引起何渭的任何情緒波瀾。
“你確實應該反省一下自己的問題出在哪了?!?p> “可是,我喜歡你,這沒錯啊,”周蕪不滿意何渭對她的態(tài)度始終冷淡,“為什么你始終都沒考慮一下我呢?只是試一試都不愿意嗎?”
“喜歡一個人,是要向著她的方向成長,以她為榜樣,”何渭笑了笑,放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并不是嘗遍所有水果,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最喜歡吃蘋果,而是吃一個蘋果,就知道自己不會再去嘗試其他水果了。”
周蕪數(shù)次表白何渭,都被冷冰冰的拒絕了,何渭自認為對周蕪雖然問心無愧,可是她的遭遇確實也和自己有關(guān)系。
何渭不確定周蕪是否能聽懂這幾句心里話,以前的何渭絕對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姿態(tài),只是考慮這件事對這個女生,可能或者還會牽連到同班、同校其他人,影響確實不好,才多說了幾句,對他而言,這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