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書看完,周穎詩沉浸在傍晚的熙攘人聲之中,猛然似想起了什么,翻到第一頁,沒有!又翻到最后一頁,沒有!
這本書居然沒有圖書館的印戳,是全新的!
周穎詩心中頓時明白,是房心磊自己的!“喂,書,我看完了。我怎么還給你……”周穎詩明知故問。
“這么快?”
“愛情書信嘛,可讀性還是很強(qiáng)的?!?p> “留著吧,不用還了?!?p> “哦……”明知故問的問題,明知故問的回答,僵局!“那,謝謝你?!?p> 周穎詩的圍巾歪歪扭扭的織了快一個月,眼看圣誕節(jié)都要到了,還是沒有樣子,這總不能送出去是個半成品吧?只能求助思橙,思橙看見周穎詩這樣四處抓瞎的樣子才樂得好看,絕對保證袖手旁觀。以思橙的話來說,“愛情的一針一線是不容別人插手的?!?p> “喂,同學(xué),圍巾怎么都織到課堂上來了?!编?,大書包放在桌面上,周穎詩被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
“厄,學(xué)長,好巧,又碰見你了。你怎么還上課呢?”碰見房心磊倒不算太意外,畢竟是一個系的學(xué)長,可是選修課都能碰見,實在有點意外。
“你知道不知道今天這堂課的老師是中東研究所的所長來上,八輩子都碰不上一次,有些人暴殄天物啊?!?p> “厄,學(xué)長……”周穎詩暗戳戳懷疑自己點兒背,收拾好,坐直了,“學(xué)長誤會了,我只是想試試自己是不是可以一心多用而已,技多不壓身,要不也不會在這碰見你的是不是?”
“同學(xué)們,我今天要講一個關(guān)于咱們學(xué)校真實發(fā)生過的故事。當(dāng)我講完這個故事,我希望你們走出這個課堂,不能對任何人講,否則我將詛咒你們。”
兩個人聽完一臉懵逼,“我能不能不聽了?”周穎詩看著房心磊的表情也是如此便放心了?!皩W(xué)長,你不是說,……這……嗯?是吧?”
房心磊微微整理了表情聳了聳肩,“這就是所長的人格魅力啊……”
“那我還是繼續(xù)織毛衣吧……否則我一定會想說出去的?!?p> “你先聽聽他講什么吧?!?p> ……
“所以學(xué)長,他想講什么?”周穎詩拎著水壺,兩個人下課后朝宿舍方向走去。
“信仰?!?p> “信仰?”
“科學(xué)是一種信仰,宗教也是一種信仰,兩種沒有孰優(yōu)孰劣。無論持有哪種信仰都要有批判和懷疑的精神,這是他的核心思想。”
周穎詩點點頭,“我三觀也挺顛覆的,以前被熏陶了十幾年的想法,這一堂課就能讓我產(chǎn)生對自己的質(zhì)疑,也是厲害?!?p> “是啊,”房心磊看看周穎詩,眼睛撲棱撲棱的閃爍,好像是……“真理像恒星一樣耀眼,值得追求?!?p> 周穎詩抬頭看向房心磊時,發(fā)現(xiàn)他正在看自己,竟然有點不好意思,亦步亦趨的悄悄走快了幾步,“學(xué)長,他講的關(guān)于那個學(xué)生因為信仰而最終退學(xué)的事情,你會告訴其他人嗎?我覺得我可能本來還不會告訴,可是這么一強(qiáng)迫,我又不是那么心甘情愿了?!?p> “那你可以和我說,不用悶在心里?!?p> 周穎詩聽了這話,停了腳步,轉(zhuǎn)過身去看向他點點頭,眼神里有房心磊能看懂的情緒。
“圍巾是送給男朋友的嗎?”房心磊不想回避這個話題。
“目前不是,可能也不會是。”
房心磊見周穎詩不想多說,只淡淡笑了笑,“年輕真好,總覺得有很多可能?!?p> “那你,現(xiàn)在不算年輕嘛?”周穎詩自覺調(diào)皮的問道。
“很多事情,現(xiàn)在的我會想到的是,責(zé)任。”房心磊不知道周穎詩是否能聽懂,但是……“記得你喜歡聽五月天,平安夜要來隔壁學(xué)校?!?p> “你有票?”周穎詩激動的發(fā)狂了,尖叫著抓住了房心磊的手臂。
“沒票……”房心磊狡黠的笑道,“但是可以帶你進(jìn)去?!?p> ……啊啊啊啊啊!
“我真的進(jìn)來了!??!”周穎詩激動的在房心磊旁邊跳腳。房心磊的同學(xué)是隔壁學(xué)校校外聯(lián)部部長,很輕松就放進(jìn)去了他們兩個?!昂瞄_心啊,我要開心死了??!這是我第一次見五月天哎!!”
“這也是五月天第一次來這個城市!”
“啊,我以后要找男朋友,一定要找那樣的!”周穎詩努努嘴,“就是那種能把我舉在頭頂看演唱會的那種!”
房心磊看向前方,笑了笑,“看,他們幾個已經(jīng)在候場了。”
夜幕降臨,舞臺燈光全部打亮,一陣貝斯聲作為炫酷的開場,五月天就離開地球表面了。周穎詩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現(xiàn)場看到偶像,從頭到尾都用蹦的狀態(tài)看完了全場。
“真的好謝謝你!”周穎詩撲棱撲棱的看向房心磊,是由衷的感謝,這種情緒如房心磊所愿。然后周穎詩呱唧呱唧一路上不停的在說每一首歌的背景,故事,還有曾經(jīng)聽歌時的心情,就像上了發(fā)條的周穎詩,而不是平時沉穩(wěn)理性的周穎詩。
回去的路上房心磊始終笑而不語,一直默默的聽,不說話,爭取絲毫不打擾周穎詩。她的激動、興奮和胡言亂語他都照單全收,只是快到學(xué)校時看了看表,“再不跑兩步,你可能晚上回不了宿舍了?!庇谑亲テ鹬芊f詩的手就跑。
那可是十二月的北方,大冬天的11點,路上靜悄悄的一片寂靜,只有不斷在燈影下穿梭而過的兩個人影,一個拽著一個跑。
“啊,怎么說跑就跑開了,我……跟不上啊!”
“再不跑你就回不去了……”
“你是知道我跑步還可以故意的吧?!敝芊f詩被拽著一路往宿舍方向狂奔,“喂,你慢點啊……”
房心磊并未理會,“剛蹦那么歡實,這會倒求著跑慢點,看宿管阿姨會不會聽你的?!?p> 一路狂奔,到了樓下房心磊一把推著周穎詩算踩著點進(jìn)了宿舍樓的大門,阿姨瞪了瞪眼睛,畢竟沒超時也不好發(fā)作。
周穎詩回看向房心磊,他擺擺手,輕聲說了句話便笑著走了。
四個字?又打啞謎。
周穎詩琢磨了琢磨,原來“圣誕快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