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那個被搶的老太太是……?”周穎詩有點(diǎn)明白過來,捂著嘴看向何渭求一個答案。
何渭無奈的聳聳肩。
“姐姐,我好像見過你的照片?!毙∨笥岩荒樥\懇。
“是嗎?在哪里見過?!敝芊f詩蹲下來笑盈盈的看著他問道。
何渭一把拽過來,“叫什么姐姐,叫阿姨。”
“你這人什么心里,小朋友叫的對,叫姐姐,沒問題?!?p> “怎么沒問題?他叫我舅舅,叫你姐姐,那你叫我什么?”
周穎詩無語?!靶∨笥眩阆虢惺裁炊伎梢匝?,別聽你舅舅的?!比齻€人一起去了游樂場,說是三個人,其實(shí)只有何渭和小朋友兩個人。周穎詩暈啊,看見過山車、跳樓機(jī)這樣的就暈,更別提坐了,基本全程買吃買喝坐著等。
回去的路上,小朋友累的睡著了,周穎詩和何渭聊起了彼此這么多年的經(jīng)歷,誰不是從懵懂的少年逐漸變成了可以獨(dú)當(dāng)一面的成年人。但是訴苦,到嘴邊又說不出來了。說累的周穎詩也迷迷糊糊的,不知道靠在哪睡,已經(jīng)顧不上了。好像聽見何渭說,“你這個人,我不推你,你就不往前走,我已經(jīng)邁了99步,你卻一步都不肯走?!?p> 何渭大姨也是后來在何渭留學(xué)期間才成功移民美國的,為了孩子的教育,之前陪著孩子回國玩了一圈,竟然構(gòu)成了飛機(jī)上的巧妙偶遇,也是緣分。大姨是個很講緣分的人,一直和周穎詩說,很多事情的出現(xiàn)不是原因,而是結(jié)果,比如咱們的認(rèn)識,不是因緣際會的相遇,而是之前就結(jié)下了善緣只是在合適的機(jī)會下結(jié)果了而已。
“我大姨看起來對你很滿意?!焙挝紦屵^來周穎詩手里的碗,“哪有客人洗碗的道理,去陪你的小弟弟玩耍吧。”
周穎詩不依,兩個人在廚房里搶碗,大姨進(jìn)來剛好看到周穎詩拉著何渭的雙手,抬著頭彷佛臉還紅紅的?大姨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笑著出去了。周穎詩趕忙松開手,“你看你,讓你家人誤會了!”
“沒有什么誤會啊。”何渭把她推出門,“你去我臥室?guī)臀夷靡患r衫,隨便什么顏色,我一會要帶去學(xué)校。”
周穎詩第一次來到何渭的臥室,是干凈清爽的樣子,雖然不常回來,收拾的很整齊。書桌的玻璃板下面還有從小到大的照片,升學(xué)的、獲獎的以及同學(xué)合影。似乎不宜在男生房間待太久,周穎詩拉開衣柜,挑了件墨綠色的帶上,衣柜貼邊,掛著那條熟悉的圍巾。
周穎詩突然有點(diǎn)想哭,眼睛酸酸的難受,人在、圍巾在,時間卻不在了,心意,就更是未知。因?yàn)橛懈星椴艜浀?,還是因?yàn)橛浀貌庞懈星椤?p> 過了一會何渭收拾好了廚房,拿起兩人的衣服和大姨告辭,“小周那邊還有事要處理,得回去了。我去送送?!?p> “大姨,謝謝您的款待,終于犒勞我的中國胃了。大姨我走了,單位還有個會。”
“嗯你們?nèi)?,有時間就?;貋怼!?p> 回學(xué)校的路上,一路無話。何渭手插在口袋里,踢著路上的小石頭。
“你能不能別踢石頭了?!?p> “可以?!?p> “你能不能別手插口袋?!?p> “可以?!?p> “你能不能別一直可以可以可以。”
“可以?!?p> 周穎詩無語了,不管何渭到底有沒有跟上,迅速向?qū)W校走去。突然拐角處冒出來兩三個黑人,語速極快還專心的看著周穎詩。周穎詩的腰突然被摟住,拉到了一個懷抱里,然后兩個人就這么繼續(xù)走著。黑人的聲音也越來越小,并沒有跟上來。
何渭低聲說,“叫你不要逞能,怎么總是不聽?!?p> 周穎詩一直不說話,直到他覺得旁邊的人有點(diǎn)不對,隨即看著周穎詩,抬起了她的下巴。
居然哭了?這是怎么回事。何渭趕忙捧著周穎詩的臉,用大拇指摩挲著眼淚?!澳阍趺戳??他們不會來了,已經(jīng)走了不是嗎,怎么了,嚇哭了嗎?”
周穎詩閉著眼睛,眼淚一股一股的流,她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很委屈。曾經(jīng)有很多機(jī)會她應(yīng)該哭,但是她沒有;曾經(jīng)有很多事,值得流淚,但是她都忍住了。這次的眼淚,徹底不設(shè)防的崩潰,她自己都意外。是那條自己一手織起又一手送走,又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圍巾,像失而復(fù)得的心情嗎?
周穎詩突然覺得有股溫?zé)岬臍庀⒖拷?,悶悶的聲音說,“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比缓笞齑接×松蟻?,剛開始是笨拙的、試探的,當(dāng)周穎詩意識到這是何渭的心情,她睜開了眼睛,淚中的何渭被放大了,甚至變了形狀。有了迎合,何渭就更加的溫柔的吮吸和耐心的進(jìn)入,等到侵占了一切,心滿意足又略有愧疚的抱住了一直無力反抗的周穎詩。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哭,但我不想讓你哭。一點(diǎn)也不。對不起。”何渭親了親周穎詩的頭發(fā),懷里的人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