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蛇巨大的身軀頓了一頓,鼻腔之中噴出一道粗壯如龍的氣息,隆隆之聲不絕于耳。
“小子,你玄天宗與我有何干系?若非當(dāng)年看在舒云歌的面子上,本座又豈會沉眠于此?”
“前輩有所不知,當(dāng)年師尊飛升之前曾頒下最后一道法旨,命令玄天宗所以弟子尊前輩為龜蛇老祖,前輩在玄天宗地位與師尊同等?!弊恳讖膽阎腥〕鲆坏烙窈啠f到了玄龜眼前。
一道靈力注入玉簡之內(nèi),無數(shù)光芒溢散而出,交織成一道靈光留影。
光影之中,一紅衣女子,出塵絕世,萬古風(fēng)流,持劍傲立于玄天大殿之前。
無數(shù)玄天弟子跪地而拜,似有萬般不舍。
女子從懷中取出一只黑甲小龜,高舉于眾人面前,聲音冷冽而卻又帶著溫和:“相逢千載,終有一別!我于今日飛升而去,玄天宗宗主之位傳于李沐陽?!?p> “我雖離去,但亦有此神獸庇佑爾等,爾等應(yīng)尊其為龜蛇老祖,見他亦如見我!”
言出法隨,大殿之前竟有一巨大龜蛇虛影凝聚,昂頭而立,氣宇不凡。
龜蛇看著漸漸消散的留影,眼角竟不自覺地濕潤了些。
“舒云歌啊舒云歌,就算是離開了這一界,你還是要給我添些苦差事?!本薮蟮念^顱緩緩搖動,聲音帶著抱怨和懷念。
“可是就算是你也沒想到當(dāng)年為了助你修補(bǔ)道基,我?guī)缀鯇⒈久谋M了吧?”
“一覺睡了五千余載,都是因為你呀!”龜蛇看了看清澈的天空,笑罵道。
良久龜蛇低下了頭顱,緩緩伸到了陳希望的身前,輕輕地吸了吸氣說道:“小娃娃,你施展套劍法給我看看!”
陳希望疑惑地看了看山巒一般的龜蛇,又轉(zhuǎn)頭看了看師父。
卓易對著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就按前輩說的做。”
陳希望見狀,深吸了一口氣,額間劍印微亮,伴隨一聲清嘯,青梅劍憑空出現(xiàn)在了她的手中。
“青梅?你不是早就斷了嗎?”大大的腦袋充滿了疑惑。
青梅劍似乎聽懂了龜蛇的話語,竟從陳希望的手上掙脫了出來,一劍點(diǎn)在了龜蛇的頭上,周身蕩開青色的光芒。
“原來如此,接天劫與上界之力重鑄劍身與劍靈嗎?不愧是舒云歌當(dāng)年隨口說說的事情還真被她給做到了?!饼斏咻p笑道,神色釋然。
“咳咳,那個,龜前輩,我還要施展劍法嗎?”陳希望舉手問道。
龜蛇吹出了一口氣,將青梅劍送回了陳希望的手中,說道:“開始吧!”
陳希望握緊劍柄,一改平日里慵懶的樣子,眼神中透著凌厲的鋒芒,一劍刺出,蕩起一陣劍風(fēng),響起一聲劍鳴。
一套劍法在陳希望手中行云流水地施展開來,開合有度,氣勁凝煉,渾然天成。
龜蛇看著氣勢越來越盛的陳希望,贊許地點(diǎn)頭稱贊道:“不愧是先天劍胎,小小年紀(jì)在劍法上就有如此造詣!”
“卓易小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還沒怎么交她使劍吧?”龜蛇說道。
卓易一驚,滿臉疑惑地問道:“前輩如何得知我未曾授劍與她?”
“你雖然自幼跟你師父學(xué)劍,那時的舒云歌劍道雖是天下第一,每一劍都合于道,但也確實(shí)失了年少時的瀟灑自在。她教你的東西雖然高深,但不率真。”
“而你徒弟的劍她隨心而動,隨性而為,毫不拘泥于一招一式,走的是舒云歌年輕時的路子。若我所料不差,她的劍法應(yīng)該是青梅劍教給她的吧?”龜蛇大大的眼睛中充滿了看穿一切的自信。
青梅劍亮了亮青光,就好像是認(rèn)同了龜蛇的說法。
陳希望舞完一套劍法,氣息依舊四平八穩(wěn)。
“龜前輩,你好厲害呀!說的一點(diǎn)都沒有錯!我?guī)煾傅拇_什么劍法都沒教我,他只讓我學(xué)什么丹藥藥理!”陳希望抱怨道。
卓易一臉尬尷地說道:“我那是為了讓你勞逸結(jié)合,鞏固根基!”
陳希望吐了吐舌頭,將青梅劍收起,乖巧地走到了卓易的身邊說道:“師父說得是,都是為了我好!”
“人小鬼大!但是比當(dāng)年冷冰冰的舒云歌可好多了!”龜蛇看著陳希望輕嘆道。
“卓小子!你帶著你徒兒先出去吧,本座再瞇一會兒,等到什么時候我再次睡醒了,我就去當(dāng)那龜蛇老祖!”龜蛇轉(zhuǎn)動巨大的身軀,向著遠(yuǎn)處緩緩走去,回到了原來沉睡的位置。
“前輩!多謝前輩!”卓易回過神來,驚喜地拜倒在地,磕頭拜謝道。
“希望,你也跪下,拜謝老祖!”卓易心念一動,在陳希望的身體上施加了一道壓力,令她雙膝一軟,也跪了下來。
“你們無需多禮,我一共欠了舒云歌三條命,當(dāng)年替她擋下魔族必殺一擊還了她一命,給她精血渡過天劫又還了她一命,現(xiàn)在替她照看玄天宗算是還她第三條命?!饼斏呤諗n四肢,低下了頭顱。
此方天地之間,再次歸于寂靜。
卓易看著再次化作山岳的龜蛇,心中如巨石落地,若釋重負(fù),拉起了陳希望的小手說道:“我們回去吧!”
一道藍(lán)瑩瑩的傳送門出現(xiàn)在了兩人的身前。
“師父,這門到底怎么打開?。俊标愊M钢鴤魉烷T,滿臉疑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