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日清晨。
那一抹小霧從谷底緩慢升起,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直到覆蓋一座城池。
這也是這座城名字的由來,霧城。
霧城中,此時雖是清晨,但已經(jīng)有了小商販們的叫賣聲,秀才的讀書聲,以及小孩的打鬧聲。
“唐寧,我最后一次躲起來,你再來抓我好不?”
一個巷口里,一個粉嫩嫩,臉有些胖嘟嘟的可愛小女孩對著一個文靜的小男孩撒嬌道。
“好啊?!?p> 男孩雖然已經(jīng)連續(xù)抓了對方很多次,但看見女孩那滿是興奮的可愛面龐時,他也跟著笑道。
“嘿。我找到你了?!?p> 。。。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轉(zhuǎn)眼見已過十八載。
那時的懵懂小男孩已然成長為一個清秀男子。
至于那女孩,則成為了一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美人兒。
一間木屋中,兩個中年男子在那里嘗著茶水議論道,“唐兄,我家白夢和你兒子的婚約就在下個月了吧?”
“對啊,轉(zhuǎn)眼間這兩個孩子就長那么大了。仿佛給他們定娃娃親就在昨天似的?!?p> “擇日不如撞日,我倆剛也找了道士算過,下月初三就是良辰吉日,就在那天安排兩人的婚事怎么樣?”
“好啊,白兄,我也有此打算。”
。。。
屋外,白夢和唐寧不好意思的對視一眼,又趕緊將目光移向其他地方。
白夢感覺到心跳的很快,口干舌燥,面色微紅,低聲道,“等下個月初三我就要嫁給你了?!?p> 此時的少女面色如同含苞待放的嬌艷玫瑰,嬌滴滴,好像能滴出一滴血似的,煞是好看。
唐寧柔聲道,“好啊?!?p> 這一切看似是那么的完美且無暇。
只是自此以后,唐寧經(jīng)常會做一個夢。
夢里,他是道門的一個徒弟,是個還算體面的修行人。
他最喜歡做的就是宅在室內(nèi)修行。
如果不是被外面的雞鳴聲叫醒,唐寧覺得自己可以宅著修煉一百年。
“又是這個夢,這個夢好真切了。”
就在唐寧感慨夢的真切時,他的仆人梅乞跑來喊道,“少爺,快起床了,今天可是你的大喜之日啊?!?p> 一想起心中的佳人,唐寧激動的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起來,迅速穿好衣服。
就在唐寧準(zhǔn)備好一切時,梅乞那如公雞嗓子般的聲音再次響起,“少爺,外面有個道士要見你。”
“讓他到秋蘭亭等我?!碧茖幝牭綄Ψ降朗康纳矸荩?dāng)即說到。
道士,是霧城的一個神秘職業(yè)。
一個道行高深的道士,能夠替人逢兇化吉,排難解憂。
唐寧也不敢有半點怠慢,匆匆忙忙的趕來秋蘭亭中。
不知為何,唐寧看著亭中道人的模樣有些模糊,哪怕靠近了,也感覺自己在看一團迷霧。
“對方的臉明明那么的帥,那么的棱角分明,怎么我就覺得模糊呢?”唐寧在心中疑惑道。
隨后當(dāng)唐寧的目光與道士的目光對上。
道士那雙眼睛,深邃且悠遠(yuǎn)。
唐寧似是在這雙眼睛中看見了星辰與日月,山川與河流,以及大道真理。
突然,唐寧只覺得一道驚雷劈在自己的身上,那模糊的夢境再次席卷自己。
這是這一次更加的清晰,更加的現(xiàn)實。
他回想起了道門,魏延,楚辭。。。以及那顆夢樹。
“唐寧,你可愿意隨我去道門修道?”
就在唐寧心中驚駭之時,那道人低聲問道。
此時,唐寧再看道人,還是一團迷霧。
他嘗試著聯(lián)系心神中道仙賦的泰坦和魏延,但沒有任何回音。
唐寧只得將目光轉(zhuǎn)向這面容明明棱角分明但卻無法讓人記住的道士。
他在道士身上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覺。
就好像他在哪里與這人見過似的。
唐寧也知道,與其沉浸于夢中與白夢喜結(jié)連理,越陷越深,還不如跟著這神秘道人,或許還能逃離夢境的方法。
一念至此,唐寧拜拳道,“在下愿意。”
。。。
中午時分,陽光正好,微風(fēng)也正好。
唐家到處掛著紅燈籠,仆人們匆忙的奔跑著,因為新娘就要來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直到新娘到來,新郎不在時。
“這個逆子,到底想做什么?”
高堂之上,唐老爺看著一身紅妝,低頭哭泣的白夢,拍著椅子扶手,罵道。
半晌后,梅乞那慌張的身影從門外跑進來,“老爺,我們已經(jīng)將府內(nèi)給搜了個遍,但還是沒有找到少爺?shù)纳碛?。?p> 白老爺子一聽此言,面色怒斥道,“唐老鬼,既然唐寧不愿意娶我家夢兒,就早點提出?!?p> “為什么一直拖到現(xiàn)在?就為了給我白家一個難堪嗎?”
唐家都是霧城有頭有臉的富貴人家。
白家雖然因為做生意虧損,家道中落,但后面有了個白夢美若天仙,也被人們所熟知。
所以兩家結(jié)婚的事,整個城里早就傳開了。
唐老爺子安撫道,“白兄莫要慌張,我定派人去把這逆子尋來,給白兄一個交代?!?p> 白老爺子擺手道,“不必了,我白家雖然不富裕,但是也丟不起這個人。”
“白夢,我們走?!?p> 隨后白老爺子站起身來,就想要往外走去。
只是那白夢呆呆地站在原地,那面紗下的絕美面容仿若梨花帶雨,讓人望而生憐。
白老爺子見白夢不走,原本就氣氛的他,眉毛胡子頓時擠在了一起,罵道,“走啊,還嫌不夠丟人嗎?”
白夢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不再哭泣。
半晌后,白夢低聲道,“我要在這里等他回來。”
此言一出,憤怒的白老爺子走了過來,抬起手來,想要給她一巴掌,但卻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個疼愛的女兒下不去手。
白老爺子放下手來,冷聲道,“你沒看見人家都不要你了嗎?”
“我既然嫁給了他,嫁夫從夫,從此以后,我就是唐家的人了?!?p> 白夢的聲音中帶著堅定道。
“哼,我就當(dāng)沒你這個女兒了。”
白老爺子本就處于極度氣憤之中,白夢這話頓時就讓他直接爆發(fā)開來,罵了一句就直接甩袖離去。
唐老爺子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終將目光轉(zhuǎn)向白夢,用手捶著胸口道,“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