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酒館客房內,僅靠著幾盞燭火照明。
房內兩人各懷心思,一個覬覦著對方的力量,一個盤算著得如何到更多的信息。
聽到菲妮克絲的要求,克希爾并沒有多大的反應。
畢竟他根本不知道這些人一直強調的“神諭”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寶物。
但既然他們如此看重這個“神諭”,那么自己也就能以此為談判的籌碼。
想到此處,克希爾淡然一笑,對菲妮克絲說道:
“你也想要神諭?我猜你根本不是哈格姆的戰(zhàn)友——菲妮克絲。”
對方聽到他的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都這樣告訴你了,你難道還猜不出我是誰么?”
克希爾微笑著點了點頭,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實際上他什么也不知道。
但正因為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要裝出一副什么都懂的樣子。
還沒等克希爾想好下一句應對的說辭,對方又輕啟朱唇道:
“倒是我,從來沒見過你。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你和父親一定有著很特殊的關系?!?p> 克希爾還是以笑回應,并不承認或否認。
但他卻在心里思量這個所謂的“父親”到底是什么人,那銀發(fā)的少年也曾提到過“父親”和“兄弟姐妹”,難道這些人是一家子?
這塊兒應該沒有計劃生育什么東西的,一家四個孩子五個孩子也能理解?
不不不,絕對沒有那么簡單。
克希爾將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拋到腦后。隨后,他腦中靈光一現,忽的察覺到了一些事情。
于是,他繼續(xù)不動聲色地向對方問道:
“是父親讓你來的?”
“嗯。”
“你的目標是達卡耶爾之石?”
“嗯?!?p> “父親為什么需要達卡耶爾之石?”
“……”
話一出口,克希爾便自知語失。
連續(xù)兩個問題都得到了對方快速干脆的回答,于是他便急匆匆地拋出了第三個問題。
但這第三個問題,也是最容易引起對方警覺的問題。
克希爾的身份如果和她一樣,又怎么會不知道達卡耶爾之石的作用呢?
第三個問題拋出來,對方果然就閉口不言了,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難道她已經開始懷疑我了?
克希爾眉頭緊鎖,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實在不行,大不了拼斗一場。我現在已經能熟練使用那種火焰了,對付她,應該夠用了。
話雖如此,可除了修道院里面那幾個吃干飯的僧侶外,他跟其他人一對一的戰(zhàn)斗就從來沒贏過——除了那次吞靈戒指自發(fā)護主,用贖魂的力量轟飛了哈格姆。
一提到修道院里的僧侶,他不由得又皺起了眉頭。
一是那個梅洛教士,不知他現在是否還在糾纏她。二是自己被怒火控制殺了那么多的人,為什么自己沒有一點反感難受呢。
就好像,自己已經習慣殺戮了一樣。
為什么會這樣呢?
克希爾這邊臉上陰晴不定,對方卻忽的開口打破沉寂:
“你真的不知道父親的計劃?”
“父親沒有跟我講過他的計劃,他……僅是讓我找到達卡耶爾之石而已。”
克希爾倉促回答,臉上一時間露出難色。
“哦~是這樣啊。”
對方看似不在意地理了理耳邊的長發(fā),轉身背對克希爾。
“你聽說過‘傳道者’嗎?”
傳道者。聽到這三個字克希爾眉頭微皺,腦中跳躍出一個身穿破舊衣衫的苦行僧形象。
眼看克希爾并沒有回復,對方發(fā)出一聲不知意圖的輕笑,然后緩緩轉身。
在昏黃的燭光下,克希爾驚訝地發(fā)現,回身后的她,已經不是原來那副面容了。
她的新面容看上去至少要比菲妮克絲年輕十歲。與克希爾年紀相當。
她柳眉下清澈的淡藍色眼眸正閃著狡黠的光澤,嘴角還留著一抹神秘的微笑。
“你應該就是預言中,那第十三位傳道者了?!?p> 克希爾很是驚詫,不僅是因為她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完成如此大的變化,更是因為對方那好似看透自己一樣的語氣。
正因如此,自己要趕快想出擺脫困境的辦法。
“如果我說我不是呢?”
克希爾的反駁在她看來蒼白無力,就像無謂的犟嘴一樣,只是讓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別急著否認,克希爾先生……或者先知克希爾、神使克希爾。”
“你應該已經見過那些逃脫者了吧?我好像聽見過那個叫塔的孩子稱你為‘先知’?!?p> 她所說的脫逃者正是指遺落隱者,教會把這些人稱為脫逃的罪人,并詛咒他們死后受到主的懲戒。
眼看自己的底牌都被對方看干凈了,克希爾干脆不再隱瞞,直截了當地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你說得對,但也不全對。塔的確是遺落隱者,但我恐怕不是什么傳道者?!?p> 聽到他的話,對方愣了一下,淡藍色眸子中閃過一絲疑慮,很快,又歸于常態(tài)。隨之而來的,便是一串清新爽朗的笑聲。
“你不會還被蒙在鼓里吧?那些脫逃者,連如今的傳道者都不知道?”
“好吧,看起來我要幫那些懶惰的罪人對你講故事咯。在此之前,我先正式地介紹一下自己吧。”
“我是黑暗中不知疲倦的旅客,也是陽光下與你擦肩而過的陌生人?!?p> “你可以稱呼我為——霧幕-格妮絲。按照教會的序列,我是第七位傳道者?!闭f著,對方眨了眨右眼。
瞬間,如石子投入水中泛出的漣漪一般,以她右眼為中心的皮膚涌動變化,為克希爾展現了她獨特的能力——易容。
片刻,格妮絲已改變多次面容,蒼老與韶華只在她一念之間,然后,如同漸漸平靜的水面一樣,她又恢復了原本的面貌。
“……”
見證了對方變換面容的能力,克希爾震驚之余有一種深深的威脅感。
如果她的能力是易容,那么其他所謂的傳道者又有什么樣的能力呢?
看見克希爾面色漸漸嚴肅起來,格妮絲滿意地微笑道:
“別急著吃驚,傳道者的能力可并非僅此而已,只是其他的不宜在這里展示罷了?!?p> 克希爾深吸一口氣,緩緩問道:
“那你們到底是做什么的?”
隨后,格妮絲便為克希爾講述了傳道者的故事。
在應對審判日的問題上,除了遺落隱者們在尋找先知外,教會也在行動。而且他們的力量遠遠大于遺落隱者。
正因如此,他們在連續(xù)多年的徒勞無功后,選擇了另一條路——人為制造被選中者。
被選中者,就是遺落隱者們所說的先知。
因為兒童只能在修道院中接受教育,教會依靠這樣的便利,秘密挑選符合要求的兒童。
通過那位牧師留下來的圣物,被選中者便有了特殊的力量。但這還沒完。
下一步,便是讓所有被選中的兒童進行血腥的殊死格斗,依靠著圣物借予他們的力量,進一步挑選出擁有最適合操控圣物之力的特殊體質的兒童。
如絞肉機般的格斗場被修建在地下,不見天日。也許是那些人認為這樣就能瞞過神明吧。
不幸死亡的兒童會被教會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告知他們的父母,迫于教會的權威,這種事也只會不了了之。
進行此事的神職人員很少會有懺悔感。
少數人的死是為了更大的良善。
如果真的能夠迎來更大的良善的話。
“為什么你在說這些的時候,一點痛苦也沒有。我聽你的描述,這應該是一件很悲慘的事情才對。”克希爾打斷了她的講述,面露猶疑。
“習慣了。”對方平靜地回答道。
冬逆夏順
今日有事……要溜了……明天補上這更缺少的文字……反正沒人看…… 補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