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步步為營
晚飯時間，吳飛還未醒來。林婆和辛夷在偏廳用膳。
辛夷借機(jī)問道：“林婆，我只身來到江陵，雖說承蒙你收留，但是盤纏遲早也會用盡，如今也不清楚爹爹情況，不知道林婆可不可以···”辛夷頓了頓，看了一眼林婆的臉色。
林婆看著辛夷一臉誠懇，猜想是謀生事情。她看到辛夷如此勤快，也打從心里喜歡。
她沉思了一番說：“我可以幫你找活干，我有個好姐妹，是江陵一帶有名的牙婆，江陵府官家的奴仆都是經(jīng)她由手入府的，給你謀份好差事應(yīng)該也不難，但是你爹爹與柳王二家有仇怨，官家進(jìn)去可能有點(diǎn)麻煩，需要走點(diǎn)旁門···”林婆皺了下眉頭，似乎有點(diǎn)棘手。
辛夷聽到能進(jìn)官家，一下子燃起希望，她不敢表露太多神色，怕被林婆看出端倪，趕緊端起杯酒對林婆說：“林婆大恩，小侄感激。我目前手頭還算寬裕，我可以拿點(diǎn)錢財出來疏通?！?p> 林婆沒想到辛夷一個莊稼人居然如此通透懂人事，打心眼更是喜歡，暗暗盤算如何幫她這個忙。
翌日
吳飛早早去了府衙，辛夷起身后便在偏廳中等著林婆。等候林婆做媒的人也紛沓而至，都在大堂候著。
林婆梳洗妝扮好之后，便見候在偏廳的辛夷。見辛夷態(tài)度如此積極，也不枉她從中為她牽絲引線。
她讓辛夷陪她吃完早飯后，便帶著辛夷從側(cè)門離開，來到周婆家。
林婆也不需要下人引薦，徑自帶著辛夷走進(jìn)周家。
“林妹子，什么風(fēng)把你吹來了？”周婆一看到林婆，臉上愁苦的神色瞬間不見。
“這幾日得閑，過來和你嘮嘮，怎么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都怪···”周婆剛想大吐苦水，一看到林婆身邊的陌生男子，頗為警惕地問：“這是？”
“這是我姐夫的外甥，想來江陵府謀生，帶過來看看你這有什么好門路?！绷制耪f道。
“要是女娃就好了?！敝芷趴戳艘谎燮涿膊粨P(yáng)的辛夷，想是自家人，便繼續(xù)拉著林婆吐苦水。
“為何？”林婆示意辛夷在大廳的角落坐下，自己和周婆坐在廳正中聊天。
“還不是柳府的李嬤嬤，要我一個月內(nèi)必須給她送去幾個漂亮的女娃，年紀(jì)不得超過十五?！?p> “這對你說有什么難處，看你愁成這樣?！?p> “我前前后后送去不下上百個，李嬤嬤還是每隔一兩個月就要求要新的漂亮女子。如今我哪還有人？”
周婆已經(jīng)被逼的出動人販子，看能不能拐到一些貌美的女子過來。事急從權(quán)，不然她也不敢這么明目張膽地做這種缺德事。
“柳府需要那么多人嗎？”林婆有點(diǎn)奇怪的問。
“人家柳家大公子是出了名的尋花問柳，又貪新鮮，不到一兩個月就膩了，我前后送了那么多女子進(jìn)去，都是不出三個月便被李嬤嬤轉(zhuǎn)手賣掉。一次要求比一次高，不然我也不用這么愁?！敝芷抛揭巫由?，大聲地哀嘆道。
“這柳家你也得罪不起，也難怪你那么愁。對了，可有上一些妓館要人，那些老鴇眼光倒是不錯?！?p> “前幾日已經(jīng)派去了，讓人到洛陽和揚(yáng)州一帶找人，那邊的女子姿色冠絕天下，只是未經(jīng)人事的怕也不多?！?p> “還有這個要求？”
“不然我那么頭疼?！敝芷湃嗔巳嗵栄?。
辛夷在一邊聽著，柳府，是她想的那個柳府嗎？柳家公子，害她爹的那個嗎？辛夷尋思著，突然聽到林婆提到她，她趕緊回過神來，只聽林婆拉這種周婆的手問：“周婆，我這外甥你看下能幫忙引薦去哪處？這孩子能吃苦，什么都能做?！?p> “我說實話，”周婆示意辛夷走過來，她上下打量了辛夷一番說：“官家不好進(jìn)，那邊要求相貌端正，不能長得丑，你這外甥，相貌便不過關(guān)。但是我拉下老臉說兩句好話，送去當(dāng)伙夫應(yīng)該可以。我記得蘇家好像需要人，我這幾日遣人去問問?！毙烈穆犃诵南?，沒想到江陵這邊如此重視外貌，早知道她就不把自己畫得這么丑。蘇家，不行，不是柳王二家她都不去。辛夷輕輕咬了咬下嘴唇，想著計策。
“不過，這孩子犯了點(diǎn)事，進(jìn)官家可能需要買戶牒?！绷制艍旱吐曇簦桓易屚馊寺牭?。
“戶牒？”辛夷腦海里一下閃過靈光，她趕緊豎起耳朵聽。
“這個問題不大，你去風(fēng)間酒館···”周婆輕聲交代了幾句，她手上經(jīng)常有一些來歷不明的貨源，因此買戶牒證明也是家常便飯。
林婆帶著辛夷與周婆告別之后離開周家。
路上，辛夷問：“林婆，周婆說的柳府，可是···”辛夷咬了下嘴唇，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是的，就是御史府。放心吧，我不會讓你進(jìn)柳王二家的，免得你的身份被知道了，到時不止連累周婆，有可能還連累你爹?！绷制虐参康馈?p> “我也是這么想。”辛夷假裝一臉我也是這么想的樣子說道。
“好了，你來了江陵好些天了，沒事到處走走吧?！绷制沤榻B了府城內(nèi)幾處熱鬧的地方之后，自己則匆匆忙忙趕回家里。
辛夷在街頭茫然地走著，陌生的街道，熱鬧的人群，自己總顯得格格不入。悲傷的情緒突然涌上心頭?？磥砜苛制胚M(jìn)入柳王之家是不可能了，還是要自己想想辦法。
她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復(fù)下來，這里的溫度比家里稍微高些，穿了件襖子她覺得有點(diǎn)熱。她來到一處成衣鋪，準(zhǔn)備挑選了兩件舊衣服。
她邊挑選著衣服，邊問店老板：“店家，這附近哪里有牙人？”
店老板一邊忙活，一邊搭話說：“你找牙人做什么？”
“我初到江陵，打算買間房子或者租間房子，想找牙人問問價?！毙烈恼f道。
“客官趕巧了，我有個親戚在郊外有間小屋，屋子不大，只有兩間房，不知道你嫌棄它小不？”店老板的親戚之所以房子賣不出去，很大原因也是因為房子太小，而且地處偏遠(yuǎn)，周圍沒什么人煙。
“我沒問題，就是價格方面？”兩房對她來說夠了。
辛夷盤算著，不知道自己是否夠錢。
“你要是不嫌棄房小，地方遠(yuǎn)，我看算你三貫錢吧?！?p> 辛夷算了一下，三貫錢的確不貴，于是她點(diǎn)點(diǎn)頭。
“那你先交點(diǎn)定金，我明日帶你看房。”店老板說道。
“可以，你明日順便幫我把這兩套舊衣帶上?！?p> “女裝？”店老板看著辛夷手上的衣服，確認(rèn)了一遍。
“是的，買給我娘子的。”辛夷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