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們都是喜新厭舊的,你不如謀富貴來得實在。你認準了大公子,你以為他就會憐愛你一輩子嗎?”凌仙兒譏笑道。
蕭月雪看著凌仙兒那姣好的臉上帶著兇狠,她回頭靜靜看著自己手上的五石散,沒有出聲。
“嬤嬤,嬤嬤···你趕緊去趟天行苑,良錦姨娘又鬧了。夫人快被折騰壞了?!奔t葉在門口敲了敲門,有點著急地說。
李嬤嬤聽了只覺得自己腦門發(fā)疼。黃良錦真的沒有一刻不折騰。
天行苑
“姑姑,你要為我做主啊?!秉S良錦跪坐在柳夫人身邊,一直拉著柳夫人的袖子哭鬧道。
李嬤嬤一走進來,柳夫人像見到救星一般,趕緊喊道:“嬤嬤,你快來?!?p> “嬤嬤?!秉S良錦聽到李嬤嬤來了,又轉(zhuǎn)身抱住李嬤嬤的大腿哭嚎著。
“出什么事了?”李嬤嬤第一次見黃良錦哭成這樣,心里覺得有點好笑。但是她忍住了,假裝緊張地問。
“林安止那個賤人···嗚嗚,她陷害我···”黃良錦泣不成聲地說。
柳夫人有點無奈地看著眼前這個蠢鈍的婦人,心里十分后悔讓她進了柳府。一想到黃氏家族的后代如此,她感到一陣悲哀。
李嬤嬤跟了柳夫人這么多年,見到她面露不悅之色,說:“良錦姨娘,你說下什么事我們才能幫你。”
黃良錦這才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說了一通,把自己說的如何無辜可憐,辛夷如何蛇蝎心腸。
“姑姑,你不能讓這種人留在臨風身邊,萬一她對臨風不利就慘了···”黃良錦又轉(zhuǎn)身拉著柳夫人痛哭。
“行了,我知道了?!绷蛉擞悬c頭疼地看了一眼李嬤嬤。
“姨娘,你先回去,晚點我和夫人過去君宜苑?!崩顙邒哒f道。
“姑姑,那···那我先回去了,你可一定要幫我做主?!秉S良錦看著柳夫人聲淚俱下地說。
“知道,我等下就過去?!绷蛉丝偹闼闪丝跉?。
黃良錦聽了,開心地擦掉眼角的淚水說:“謝謝姑姑,我先回去了?!闭f完,帶著楠素回了海遺居。
“良錦說的那個林安止是誰?”柳夫人問。
“她是落選侍女,后面被景行看中,去了眠雨樓?!?p> “就是那個什么考核都最后的,干活偷懶的?資質(zhì)很差的?我怎么聽良錦說的和你說的這個不是一個人?”柳夫人皺起眉頭,甚為不解。
李嬤嬤沉思了一番,說:“這個林安止我早前也沒怎么留意,只是知道后面被柳景行要去?!?p> “去趟君宜苑,我那乖孩兒也許久沒來和我請早了?!绷蛉祟H有怨言,不知道為什么,柳臨風明明是她親生的,卻與她很疏離。
朱鸞樓
“茗香,你發(fā)什么呆?”辛夷一走進去,看到茗香對著一個書架發(fā)呆。
“書架上好像發(fā)霉了。”
“那還不把東西搬出來,今天天氣這么好,把這些書畫曬一下也好?!?p> “公子不讓動書架上的東西,所以我在想怎么辦?!避憧粗烈恼f。
“肯定是先搬出去曬太陽?!毙烈那昧艘幌萝愕念^說:“腦袋動一動,萬一這里有公子喜愛的畫作或者珍藏的書,出了問題看你拿什么賠?!毙烈恼f完,拿出了幾軸畫,來到院子的石桌上鋪開。
這時,她被展開的這幅畫吸引到了。她拿起來細細端詳。
只見畫中有個小孩處于森林中,他站在一堆篝火前,拿著一個火把,警惕地看著四周。辛夷定睛一看,只見藏在樹間吐著舌頭,伺機而動的蛇,地上藏在一邊的蜈蚣,蝎子,還有另一棵樹垂下紅黑相間的毒蜘蛛,更令她感到匪夷所思的是是那對隱藏在林中監(jiān)視的眼睛···這幅畫隱含的東西太多了,像是在講一個故事一般,她能看上一整天。辛夷暗暗為畫中的小孩子擔憂。她不知道畫中的小孩是誰,五官也沒畫出來,但是帽子上畫著那朵花,辛夷似乎在哪看過,但是她一時又想不出名字。她看了一下落款,壬申長安臨風落月草堂柳至臨。
“壬申年?那不是六年前?六年前柳臨風不過十一二歲,畫筆便如此老練,應(yīng)該不會是他畫的吧?但是落款上又寫著柳至臨,這是柳臨風的字?!毙烈暮苁且苫螅鞘稚线@幅畫,她又實在不舍得合上,她在想柳臨風一個官家子弟,可以說不知世途險惡,是如何畫出如此陰暗的圖,而且這里的毒蟲畫得栩栩如生,必須很熟悉才能畫出來。
果然這里每個人都戴著一副厚厚的面具。
“你在看什么?”柳臨風的聲音突然出現(xiàn),嚇得辛夷抖了一下,心臟像要跳出來一般。
“你做什么虧心事了,嚇成這樣?!绷R風狐疑的拿過她手里的畫,臉色一變,微怒道:“誰讓你們動我書架的東西?”茗香正抱著書走出來,一聽到柳臨風說話,嚇得趕緊把書又抱回屋里。
“對不起,公子?!毙烈倪B忙行禮道歉。之前柳臨風無論發(fā)生什么事,臉上都是掛著笑容,這次辛夷第一次看到他生氣,被柳臨風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場嚇得往后退了兩步。
“罷了,你看完這幅畫,有什么想法?”柳臨風又變回之前那個人畜無害的他。
“我想知道,這個小孩最后怎么樣了?”辛夷說。
“死了?!?p> “死了?”辛夷不相信。
“在這種環(huán)境下,他怎么可能不死?”柳臨風輕描淡寫地說。但是辛夷卻感覺他說這話的時候,帶著淡淡的悲傷。這個男孩到底是誰?
“我覺得他活著,畫上不是有雙眼睛在盯著嗎?你能不能講下這個故事給我聽?!毙烈陌萃械?。
“有機會就給你講。你要是真的喜歡這幅畫,送你了。”
“真的嗎,這幅畫畫得太好了,特別是那些毒蟲,栩栩如生,就像你天天和他們呆一起一般,才能畫出這么真實的畫面。”
柳臨風笑了笑說:“你還真的挺特別的。這里面的毒蟲你不怕嗎?”柳臨風第一次見到有人沒被這幅畫嚇到,還是個女子。
“有啥怕的,畫的這么好。”辛夷有點得寸進尺地打開其他畫卷,但還是喜歡手上這副。
“哈哈哈?!绷R風哈哈大笑。太有趣了,難怪這丫頭能搞定他哥,他哥可是出了名的無心冷血,未來注定要走官場這條路。
“有什么好笑的。我先拿回房了?!毙烈谋е嫕M意地走了。
“主子,那幅畫你花了很多心思畫的,你就這樣給她?”白河不解地問。
“鮮花贈美人,她這么識貨,給她無妨?!绷R風看著一條蛇快速竄入草叢,眼神一冷說:“我娘來了。走,回書房?!?p> 白河沒有吭聲,意味深長的看著辛夷離去的背影,然后抱著其他的畫卷和柳臨風回到朱鸞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