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韓茸被謝夫人叫去喝茶了。
帶路的宜香是謝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她溫和一笑,對韓茸說,“茸茸小姐別緊張,夫人只是想見您了,才叫奴婢來叫您的?!?p> 韓茸微笑點頭。
她被領(lǐng)進花廳,宜香向坐在花廳正位的謝夫人行禮,說人帶到了,便退到一邊。
謝夫人生的貌美,氣質(zhì)也好。
她正帶笑看著韓茸。
韓茸行了一禮,“給夫人請早安了?!?p> 謝夫人點頭,“茸茸快坐下吧?!?p> 韓茸在下首坐下。
“如今快入四月了,天氣漸漸熱了些,只早上下午還有些冷。你可要添置些衣物家具或是旁的什么東西?”
“勞夫人掛心,往常置辦的東西還用的著,沒有什么想添的了?!?p> 謝夫人搖頭,溫柔道,“往常的東西是往常,怎么應(yīng)得了新氣象。你這孩子總這樣不麻煩人?!?p> 她見韓茸又只說麻煩了,便笑著答,“那還是這樣吧,與阿蕓一樣,你當真沒有旁的想要的東西?”
“沒有的。多謝夫人?!?p> 謝夫人笑著讓她用茶。
這時她身邊的曹媽從外面進來,她先向謝夫人行禮又朝韓茸伏了下腰。
謝夫人問她何事。
小姐來了。
謝夫人笑著說,“平日里也沒叫她早上來,今天倒來了?!?p> 她向韓茸微微一笑,“那茸茸你先回去吧。”
韓茸起身告退。
她巴不得要走了。求求了,她雙商具低,不適合說這些似有若無的話,她不會說也聽不懂。
韓茸退下去,謝夫人讓宜香叫謝嚴蕓到她屋里等她,又吩咐人去拿謝嚴蕓愛吃的點心。
“瞧著與往常一樣?!?p> 謝夫人嘆了口氣與曹媽說道。
“茸茸小姐一直是那溫吞性子?!辈軏尨?。
“她昨天做的事……還以為這孩子轉(zhuǎn)性了?!?p> 謝夫人不再說話與曹媽去了自己屋子。
“母親,茸茸不是在你這里?你怎么不帶她一起過來?”
“我讓她先回去了。怎么?茸茸沒來你便要走了?”
謝夫人打趣了她一下。
果然,謝嚴蕓抱著她的手臂撒起嬌來。
“當然不是啦,我巴不得與您獨處呢?!?p> “鬼丫頭?!敝x夫人笑著點了她的頭,“剛好備了你最愛的點心,你莫不是尋著味兒來了?”
“就是的呀!”
謝嚴蕓像一只求擼的粘人小貓咪蹭蹭她母親的肩頭。
謝夫人與她一齊坐下品茶吃點心。
“娘娘三天后要舉辦游園會,點名叫你去呢。”
謝夫人寵溺看著女兒,“我為你裁了新衣服,正好趕得上?!?p> “那我能和茸茸一起去嗎?”
謝嚴蕓抬眸看她。
謝夫人神情不變,只沖女兒笑了笑,“你覺得呢?”
謝嚴蕓放下咬了一口的糕點,“母親,您是在生我的氣嗎?”
“為我讓哥哥與茸茸見面生氣?”
謝夫人就嘆口氣,撫著女兒的臉頰,“阿蕓,你覺得茸茸與你哥哥合適嗎?”
“難道不合適?”謝嚴蕓睜著一雙明眸,頭輕輕往母親的手上靠,“父親在家時不是常說茸茸是他的兒媳婦嗎?我也很喜歡她,在我心里她已經(jīng)嫁到咱們家啦!”
謝夫人小小哼了一聲,“你倒是將你父親的話記得清楚。他大大咧咧,什么都敢說,那時茸丫頭小小的,他就差點毀人閨譽!”
“可父親說,茸茸與哥哥指腹為婚呢!”
“你哥哥如今十九,茸丫頭才十六,什么指腹為婚?不過是你父親瞎說的。”
謝夫人撤回手揉揉太陽穴,不想說丈夫說的那些不實的話。他這個人說起風就是雨一慣嘴巴胡咧咧。
謝嚴蕓低頭去瞧盤子里的點心,小聲辯駁,“反正她就是好嘛,她當嫂子最好了?!?p> 謝夫人不想說這件事了。
茸茸自然好,但她性子軟,可管不住自家兒子。還有這府邸,未來女主人若是她這樣……唉!這孩子就是不轉(zhuǎn)性!她就像昨天那樣死纏難打也無事,給她兒子看的嚴些。
奈何今天一瞧,那孩子還是那個亞子!
唉喲!難難難!
謝夫人又摸了下太陽穴,“總之,茸茸不能陪你去。你也多去結(jié)識下新朋友,別總是和茸茸鬧?!?p> ??????
謝嚴蕓停住拿點心的手,她瞠大眼睛看著謝夫人,“您連我和她玩都不許了?!”
???什么?
“母親!您太過分了!”
說完,謝嚴蕓起身跑了。
一屋子的人都詫異又莫名其妙,半響,謝夫人咬著牙,“這死孩子怎么與她父親一樣!話抬起一半就跑!這些年真是疏于對她的管教了,讓她學她父親學了個十成十!”
“總這樣算什么意思?有本事站住與我好好理論理淪!”
“一個倆個都是如此!早知道,早知道我就將她送去她外祖家好生管教管教!”
謝夫人一股腦兒說著,曹媽早使眼色讓宜香叫下人出去了。
等她說完,曹媽為她添上熱茶。
“小姐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與小小姐置上氣了?”
唉。
謝夫人閉上眼睛,“越活越回頭了?!?p> 她沉默一陣,突然輕輕一笑,“我剛才的脾氣倒是與我未出閣時挺像的。”
“小姐才嫁給姑爺那陣也是如此,倆個人話不投機半句多,一點就著。如今不也好好的過下來了?”
“是啊。性情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