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茸坐在馬車里,謝嚴陵在外面騎馬。
韓茸就想,這個人還是和那些男配不同的。他比不上其他人,總是圍在女主身邊。因為謝嚴陵后面有一大段時間其實是和白云月見不上面的。他在軍營,早早離開了京城。雖然可以用書信往來,但他是個純情的少年,不敢直接寫信給白云月??偸歉阋恍┯鼗芈肪€。
他最初遇見白云月是在常州,她還沒有被接回白家的時候。那時謝嚴陵去常州想親自做一把梳篦給謝夫人,是白云月帶他去找了最好的工匠。可惜那個時候謝嚴陵他易容了,要不然白云月現(xiàn)在可不認出他來了。
謝嚴陵也是傻,他就不說。
還以為念念不忘必有回響呢?
害。
韓茸撇了下嘴,純情的男孩子是得不到女主的愛的!要強勢啊,要表現(xiàn)出灰常強烈的占有欲?。〔划斨焐梆氩蛔霭自鹿?,那我們就拿心頭癢劇本,懂咩盆友?
謝嚴陵你明明是抱著一顆赤子之心去喜歡她的,為什么怕她知道???
真是。
不愧是十八線男配角。
韓茸還在想著,從車窗那兒丟進來一個油紙包。
啥子鬼哦?
外面謝嚴陵說道,“你快拿起來?。 ?p> 韓茸懵懵懂懂,伸手去拿,“什么東西?。俊苯Y(jié)果一接觸到她就迅速脫手。
“燙手吧?哈哈哈哈所以我趕快丟進來了哈哈哈。”
哈哈哈……哈你個大腦殼!給你一腳信不信?憨批行為是吧?
老子的皮坨子捏了又捏。
謝嚴陵自己哈哈哈笑了一會兒,沒聽見里面有什么動靜。
?。?p> 他看了下來往路人都眼帶詫異看他。
摸了下鼻子,還是好好騎馬。
韓茸給那玩意兒踢遠了點。謝嚴陵是憨批,實錘。她選擇閉上眼睛。
一晃到了。
謝嚴陵翻身下馬。走到馬車旁邊,照例敲敲板子,“到了。”
舟舟被知會著已經(jīng)等在大門上了。她走過來朝謝嚴陵福禮,然后就在一邊等小姐下來。謝嚴陵見狀就又去前頭,翻上馬。
韓茸掀開簾子,見已經(jīng)搭好了小凳,便提起裙裾踩下來。舟舟接住她的手。
“多謝?!表n茸朝謝嚴陵說。
看她又一副乖巧的樣子,謝嚴陵覺得好笑。是誰之前和他好一頓發(fā)火?還直接叫他名字?
他還真笑出了聲。
之后也沒回她話,就騎馬走了。
韓茸覺得,哦應該的應該的。他就是這個亞子的。
“小姐你怎么了啊?”舟舟問她。
“我們先回去吧。”
回去她要趕快換衣服鞋子,哦還要洗個澡。
謝嚴蕓這邊,她已經(jīng)交上了自己的答案。她想,估計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那“丹青舊事”的簪子與她無緣了。索性就不管了,她起身往樓下走,還不如去紫寶齋挑挑喜歡的簪子。趁時間還早,逛上一逛正好。只可惜韓茸回了家,南枝也沒帶上。唉,一個人好無聊。還要等自己那不會欣賞的大哥。
唉。
她低著頭,迎面走過來一個人也沒看到。偏偏那個人也匆忙,兩個人撞在一起。
“哎呦!”
謝嚴蕓痛呼一聲,重心不穩(wěn)就要朝旁邊倒。
她跌在地上,張著嘴吸氣。疼!她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睛的!
謝嚴蕓轉(zhuǎn)過頭,那是個戴著圍帽的人。一身黑漆漆,被那圍帽遮的嚴嚴實實。他也一時起不來,正坐在地上吸氣。
好啊,見不得人是吧,讓我來瞧瞧你是誰!
謝嚴蕓咬著牙爬起來,過去扯掉那人的圍帽。
“你是誰?!”
底下是個哭唧唧的小姑娘!
她瞧著還有點眼熟,就是不知道名字。
“你,你在這里干什么?還穿成這樣?”謝嚴蕓拉起她,“快起來。”
“謝,謝家姐姐?”
“是我。”
“嗚嗚嗚!”
小姑娘抱著她哭起來。
嗯???怎么了啊?
韓茸叫舟舟去洗白云月的披風。
她在臥房里擦頭發(fā)。瞧著鏡子里的自己韓茸嘆氣嘆氣又嘆氣。人生就是這么悲傷,她在她那個世界健康成長了那么多年,就平常一樣出個門還他媽出事了。有趣,可太有趣了。
雖然她以前一直不知好歹,覺得永遠年輕真好。但是你突然變成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這……嗯?這是不是有點太叛逆了?還無父無母,還可憐弱小,還單相思,最最重要的是,這是個小說,她還是個不知命運幾何的人。
蒼了天了。
絕,太絕了!
猛女落淚。
韓茸暴躁的擦頭。內(nèi)心爆炸不忘說上一句,呵tui狗作者!毀我青春!氣煞我也!
“小姐,你怎么這個樣子擦頭發(fā)啊?會攘禿的哎呦?!敝壑垡魂囆奶?,趕忙過來奪過韓茸手中的帕子。“還是我來吧。”
卻聽見她家小姐自言自語,“誰會記得我啊……”
舟舟想,莫不是今天公子送小姐回來說了些什么吧?
“小姐你在說什么啊,誰會不記得你啊,我永遠記得小姐的?!?p> “安?”
韓茸看著鏡像里的舟舟,雖然她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但她還挺想知道舟舟眼里韓茸是個什么樣的人。畢竟上次跟謝嚴陵說小時候的事他什么都不記得了。她還是有點好奇的。
“那舟舟,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是什么樣子的?”
“嗯……舟舟還不叫舟舟。小姐穿著鵝黃的衣服把我領到這里。哦,我第一次見到小姐啊,小姐就特別喜歡我。明明我是里面最笨的一個,小姐還是把我買了下來。我那時就想,那我得好好伺候這位不嫌棄我的小姐。就一直一直呆在小姐身邊啦。”
舟舟輕柔的擦著韓茸的頭發(fā)。
“小姐,我是不是說的不好?。磕阍趺聪袷且蘖??哎呀我嘴比較笨……”
韓茸搖頭,“才不是,舟舟很好。嗨呀我是感動你懂吧?”
就算韓茸她只是個邊緣人又如何,與她一起的舟舟會記得她的,而且記住的是她最完整的一段時間。她是存在的,一個獨立的人。一個有自己結(jié)局的人。
“我要有結(jié)局啊。”
“?。磕阏f什么小姐?”
害。
韓茸拿過她手中的帕子,回頭說,“我說我要次江米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