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代價
馬兒吃痛,嘶鳴著朝前方奔去,舒眉一個不穩(wěn),舒眉身子劇烈的搖晃著,她死死的抓住馬韁繩,將馬漸漸穩(wěn)住,朝向密林的深處奔去。
“老大,那小娘們跑了!”三兩個山匪一起大聲叫道。
“還不快追,要是讓她跑了,沒咱們好果子吃,那昱州的貴人......”
馬兒跑的極快,那些山匪的怒吼聲很快就被馬車甩到了后邊。
淺草在車廂內(nèi),緊盯著地上的清兒,還不是掀開簾子探出頭去,放眼四望尋找追兵。還好,馬車后除了揚(yáng)起的塵土,什么人都沒有。
“小姐,他們還會追來吧?!”淺草緊張的問。
“如果不追來,到時浪費(fèi)了清兒!”舒眉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揚(yáng)著馬鞭,駕車的樣子做的十足。
按照前世對昱州的了解,這片密林的盡頭應(yīng)該有處懸崖,正是脫身的妙地。舒眉武功雖然一般,可是輕功實(shí)數(shù)上乘,想要脫身應(yīng)該不難,可是淺草......
“淺草,再往前一點(diǎn)有條小路,我在那里放你下去,你延著小路快些朝昱州去,應(yīng)該很快就會遇到香櫞她們?!瘪R車顛簸,舒眉又坐在前頭,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她也因?yàn)榧彼俚鸟{車,喘著粗氣。
做了兩個深呼吸,將胸中的氣息穩(wěn)了一些,舒眉接著說:“你在頭上、身上都抹點(diǎn)土,衣服也用樹枝子刮些口子,見到人你就大哭,說我們遇到了山匪,我不知所蹤。”
“小姐,那你怎么辦?”淺草搖著頭說:“我不和小姐分開,絕不分開。”
淺草對她的心意,舒眉早就知道,可在這種時候能聽到她這么說,還是覺得心里暖暖的,她用力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篤定的說:“我有別的安排,你放心就是,你只要讓府里的人都相信我落在了山匪的手中,那就是大功一件!”
淺草并不情愿,她總覺得就這樣把舒眉丟下,實(shí)在是放心不下??伤吹绞婷佳壑心菆?jiān)定的神采,還是聽了她的話。
剛剛還空無一人的樹林里,轉(zhuǎn)眼就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馬蹄聲音錯落,顯然是好幾匹烈馬競相飛馳。
果然不多時,馬車外便傳山匪們的叫囂聲:“停車,趕緊停車。”
馬兒拉著車,比起單騎自然是要慢上許多,身后的山匪眼見著越來越近,淺草緊張的握住了門簾,卻還是不錯眼的盯著清兒,生怕不小心讓她逃跑,壞了舒眉的計(jì)劃。
“前方一里的地方就是小路的岔口,我把車速降下來,”舒眉回頭深深的看了淺草一眼,急聲說道:“你要小心。”
岔路口隱隱的出現(xiàn)在眼前,淺草再三的囑咐舒眉一定要小心,才運(yùn)足了氣力向車外縱去,她輕功普通,落地的時候在地上打了兩個滾,在穩(wěn)住了身子,身上的衣服沾染了水坑中的污水,弄得一身泥濘,到時正好合了舒眉讓她喬裝的狼狽一些的囑咐。
身子跌在地上,骨頭摔得生疼,淺草顧不得這些,掙扎的站了起來,活動一下手腳,回頭見舒眉的馬車已經(jīng)走遠(yuǎn),才朝著昱州的方向快速的跑了過去。
淺草安全入了林,舒眉揚(yáng)起馬鞭用力的抽了兩下,馬兒的速度一下子提了起來,朝著密林的盡頭狂奔起來。
密林的盡頭是懸崖,距離懸崖躍進(jìn),路上的怪石也越來越多,馬車急劇的顛簸著,舒眉漸漸的握不住韁繩,馬兒疲乏已極,在一塊大石頭上前失了蹄,馬兒在嘶鳴聲中摔倒在地,馬車撞在巨石上,瞬間碎裂。
清兒從馬車內(nèi)跌了出來,臉上、身上、手臂上,擦碰的傷口隨處可見,而她整個人也在驚嚇中昏了過去。
舒眉身法輕巧,早在馬兒歪倒的時候,就先縱身跳下了車,雖然車速的撞擊力不小,可她卻仗著輕功,安然無恙。
蹲在清兒身邊快速的檢查了她的傷勢,舒眉認(rèn)定了她都是皮外傷并無生命危險(xiǎn),才留下清兒,跑到懸崖邊,順著崖上垂落的藤蔓,向著深處而去。
懸崖下,群山環(huán)繞,越朝著深處去,四周漸漸的溫暖了起來,鋪滿崖壁的藤蔓上,綻放著黃色、紅色的花朵,要不是現(xiàn)在正在逃命,舒眉倒是愿意在這里好好欣賞一番。
順著藤蔓小心的向下爬,舒眉正將身體的重量都一道一個石塊上,石塊忽然松動下崖底滾落,石塊滾落發(fā)出的震動,真的四周的山石隨之掉落。
一時間無數(shù)石塊從崖定墜下,舒眉急忙躲閃,卻終是不及,手下一空朝著崖底跌了下去。
距離懸崖底部還有很遠(yuǎn),這跌下去不粉身碎骨,也會傷的不輕。舒眉手腳并用,輾轉(zhuǎn)騰挪,硬是在下墜中抓住了一根藤蔓,將自己的身子緊緊地貼在崖壁上。
膝蓋重重的撞擊崖壁,從天而降的石塊不時的砸在她的身上。等下到崖低的時候,舒眉已經(jīng)遍體鱗傷,雖然傷不到性命,可那樣子看上去,去凄慘的狠。
崖底有一灣清泉,舒眉蹲在泉水邊看著自己的倒影,頭發(fā)散亂,衣衫別剮蹭的裂開了口子,整個人都灰蒙蒙的,額頭腫起了一塊,手臂的傷口也在滲著血,最要命的便是膝蓋的撞上,一陣陣的刺痛不停的傳來,不用看也知道必定是一片淤青。
“這代價有點(diǎn)大!”舒眉自嘲:“許是之前的日子過得太安逸,很久沒有練功,不曾想這輕功竟然退不到了這般地步。”
舒眉剛要撩起褲管檢查膝上的傷,卻聽到身后傳來男人沉重的呼吸聲,那聲音越來越急促,還想有頭猛獸正在他身體里掙扎,隨時要沖將出來。
悄悄地將頭上的銀簪握在手里,舒眉猛地回頭,只見一個男人正站在幾張之外直直的盯視著她,那身人身著玄衣,腰束玉帶,頭發(fā)被金冠束著,卻有幾縷發(fā)絲放肆的在鬢邊散亂。狹長的雙眸向上微揚(yáng),此時卻透著赤紅的光芒。
那人緊緊地握著雙拳,眉頭也皺成了一個疙瘩,像是在極力的忍耐著什么,可最終盯著舒眉的眼神還是越來越熱切,像是要她生吞活剝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