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大的帽子
“你胡說什么?明明是你敗壞名聲,連累了丞相府,讓我們這些丞相府的女兒以后在外頭抬不起頭來,你還有臉說我?”
“呵呵!”舒眉看著舒妍那副極盡扭曲的嘴臉,冷笑道:“頭若是被砍了,自然是再也抬不起來了?!?p> “誰敢砍我的頭?要砍也是砍你的!”舒妍雙目赤紅,左邊的臉頰高高的腫起,連帶著左眼都小了幾分,看上去既狼狽又滑稽。
舒眉迎著舒妍吃人的目光,又朝著她邁了兩步,和舒妍之間的距離不過尺許,她年級比舒妍小幾歲,身高也蓋不上她,凝望著舒妍眼睛的時候,甚至要仰起頭,可即便如此,舒妍還是覺得舒眉周身散發(fā)出一種居高臨下般攝人的威儀,讓她不由得向后退去。
“父親!”舒眉冷眼睨了舒妍,徑直從她身邊走過,來到舒云峰身邊,說道:“我昨日并未落入山匪手中,父親你可信我?”
舒云峰盯了舒眉半晌,見她眸色坦然,樣子并不像有所欺瞞,心里便先信了幾分,他聲音放緩,沉聲問道:“你可有憑據(jù)?”
“父親不信我?”舒眉挑眉反問。
“這不是為父信與不信,只是......”舒云峰看了看府門外,眉色冷峻的掃了一眼滕綺蘭母女倆,接著說:“總要讓眾人信服,你的清譽(yù)才可挽回幾分?!?p> 舒眉凝眸不語,直直的看著舒云峰,三年,又或者不僅僅是三年,她和舒云峰這對父女,陌生的像路人一般,她剛剛心里竟然有些期盼,只要自己說沒有,舒云峰便會信她。
這期盼更多是來自前世的舒眉遺留下的記憶,可這記憶交疊在此時的舒眉身上,讓她也有了這不該有的妄念。
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即便那人是你的父親,舒眉在心里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再妄想舒云峰時,眸色清冷,甚是疏離。語氣也淡漠的像要距人于千里之外。
“父親,我昨日在林中遇險,是被大公主所救,昨天晚上也是大公主將我安置在安國公府,這一切都有公主為證!父親不信,可以去找公主詢問!”
舒眉只覺得累的很,丞相府不好回,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可真的面對這種被眾人猜疑指責(zé)的局面,突然覺得意興闌珊,原本的斗志也好像消散了,她只想好好休息一下,而眼前的這些人,她現(xiàn)在不想理會。
舒眉不愿糾纏,舒妍卻不想這么輕易的放過她,她冷哼一聲扯住了舒眉的袖子,嘲諷道:“你以為搬出公主來,我們就信了你嗎?大公主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為你作證?別是那些下三濫的山匪教了你這些話吧?!?p> “啪!”一聲鞭響如雷聲般炸裂開來,舒妍只覺得手臂上火辣辣的疼,低頭一看,只見自己原本白皙的手背上,如今一道鮮紅的傷痕十分扎眼,皮肉裂開,血液慢慢的滲出來。
僅僅是一會兒的功夫,舒妍就挨了兩次打,她又疼又怒,大吼道:“誰想打我,是不想命了嗎?”
“本公主就是來要你的命!”舒妍怒目望去,見到的是凌江月那張比她更憤怒的臉,事情發(fā)生的太過突然,舒妍驚的愣在那里。
“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跑出來了?”
凌江月突然出現(xiàn)在丞相府,還打了丞相府的小姐,雖說君臣有別,可這樣跑到人家院里來欺負(fù)人,也實(shí)在有點(diǎn)過分。
常公公急忙跑了過來,雙手捧住凌江月的鞭子,生怕她在動手打人。
公主駕到,丞相府眾人紛紛跪拜,舒妍即便是心中委屈,卻也是只比別人跪的稍晚了一些,也算是維持了自己的一份倔強(qiáng)。
“就是你說本公主是山匪是吧?!笔驽塘吮淮虻奈?,凌江月卻不想忍。
剛剛凌江月本來聽了舒眉的話,已經(jīng)準(zhǔn)備回府了,可臨走時卻發(fā)現(xiàn)丞相府門口的人覺越聚越多,她不放心舒眉,便讓容姑姑去打聽,這一打聽才知道,原來丞相府的夫人小姐,竟然這般誣陷舒眉。
若是在平時,凌江月未必會管別人府內(nèi)的事兒,可舒眉是誰?那可是凌王那尊大佛有生之年唯一正眼看過的女人,那可是最有可能證明凌王并無龍陽之好的女人,那可是......
凌江月顧不得多想,拎著鞭子就下了馬車,她看上的女人,啊不對,是凌王看上的女人,怎么可以讓人別隨意誣陷。
若不是丞相府門口看熱鬧的百姓實(shí)在是太多,她費(fèi)了好大的力氣才擠了進(jìn)來,舒妍這一鞭子早就挨上了。
“你說她被山匪綁了是吧?”凌江月目光陰鷙,奪過常公公捧在手里的鞭子,狠狠的抽在了舒妍身邊寸許的地方,地上的砂石被鞭子抽的飛起,濺到舒妍的身上。
舒妍嚇得縮了身子,卻不料另一鞭子又接著抽下,這一次鞭子是擦著她的裙子落下,她的裙擺被抽的裂開了一道口子。
“公主,欺人太甚了吧!”滕綺蘭跪在那里,此時卻高高的揚(yáng)起了頭,沒有半分畏懼,迎著凌江月的目光,冷冷的看過去。
滕綺蘭的哥哥是大凌的滕大將軍,手握兵權(quán),連皇上都要忌憚他幾分,因此雖說滕綺蘭并非正牌夫人,可她心中卻底氣十足。
若是平時,公主駕到,她也愿意恪守臣婦本分,好生恭敬伺候,可如今見到凌江月如此欺辱自己的女兒,她也絕不會一味隱忍。
“常公公!”凌江月冷笑著看了滕綺蘭一眼,轉(zhuǎn)過頭去對常公公說:“我是父皇的女兒,如果我成了山匪,那父皇是不是也成了強(qiáng)盜?”
常公公哪里敢接著這種話,只能低低的垂著頭,只希望凌江月可以看不見他。
還好凌江月并未真的等他回答,而知逼視著滕綺蘭,冷聲問道:“滕夫人說我凌家是土匪強(qiáng)盜,是想說我凌家這天下是搶來的?是要說我父皇這皇位,做的名不正言不順嘛?”
哼,凌江月冷哼一聲,瞟了一眼舒云峰,低頭看著滕綺蘭,質(zhì)問道:“不知夫人說的這話,是舒丞相的意思,還是滕大將軍的意思?”
污蔑皇上竊國?滕綺蘭怎么也想不到,她不過是替自己的女兒出了個頭,話才剛剛說了一句,怎么就能被凌江月扣上誣陷皇上竊國這么大罪名?
這話若是傳到皇上耳朵里,她滕家和舒家就是有多少個腦袋也是不夠砍的。
“臣婦不敢,公主恕罪!”滕綺蘭伏在地上,急忙磕頭請罪,氣焰再足,也不敢再繼續(xù)叫囂。
舒眉看著胡攪蠻纏的凌江月,只覺得哭笑不得,心中暗道,這帽子扣的實(shí)在是有點(diǎn)大!不過,她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