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夜凡族,夜色正濃。
殤情峰,求闕殿一處暖閣之內(nèi),夭凡正憨甜地做著美夢。
這一覺,是夭凡這幾日來睡得最踏實的一次。
睡夢中,沒有追殺,沒有魔獸,沒有勾心斗角。
有的只是花白的美腿,還有春色盎然的美女出浴圖……
夭凡嘴角留著涎液,說著不知名的囈語,面色癡癡地一覺睡到天亮。
晨光熹微,遠處天邊泛起一陣魚肚白。
一聲悠遠的鐘聲響起,仿佛喚醒了山巒仙境,也喚醒了整個宗門。
晨光之下,各座山峰之上,數(shù)位宗門弟子,早已經(jīng)開始一天的修煉之旅。
朗朗的吟誦聲,輕喝的練功聲,還有女子婉轉(zhuǎn)溫柔的輕笑聲……
夭凡仿佛又回到了地球上的學(xué)生時代。教室里陽光明媚,氣氛溫馨,少男少女臉上洋溢著青春的笑容,青澀懵懂。早自習(xí)之上,夭凡嘴里咬著包子趴在書桌上,做著憨甜的美夢。
“夭凡弟弟,該起床啦?!?p> 耳邊傳來依靈兒的嬌呼聲,夭凡猛然驚醒。
“這是哪里?”
夭凡揉著惺忪的睡眼,穿著一身單薄的白色褻衣,打量著眼前古靈精怪的少女,記憶一下子全部涌了回來。
“哎呀!”
依靈兒突然驚呼一聲,緊忙轉(zhuǎn)過身去,掩面之下仍遮掩不住,已經(jīng)紅到耳根的那抹緋紅。
“怎么了?”
夭凡剛剛說完這句話,張開雙手莫名地看著自己的衣衫,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
然后,緊忙將雙手護住下身,咧嘴一笑,面露尷尬地解釋道,“晨起之時,自然反應(yīng)。這都是有科學(xué)根據(jù)的,不必大驚小怪?!?p> 依靈兒嬌嗔一聲,捂著臉跑出暖閣之外。
不一會兒,夭凡穿好衣衫,再次重現(xiàn)往日風(fēng)流倜儻之姿。
“說吧,靈兒姐姐。這么早喊我,到底什么事?”
夭凡一臉的大方,依靈兒還是一臉?gòu)尚咧疇?,不敢對視夭凡的眼睛?p> “師尊讓你去一趟臥龍峰。虛前輩已經(jīng)早早就去了……”
“哦?難道有什么事嗎?”
依靈兒搖了搖頭,然后如清風(fēng)一樣般,面帶紅潤地跑開。
“不知。還是你自己過去看看吧。”
夭凡看著依靈兒可愛嬌羞之態(tài),不禁啞然一笑,隨后無奈地向著臥龍峰走去。
臥龍峰,大殿之上,一片肅穆。
掌門軒轅顏面色紅潤,雙目清明,神態(tài)仿佛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七八分模樣。
在其下半個身位之處,虛牧白赫然在座。
此時,眾位長老在兩側(cè)依次排開,一臉陰郁之色,仿佛剛剛有什么大事發(fā)生。
夭凡抬腳邁入殿內(nèi)的那一刻,便發(fā)現(xiàn)了這般詭異的氣氛。
“怎么了?一個個愁眉苦臉的,難道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夭凡半開玩笑地說著,見無人應(yīng)答,悻悻地聳了聳肩。隨后隨便找了一處位置,瀟灑地坐了下去。
軒轅顏對著夭凡微微示意,滿臉的感激之色。見此刻眾人都已經(jīng)到齊,沉聲緩緩開口。
“昨夜,發(fā)生了一件秘事。二長老修刃寒,趁著諸位前去臨淵城絞殺魔獸之時,企圖叛亂。幸虧被五長老冬香發(fā)現(xiàn),否則,必然釀成大禍?!?p> 軒轅顏雖然說著輕松,但是夭凡聽在耳中,眉頭卻微微一皺。
不知道怎么回事,夭凡的腦海之中,總覺得缺點什么,感到事情恐怕不會這么簡單。
“修刃寒在被擒拿之后,已經(jīng)親口承認(rèn),我受傷之后,是他暗中下毒,我才差點命喪黃泉。不過,如今他已經(jīng)被五長老冬香擊殺,也算是為宗門清理門戶吧?!?p> 這句話說完,夭凡心中再次猛然一震。一臉詫異地看著冬香。此刻,她正一臉媚色地看著軒轅顏,面色之上滿是得意和嬌羞之狀。
“如今,我與虛師兄已經(jīng)化干戈為玉帛,而且又鏟除了修刃寒這個禍亂宗門之徒,再加上我已經(jīng)大病痊愈,修為也恢復(fù)了八成,加在一起算是三喜臨門。”
軒轅顏說到此,微微停頓了一下,“明日虛師兄便會返回云靈宗,所以今日,我天夜凡族破例一次,大開筵席!一是重振宗門萎靡之風(fēng),二來也算是為虛師兄踐行。具體操辦事宜,便交于大長老去辦。”
大長老蘇沉央起身微微行禮,隨后眾人便一起漸漸散去。
夭凡來到虛牧白身邊,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明日便走?這么急嗎?”
“從踏出宗門的那一刻,至今已經(jīng)五年了,是時候該回去看看了。也不知道長留峰,還有暄兒如今都怎么樣了……”
虛牧白一臉擔(dān)心之色,仿佛此刻才想起來自己是云靈宗長留峰峰主。
“好吧。那今日,我可得好好逛逛。難得清閑之日,怎么可能就此虛度呢?”
夭凡擠眉弄眼地看著虛牧白。想起半路上,遇到的幾位模樣俊美、身形火辣的女弟子,一絲淫邪地笑意慢慢浮現(xiàn)在臉上。
“那個……夭凡小友,你過來?!?p> 軒轅顏輕咳了一聲,看著剛要走出殿外的夭凡,出口喊住。
“軒轅掌門,可有事嗎?”
軒轅顏點了點頭,面露笑意地招了招手。
夭凡隨即停下腳步,一臉疑惑地向著殿內(nèi)暖閣走去。
…………
這一日,天夜凡族熱鬧非凡,各座山峰弟子,齊坐一堂,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臥龍峰上,夭凡正一臉氣氛地蹬著軒轅顏。
“這都第幾次了?你說!這都第幾次了?堂堂一宗掌門,連首破歌你都學(xué)不會,你是怎么成為玄者的?你是怎么背誦技能法訣的?嗯?!”
也難怪夭凡此刻怒氣洶洶,原本打算去其他山峰撩妹的計劃,此時在軒轅顏這個笨拙學(xué)生面前,完全化為一道泡影。
“唉!昨夜聽你輕聲吟唱,那詞那曲一下子便印入腦海,仿佛再也忘不掉一般。誰知,真正吟唱起來,竟是這般難以掌控?!?p> 夭凡又瞪了軒轅顏一眼,看著外面此刻已經(jīng)余暉漸落,心中長嘆了一口氣。
“算了!你這個學(xué)生,是我?guī)н^的最差的一個學(xué)生!教你一首簡單的吧……聽過《知否》嗎?”
軒轅顏雙眼迷離,神情木訥搖了搖頭。
“會彈古琴嗎?”
軒轅顏又緊忙點了點頭。
“不早說。我一邊唱,你一邊附和。將旋律和曲子記住,多加練習(xí),沒什么難的?!?p> 一朝花開傍柳,尋香誤覓亭侯。
縱飲朝霞半日暉,風(fēng)雨著不透。
…………
昨夜雨疏風(fēng)驟,濃睡不消殘酒。
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
知否,知否,應(yīng)是綠肥紅瘦……
…………
夕陽西下,天邊一抹霞光。
曲調(diào)響起的瞬間,嘈雜歡笑的山峰之上,頓時變得安靜起來。
古琴之音,伴著婉轉(zhuǎn)動人的歌聲,仿佛是情侶之間訴說著愛慕衷腸,又像是天隔兩方的愛人,在訴說著相思之苦。
“怪不得不見掌門和夭凡蹤影,原來是為此……”
“唉!沒想道軒轅顏是如此一位重情重義之人,或許是我從一開始就錯怪他了……”
夜藍與虛牧白兩人,聽著遠處傳來的曲音和歌聲,心中一陣感慨和嘆息。
夭凡唱完之后,轉(zhuǎn)身回頭的剎那,見到軒轅顏眼角不經(jīng)意地劃過一滴淚痕。
…………
良宵美景,轉(zhuǎn)瞬即逝。
殤情峰上,夭凡負手而立,身邊是一天沒有見面的夜藍。
夭凡陪著軒轅顏練了一天的《煙花易冷》和《知否》,此刻聲音已經(jīng)有些沙啞。
“多謝你救了掌門師兄。還幫他慢慢打開心境?!?p> 夭凡揮了揮手,扯著一副公鴨嗓子,艱難地回道,“不必客氣。就是這個學(xué)生太笨了,否則我也不會落得這般地步?!?p> 夜藍莞爾一笑,神態(tài)甚是美麗。
“這個還給你。”
夜藍玉鐲一閃,那個夭氏一族的鎮(zhèn)族之寶,乾坤鎖,緩緩出現(xiàn)在手中。
夭凡嘴角微微一笑,故意冷哼一聲。
“我就知道是被你拿走了?!?p> “你當(dāng)時那個樣子,我不殺了你已經(jīng)便宜你了。區(qū)區(qū)一個地級上品玄器,我會放在眼里嗎?”
說完這話,仿佛一下子又將兩人的記憶,拽回到那個曖昧的夜色之中,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片刻之后,夭凡好像又想起了什么,面色神秘地對開口說道,“小心五長老冬香,我懷疑掌門中毒一事,與她或許也有關(guān)聯(lián)。”
夜藍眼中露出一絲訝色,“何以見得?!?p> “軒轅顏掌門并非中毒,而是被一種魔氣或者魔功所致。我今日隱隱地探測到冬香身上,好像有一縷類似軒轅掌門的魔氣。但是,好像又被什么東西阻隔一般,不敢確定?!?p> 夭凡正了正神色,“總之,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p> “嗯。”
“還有,萬一哪天你在天夜凡族混不下去了,就來云靈宗找我吧!”
“哼!我怎么說也是天夜凡族的五長老,需要你庇護嗎?”
夭凡嘿嘿一笑,“我是怕軒轅顏不要你嘛?!?p> “你!……別瞎說!”
夜藍氣的直跺腳,但是看著夭凡這股欠揍的模樣,也無可奈何。
“算了,看在你盡心盡力幫助掌門的份上,饒了你這次?!?p> 夭凡抹了抹鼻子,再次露出一絲淫邪的笑容。
“沒事。軒轅顏不要你,我要你!反正,我們都已經(jīng)赤誠相待了……”
“夭凡!”
“哎呦!”
“我說你們天夜凡族的人,就不能下手溫柔點么!……”
月色朦朧,涼風(fēng)習(xí)習(xí)。
殤情峰上,仿佛卻一點也不傷情。
一陣笑意和哀嚎聲中,仿佛有一股曖昧之色,正緩緩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