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裝修房子,請你不要死在這里?!碧锫鼪]理會丁酉的叫囂,對著玉兒說道。
玉兒看到田曼關(guān)切的樣子,又說出這樣無情的話,心中一股邪火橫沖直撞。換了兩口氣才稍微平靜心情。
武都府住的好好的,腦袋被門夾了要出來住。
為什么她就能抗住外頭的流言蜚語,這人定是沒有心肝。
玉兒緊閉嘴唇,不愿跟田曼說一個字。她自認(rèn)為,保護她的因該是樊壽這樣的男人,不是同為女人還沒她漂亮的田曼。
“你怎么了,有事情直說,我現(xiàn)在挺忙的。”田曼雙手指尖撐著,眼睛一瞬不瞬的撇房子。她心思還在房屋院落最后的完善上。
集中所有工匠先造好一個院落,現(xiàn)造現(xiàn)住。
一個屬于她的角落,有這么個地方在一天,心情舒暢一天。
“沒。?!庇駜簹獠贿^,咬著嘴角,為什么是田曼來管她得事情?!
“你嘴巴流血了,他們誰打了你么?”田曼平和的問。
萬一玉兒一個受刺激,認(rèn)定了死在這里,她無神論也忌諱這些,想到家門口附近死了個人,躺在庭前睡午覺都不能踏實。
“丑八怪,敢無視你丁爺?!?p> 他聲音很大,招來大街上一群人,新刷的大門里出來了幾個短褂的人,兩米高的紅磚圍墻上一時擠滿人頭。
見這么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丁酉挺直了腰板。
“你打的人?”
田曼見丁酉手上有咬痕,腰間別著一把無鞘短劍。
“就我打的,你能怎么樣,丑八怪?!倍∮习菏赘┮曁锫?,
“長成這樣也敢出來,老子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還不趕緊滾,再看把你眼珠子摳出來下酒!”
田曼打量著一行六人,問:“你們誰是頭子,出來說話?!?p> 見沒人出來,田曼笑著說:“我是田曼。這條瘋狗沒人要,我就替這位姑娘收拾了哦?!?p> 鬧哄哄的場面立即安靜了下來,六個人面上同時一僵,不屑、嘲弄的表情漸漸變形。
他們再扭頭看滿墻頭、堵住巷道兩邊的人,人人都是一副莫名微笑。
“你少嚇我,田曼今天不會到這邊來。。?!倍∮险f話心虛,看向頭巾男,后者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田曼因該在那里。
那么眼前這個是不是真的呢?
六人同時看向樊壽。
樊壽被命令來調(diào)查田曼,發(fā)現(xiàn)一天之中跟田曼接觸的男人不計其數(shù),根本沒法記完,撿了些有頭臉的宗族子弟記上,已經(jīng)寫了好幾頁紙。他長這么大都沒一口氣寫過這么多字。
太有人氣了,建個房子那么多人幫忙。
今晚她不會回去住了吧。
“樊護衛(wèi),這位是田大夫么?”頭巾男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問,神情特別緊張。肌肉緊繃,露出的雙臂、手背鼓起青筋。
“嗯?!狈畨燮沉搜厶锫劬聪蜻h(yuǎn)方。
他感覺田曼在看他,田曼確實在看他,眼里狐疑,轉(zhuǎn)眼明了。跟班在這只能說明,左巍還是沒看起她的生存能力。
不表示一下的話,他要是來家訪,搬出來的意義何在?
“田大夫,這事樊護衛(wèi)說交到衙門去處理,你看這時間也不早了,再晚衙門就關(guān)門了,我們哥幾個先行一步?!鳖^巾男點頭哈腰,本不高的身體又矮了幾分。
“縣衙放假了,你知道那里現(xiàn)在放的都是病人吧?!碧锫耢o的笑著,
“州牧也沒告訴我我具體的權(quán)責(zé),總是遇到什么處理什么。相遇即是有緣,這事就在這解決吧?!?p> “這點小事怎敢勞煩田大夫?!绷嗣嫔蠏熘傩Γ樈峭瑫r一跳。
誰要跟你有緣,早知道你在這,就不該過來!
“沒有的事,來說說具體情況吧?!碧锫缓靡馑嫉恼f,收斂笑容看著玉兒:
“你先說?!?p> 玉兒眼里滿是掙扎。
耳邊輕佻的言語、細(xì)碎的笑聲,像是千萬根針扎在她的背上,心口壓著石頭一樣難受,抬眼看見田曼一身灰衣。她懷疑田曼是在當(dāng)眾給她難堪!
一個靠著州牧上位的女人能有什么本事!
見她這樣,丁酉臉上浮現(xiàn)一絲冷笑。
“你說的出來,這事我就管的了,說不出來,我只能把他們放了。你要死死遠(yuǎn)一點,我不是沒給你機會。”田曼幾乎冷血的說。
這小眼神,沒信她啊。
“我在街上走著,她說我是她媳婦要拖我走,還拿那種眼神看我,我好不容易跑出來的,你滿意了吧!”玉兒咬著唇瓣,惡狠狠的看著田曼。
“我認(rèn)錯了,她長得跟我媳婦一模一樣,還有,她先拿劍刺我的,差點我命都沒了!”丁酉見玉兒敢說出來,連忙辯解,他身邊的兄弟紛紛作證,
“真的長得一模一樣,我們都見過,肯定是認(rèn)錯了。”
“那女子敢拿劍捅男人,因該處死,這樣的女人要不得!”
。。。
玉兒恨死田曼了,為什么不叫樊壽殺了他們,非要說出來!
“安靜一下。”田曼見他們越說越亂,待聲音稍小,問玉兒:“你有拿劍刺他?”
“是,我只恨當(dāng)時沒把他刺死。”玉兒說著拿出劍鞘仍在地上。
“你有還手吧?!碧锫粗∮希壑閯恿艘幌?。
“不還手人就沒了。你說該不該還手。?!倍∮细杏X渾身不舒服,只能多說話壯膽。
“你們誰去喊他媳婦過來,我要問話?”田曼目光掃向其余五人。
“丁酉的媳婦早年死了,他現(xiàn)在一個人,有時候想媳婦能看錯人,這次也是這樣,看錯了,誤會,誤會。”頭巾男連忙發(fā)動秘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說的跟真的一樣,田曼沒信,至少他是感動到他自己了。頭巾男拍著丁酉的肩膀,丁酉斜視地面,嘴角向下咧開,像是悲傷,眼里其實沒一點感情。
幾個兄弟說起安慰話,玉兒消沉的看著鞋面,狼狽又凄涼。
“真可憐啊。”田曼讓開身子,看著丁酉向玉兒瞥了眼,
“俗話說,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要是有本事在一炷香內(nèi)讓她進你家門,這個女子就給你做媳婦,不然你就跟她道歉,直到她滿意為止。”
“此話當(dāng)真?”丁酉眼里閃過一抹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