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陸家窯吃了閉門羹之后喬伯庸的精神就日益不濟(jì)了,這天他特意將幾個子女叫到了書房。
喬文淵大概能猜到父親的意圖,他躊躇在東院兒外面不愿進(jìn)去,直到等來了喬蓮兒和喬媚兒。
“三弟,你為何在此處徘徊?爹不是在等我們嗎?”
“是啊三哥哥,你為何一臉難色?可是知道了爹要與我們說何事?”
喬文淵拉著兩人走到一處僻靜處,四下張望了一通確定沒有人經(jīng)過才放心地說,“二姐,四妹,有件事情我一直沒有與你們說。”
喬蓮兒低聲問他,“何事?”
“其實(shí),靈兒半年前就進(jìn)城了,她一直悄悄住在西市的一個小巷子里,平日里她也十分謹(jǐn)慎幾乎是不出門走動,因此家里一直沒有她的消息?!?p> 兩人聽后都大吃一驚,異口同聲地說,“當(dāng)真?她過得好嗎?”
如此整齊劃一的問話倒是讓喬文淵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姐妹倆竟如此關(guān)心這個小妹,喬蓮兒和喬媚兒也同時看向?qū)Ψ綍囊恍Α?p> 喬文淵接著說,“你們聽我說,靈兒眼下與之前投訴在家里的那個陸安在一起,而且她回來之后一直在暗中幫助落沒已久的陸家窯重整旗鼓,而且她已經(jīng)成功了。”
喬蓮兒說,“我雖不常出門走動,但是近來城中關(guān)于陸家窯的事情我也聽聞了一些,難道這么大的事情都是靈兒一人做成的?”
“我也是后來才遇到她的,具體的細(xì)節(jié)她并愿意多說,但是陸安確實(shí)是近日才回來的,此前只有靈兒和暗香在一起。”
喬媚兒不解地問,“不對啊三哥哥,這重開窯廠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既要買原料還要請工人,靈兒走的時候一件衣裳都不曾帶走,她是哪里來的銀兩?”
喬媚兒這話算是問到根本了,喬文淵也一時想不通這個點(diǎn),之前他每次送去的銀子都被婉拒了,難道喬靈兒真的去挖了喬老夫人的寶藏?
“三弟,你在想什么?”
“我只是在想媚兒的話?!?p> “那會不會是梅香?”
“梅香?”喬文淵與喬媚兒齊齊看向喬蓮兒。
“不錯,四姨娘身前多少是有些積蓄的,出殯之時爹什么都不讓帶走,那那些東西會在誰手里呢?”
“你是說?”
“梅香的忠心是有目共睹的,四姨娘走后她便沒有再出過院子,喬家也不差她一口飯吃,那她留著那些東西還有用嗎?”
喬文淵嘆口氣說,“那便也罷了,不過我今日要同你們的事十分重要,你們一定要聽我的,爹已經(jīng)知道靈兒的事了,而且,祖母留下的畫卷里可能隱藏著一個巨大的寶藏,爹事到如今還不死心,他已經(jīng)去過陸家窯了,接下來極有可能做出更可怕的事情?!?p> “什么?寶藏?”
“對,一會兒進(jìn)去咱們都要小心一些,喬家注定要靠咱們了?!?p> “好,走吧?!?p> “嗯,我聽你們的?!?p> 姐弟三人通過氣之后便一同進(jìn)了書房,喬老爺此時正在書房中奮筆疾書,見三人來了才放下手中的筆。
“爹,您找我們有何事?”
喬老爺抬起老邁的手指了指書案上的一個匣子對喬文淵說,“文淵啊,爹老了,近日來總覺得身體有恙一日不如一日了,這里面是家里所有的房契地契還有銀庫的鑰匙,從今日起,喬家就正式交給你了?!?p> 三人大驚面面相覷,喬文淵心情忐忑地問道,“爹,這是為何?您尚且健壯,此舉怕是不妥?!?p> “有何不妥?你是喬家唯一的男兒,爹這把椅子遲早是要交給你的,此時正是時候,你就安心接著,家中事務(wù)可以慢慢學(xué)起來,喬山也會協(xié)助你的?!?p> “可是……”
“行了?!眴汤蠣敂[擺手打斷了喬文淵的話,轉(zhuǎn)身看向一旁默不作聲地喬蓮兒,“蓮兒啊,你可有話說?”
“沒有,蓮兒是女子,不便參言?!?p> “哈哈哈,你娘倒是把你教的很好,你的婚事也該說一說了,明日我去看看你娘,張家染坊的張老爺年前還與我提起結(jié)親一事,我覺著可行。”
喬蓮兒急抬頭怔怔地看著喬老爺,她抿抿嘴欲言又止。
“爹,此事是否需要再等等,二姐出閣的事其實(shí)不用如此倉促?!?p> “還是早些定下來吧,過些日子爹要出門遠(yuǎn)游一趟,還是盡早把你們安頓好為好,至于媚兒嘛,你還小,你娘雖然對你嚴(yán)厲,但她會好照顧好你的?!?p> 喬媚兒自然聽不懂父親話里的意思,她只能低低地嗯了一聲。
“行了,都回吧,爹累了?!?p> “爹?!眴涛臏Y還想繼續(xù)問個明白卻被喬蓮兒拉住了,她小心地抱起書案上的匣子交給喬文淵,輕聲說,“出去吧。”
“爹,我們先出去了?!?p> “去吧?!?p> 從喬老爺書房出來的三人個個心事重重,喬文淵突然將匣子交給等在院中的夏兒,“二姐,你們先回去,我要出去一趟?!?p> “你慢些去,不要著急?!?p> “喜子,走。”
“哦,來了公子?!?p> 喬媚兒歪頭問喬蓮兒,“二姐,三哥哥這是去哪了?”
“呵,去找靈兒了,咱們回吧?!?p> “嗯?!?p> 另一邊,焰將在寧家看到的情景告訴了大家,暗香第一個坐不住了,她恨不得馬上殺到寧家去將趙云槿一劍刺死。
“這個陰毒的女人不教訓(xùn)一下她是不會學(xué)乖的。”
“好了暗香,你跟焰就著手打探那個放火之人吧,如此了解我們的人恐怕是自己人,趙云槿那邊還是我去一趟吧。”
“自己人?你是懷疑?”
“不錯,當(dāng)日焰在一氣之下放火燒山,可是并不能確定沒有人生還,畢竟都是從小嚴(yán)苛訓(xùn)練出來的,不會連一場火也逃不過?!?p> “那會是誰呢?”
“不管是誰終究是個隱患?!?p> “我知道了,此事交給我?!?p> “唉,算我一份,我倒要與你比比看誰先找到?!?p> 暗香白了焰一眼不屑地說,“誰理你?”
陸安無奈地?fù)u搖頭,“靈兒,我去去就回,你留在這里等我?!?p> “小心啊?!?p> “嗯。”
陸安獨(dú)自一人潛進(jìn)了趙云槿房中,對方一見是他嚇得直接癱坐在地上,嘴唇顫抖著說,“你,你來做什么?來人啊?”
陸安冷言道,“你最好不要叫嚷,我若出手,根本沒有人能進(jìn)來。”
“你,你究竟要做什么?”
“來警告你,陸家窯是我陸家的產(chǎn)業(yè),過去十幾年被寧家侵占一切,如今我只不過是討回來罷了,你還是好自為之吧,想想你的孩子?!?p> “你威脅我?”
“如若再有下次,刺的可就不是你的臉了。”
趙云槿雙手摸著自己坑坑洼洼的臉嚇得驚恐萬狀。
陸安轉(zhuǎn)身走到門口背對著她說了一句,“那個放火之人已經(jīng)抓到了。”
“??!不!不!”
趙云槿的慘叫聲穿透了整間屋子,陸安縱身一躍飛出了寧府的高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