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海濱市場
“總之先去一趟吧?！睍匀陶f著拿起帽子就往外走。
“那還請稍等一下?！眮唫惣泵Φ溃骸笆謶M愧，我缺乏對陸走魚肉的鑒識眼光。為了防止受騙，請讓我去找個精于此道的人?！?p> “不用，我能夠辨認(rèn)?！?p> 曉忍的雷厲風(fēng)行顛覆了亞倫對他的第一印象，但亞倫不知道這人是真的富有才干，還是僅僅過于魯莽。他只能跟上去。
海濱市場是個面向游客的街市，很多來碧波城旅游的人在這里購買新鮮海鮮。不過就像亞倫所說的，這里的交易并不公道。很多商販以次充好，甚至販賣假冒商品。
市場背靠大海，道路寬敞。小商小販就地擺攤，席地而坐，各種魚貝類滿目琳瑯，海腥味撲面而來。
自稱售賣陸走魚肉的攤子相當(dāng)不少。缺少陸走魚相關(guān)知識的話，想從中辨認(rèn)新鮮產(chǎn)品并不容易。
曉忍打量攤子，裝作不經(jīng)意地搓了下手指，手指上多出一個指環(huán)。
他靠鑒定指環(huán)辨別魚肉。指環(huán)會顯示出諸如“略微變質(zhì)的陸走魚肉”、“發(fā)臭的陸走魚肉”等信息。甚至有的商販自稱賣的是陸走魚，其實是一階或是二階的普通魚肉。
結(jié)合鑒定信息再去看攤販，讓人有很特別的體驗。有的信誓旦旦的小販，賣的是發(fā)臭處理過的商品；有個看起來內(nèi)向老實的年輕女孩，卻是拿低階魚肉來冒充三階陸走魚。
亞倫睜大了眼睛，試圖用自己有限的知識來幫曉忍挑選好貨。不過曉忍并不需要，他快步行走，對所有的商品僅僅是簡單瀏覽，亞倫都顧不得停下來觀察，只能緊緊跟在后面。
曉忍終于在一個攤子前停下來。這里只賣陸走魚肉，而且僅有幾塊肉而已。鑒定指環(huán)顯示是“新鮮的陸走魚肉”。
攤主是個中年男子。他不修邊幅，臉上布滿胡渣，支起一只膝蓋架著手臂，懶洋洋地瞧著過往游客，興致上來了才吼上一嗓子宣傳自己的新鮮魚肉。
看到曉忍略過其它攤子在自家面前停下，中年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嘿小哥，很識貨嘛。你運氣不錯，我偶爾才上這里賣點剛捕的新鮮肉，賣完就走。你要是晚點來，我貨沒了可就不在了?！?p> “你一向只賣這么點嗎？”曉忍看了眼魚肉，大概只有六七方。
“我是由著性子吃飯。心情合適了去干點活，不合適就去喝酒。當(dāng)然了，我平時有九成時候是心情不合適，所以干的活不多?！?p> “如果我想預(yù)訂更多貨物，你能為我提供嗎？”
“我的性子并不允許這么逼迫自己。你倒可以說說你需求多少？”
亞倫看中年一邊說話一邊伸出右手，做了一個低頭攬腰的動作。粗獷的中年攤販做這樣的動作顯得十分滑稽，亞倫知道他是在模仿金靈帝國的貴族習(xí)俗，這是帝國貴族習(xí)慣的打招呼方式。中年這種舉止于其說是表達禮貌，不如說基于偏見的蔑視性行為。在他眼里，曉忍這樣打扮文縐縐的游客和迂腐的帝國貴族沒什么區(qū)別。
“三天內(nèi)，我要五百方陸走魚?！?p> 中年眨了眨眼：“你是說五百方？”
“五百方。三天?！?p> 一只陸走魚大約能掉落五六方的魚肉，五百方可能需要一百只陸走魚。這是一筆大生意。
“你是認(rèn)真的？”中年不禁問。
亞倫站出來解釋：“我們是老哈代運輸公司的商人，在城里有正規(guī)的辦事處和倉庫。我就住在城內(nèi)，你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可以去找我?！?p> 有本地人的亞倫在，中年選擇相信曉忍。他咧開嘴角露出笑容：
“讓我一個人準(zhǔn)備五百方魚肉不可能。但我能找到伙伴，拜托熟人幫忙的話三天沒問題?！?p> 曉忍指了指攤前的魚肉：“要和這些一樣新鮮才行?！?p> “當(dāng)然了。港灣一條街誰不知道我雅科波是吧漁獲當(dāng)驕傲的人?！毖趴撇ㄓ中辛藗€別扭的帝國禮。
這時亞倫插話進來：“你有正規(guī)的捕魚證嗎？”
雅科波笑容里帶著深意：“大海又沒有界限，我們隨海風(fēng)和波濤前進，大海把魚推到跟前，我們就接受其饋贈。自由的大海里面有何規(guī)矩可言？”
亞倫對曉忍搖搖頭：“這是個偷獵者?！?p> 碧波城對周邊海域有所管控，在魚類豐富的海域必須持有證書才能進入捕獵。在海濱市場掙游客錢的個體商販基本都沒有捕魚證，他們只能在規(guī)定外區(qū)域捕魚，能夠得到的漁獲很有限。所以當(dāng)雅科波要接下五百方訂貨時，亞倫才會懷疑他偷獵。
偷獵者是違法的自不必說，為其銷贓的商人同樣違法。如果老哈代運輸公司接受這五百方的贓物被查出來，不僅要面臨巨額罰款，甚至?xí)坏蹁N營業(yè)證。
“取得捕魚證很難嗎？”曉忍問。
“不難。只要付一筆錢，然后每月繳納一定費用就行了?！眮唫愓f。
曉忍轉(zhuǎn)向雅科波：“我們的交易依然有效。三天后五百方新鮮陸走魚，但同時我要看到你的捕魚證?！?p> 雅科波這才顯露嚴(yán)肅的神色：“你們也知道維持捕魚證需要持續(xù)的繳費?，F(xiàn)在限制海域上都是結(jié)隊的漁夫，我又何嘗沒想過組織一只捕魚隊伍呢！可是要維持一支捕魚隊談何容易？船位、人員、區(qū)域、市場，要和現(xiàn)存團隊競爭的地方數(shù)不勝數(shù)?！?p> “這方面你自己懂的肯定比我多。我能做的只是提供訂單而已?！?p> 雅科波陷入猶豫。亞倫勸說：“既然你有想法，為什么不趁如今的機會付之實際呢？五百方的購買金，已經(jīng)是一筆不小的啟動經(jīng)費了?！?p> “你打算支付多少？”雅科波問曉忍。
“按市場價，每方五十幣?！?p> 雅科波點點頭。海濱市場的價格實際高于本地的售賣價，成批的更不必說。這對雅科波很有利。
“那好。我就信兩位大老爺一回?！毖趴撇ㄟ肿煺f。
曉忍和亞倫離開海濱市場。曉忍對亞倫微笑說：“你說過要為我介紹本市的游玩地點吧？現(xiàn)在我有充足的時間可以游覽城市了?！?p> 而亞倫早就拋卻了對曉忍的疑慮，露出親切的笑容：“如果你不嫌棄，我很愿意充當(dāng)導(dǎo)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