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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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劉婷婷來說,周叢云自從校運會后,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最突出的表現(xiàn)就在,周叢云,一個以學(xué)習(xí)為畢生追求的女人,她竟然在語文課上發(fā)呆,還在草稿紙上畫素描!
按理來說,高中到最后,題是越做越少,最多的應(yīng)該是復(fù)習(xí)和鞏固,學(xué)習(xí)是越來越輕松的。
以前的周叢云卻不是。
她拿做題當(dāng)飯吃,除了復(fù)習(xí)和鞏固就是刷題,而且就算是語文課,也是認真聽講,做好筆記的。
雖然現(xiàn)在的周叢云看著黑板,時不時動動筆,看似和以前一樣,但這一切都逃不過劉·名偵探·婷婷的雙眼。
真相只有一個。劉婷婷推了推臉上并不存在的眼鏡。
她十分確定以及肯定,那天下午的醫(yī)務(wù)室里,周叢云一定經(jīng)歷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唔,好想知道啊啊啊啊。
劉婷婷覺得自己最后,一定會栽在這該死的好奇心身上!
課間,還沒等她發(fā)揮她的好奇心,她先被周叢云的草稿紙上的畫吸引了。
“好漂亮!”劉婷婷驚呼。
這幅畫很簡單,只是一小池荷塘,兩三朵荷花和幾片荷葉;卻又沒那么簡單,表現(xiàn)出了秋雨打枯荷的樣子。
“如果不是黑白的,我都差點以為這是照片了!”劉婷婷說,“這是雨中的荷塘?”
“你喜歡嗎?”周叢云想了想,把草稿紙遞給她,“這你先拿著,等競賽完得了空,我給你畫一副完整的?”
?。。?!
沃德天這么幸福嗎?劉婷婷十分激動。
她已經(jīng)不想深究為什么周叢云會發(fā)生這樣的性格轉(zhuǎn)變了!她只知道現(xiàn)在她很幸福。
“不過你為什么要畫這個?”劉婷婷問。
周叢云說,“剛剛老師在臺上講李商隱,我突然想到他寫得‘秋陰不散霜飛晚,留得枯荷聽雨聲’,跟現(xiàn)在還挺應(yīng)景的,就隨手畫了畫?!?p> “……”
這就是普通學(xué)生和學(xué)霸之間的區(qū)別嗎?
劉婷婷咋舌。一提到李商隱她只能想起‘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dāng)時已惘然’。
“說起來,叢云你學(xué)過素描?”劉婷婷仔細看著,越發(fā)覺得這不是她隨手就能畫的出來的東西。
“唔,小時候?qū)W過一年?!敝軈苍坪鸬?。
“哇塞,小時候!”劉婷婷感嘆,“我只記得我小時候玩的事了,學(xué)過什么早忘了?!?p> 周叢云笑笑,重新拿了張草稿紙,開始復(fù)習(xí)下節(jié)英語課要聽寫的內(nèi)容。
劉婷婷見此,將畫小心收好,也拿出英語書開始背單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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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對周叢云來說不是那么美好的詞。
除去那時候家庭突逢巨變,周叢云在學(xué)校也沒過好。
特別是在周女士準備將房子賣了,找買主的那段時間。
小孩子是天真無邪,但也是最容易受到大人影響的。
她家里的事不知道怎么傳到學(xué)校里,當(dāng)她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她最要好的朋友也不跟她玩了。
“為什么不跟我玩呀?”小周叢云問她的朋友,被坐在附近的男孩聽到了。
“因為你是個壞孩子!”他大聲嚷嚷出來。
這句話一出來,就炸開了鍋,男孩們紛紛起哄,女孩們也明里暗里看過來。
“為什么說周叢云是壞孩子呀?”一個男孩故意問。
“因為她帶小三回了家!”另一個男孩學(xué)著大人的腔調(diào)。
“為什么周叢云要把小三帶回家???”
“因為她想當(dāng)沒爹的野孩子!”
“哈哈哈哈哈!”
男孩們覺得這是最好玩的事情了,女孩們竊竊私語,也覺得這出戲好看。
“我才不是!”小周叢云吼道。
“啊啊啊野孩子發(fā)怒了!快跑!”
這句話就像是什么號令一樣,帶得班上所有孩子躁動起來。
老師進來看到這亂糟糟的模樣,用厭惡的眼神看向小周叢云,“周叢云!你又帶頭不遵守紀律!”
小周叢云委屈極了,她一直都乖乖聽老師話的,為什么要說她又帶頭不遵守紀律呢?
她在學(xué)校忍了一天,她想回家躲進母親的懷里,尋求母親的安慰。
卻在母親冰冷又陌生的目光中止住了腳步。
小周叢云迷茫極了,“……媽媽?”
“不要叫我媽媽!”周女士拔高聲音,“從今天開始,叫我周女士!”她沒有理會女兒的惶惶不安,“現(xiàn)在去樓上把你的東西收拾好,我們明天離開?!?p> 離開這里要去哪里?她的學(xué)校該怎么辦?
這些事情,周女士沒有回答她,依舊用那種令人心寒的目光看著她。
從此以后,溫柔的母親不在以商量的形式和她討論家里即將要做出的決定,而是變成了冷漠的周女士,用命令的方式強迫她接受一切改變。
“!”
周叢云從夢中驚醒,喘了好幾口氣才緩過神來,拿起放在床頭的熒光鬧鐘一看,還是半夜。
她疲憊地將手背搭在眼睛上。
這么久以前的事情了,怎么白天剛和劉婷婷聊完小時候,晚上就夢到了?
而且聊得還不多。
周叢云有些郁悶,沒想明白自己的潛意識到底是怎么將這些聯(lián)系在一起的。
只不過時間還早,努力努力應(yīng)該還能將后半夜睡過去。
然而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她的眼底還是不可避免地出現(xiàn)了一抹深青色。
唐詩棋看到一愣,“……你也通宵打游戲了?”
宿舍里從來只有她一個人有黑眼圈,但今天又多出了個周叢云,這讓她不得不多想。
周叢云,“……”
“你放心,我不會跟劉婷婷說的?!碧圃娖蹇此@樣,還以為她是不好意思。
“什么不會跟我說?”恰巧劉婷婷過來了,只聽到唐詩棋的后半句,狐疑地看著兩人。
“沒什么,”周叢云揉揉腦袋,“我昨晚做噩夢了,沒睡好?!?p> 劉婷婷信了,唐詩棋沒信。
后者甚至用恍然大悟的眼神看著她,像是沒想過這樣的借口能解釋自己熬夜。
“我懂了?!碧圃娖搴苷J真地跟周叢云說。
不,你不懂。周叢云哭笑不得,但經(jīng)過唐詩棋這么一打岔,她的心情竟然好上不少。
于是她想了想,將糖分給了唐詩棋,“謝謝你?!?p> 唐詩棋還以為這是說保密的事情,坦然接過,“不用謝,應(yīng)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