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 望改革
已過午夜，可街上還有推著三輪車的勞動工人。
陳父看著夏羽升：“你要畢業(yè)了吧？開始實習了嗎？“
夏羽升：“實習一個多星期了。“
陳父：“怪不得這些日子瘦了，學校，實習單位，醫(yī)院三頭跑，就算是鋼做的身子夜經(jīng)不住這樣折騰?！?p> 夏羽升：“您不也是嗎！“
陳父：“我不一樣，那是我的家人，我有義務和責任?！?p> 夏羽升：“我也一樣，佳音是我喜歡的人?！?p> 陳父：“小夏，我知道你是好人，從第一次見到你就看到了你一身正氣，聰明，心眼好，但你畢竟年輕，很多還沒經(jīng)歷過，現(xiàn)在的喜歡不一定就意味著一輩子?！?p> 夏羽升：“伯父，我已經(jīng)成年了，我請求您答應讓佳音做我的未婚妻，明年到了佳音20周歲時，我就會把她娶過來。“
陳父見夏羽升突然說出這番話有些吃驚。
陳父：“孩子，我能明白你的心情和感受，佳音因為不能接受現(xiàn)實要尋短見，你作為他喜歡的人想要用一輩子的承諾來安慰她，讓她通過你對她的愛而重拾生活的信心?！?p> 夏羽升不加思考的恩了一聲
陳父:“可是你想過沒有孩子，一時的諾言不足夠支持一輩子的幸福。佳音遇到了這事兒，那是她的命??！命里遇到了你，現(xiàn)在搭她一把，未來呢，生活不易，吵架，矛盾時有發(fā)生，當有一天你們知道只要有一方不能夠再心甘情愿的進行下去，那么當初的諾言就毫無意義，苦苦掙扎不甘心的勉強支撐才是一輩子的不幸！“
夏羽升：“伯父，對不起，我不是很能明白你的意思?！?p> 陳父將胳膊搭在他的后背上：“你不用明白，你能記得就好。但是現(xiàn)在請你收回你剛才所說的話，就算為了佳音?！?p> 夏羽升：“伯父，可是的我真的很喜歡佳音?！?p> 陳父：“我相信你，小夏。聽說你開始實習了，怎么樣？“陳父突然轉變話題。
夏羽升：“工作環(huán)境不錯，同事也很友好，一個讓人很滿意的實習職位。”
陳父:“這么好的年紀，真好??！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就被調(diào)到了紡織廠，一路上從小工做到組長再到班長最后到主任，年紀輕，一頭鋪在工作上，那廠子就是我的第二個家，廠里工作的每一個員工都像是我的親人，我不能因為效益不好就甩開袖子走人，我能吃上一頓就得保證工人也能吃上一頓?！?p> 夏羽升：“沒有辦法改革嗎？”
陳父:“改革談何如意啊，改革要靠國家的政策，上海需要重整，浦東需要開發(fā)，經(jīng)濟需要改革?！?p> 夏羽升：“伯父，浦東大橋的項目已經(jīng)提上日程了，設計工作已經(jīng)逐步開啟，交通解決了，普通的發(fā)展就有希望了！“
陳父聽到這話竟老淚縱橫，似乎他身上的負擔終于有希望被卸到那座正在啟動建設的跨江大橋上。
陳母的媒體效應還是得到了一定的響應，醫(yī)院決定將她轉入一級病房，并且可以有家人陪護，理療護士也給了名額，但時間只有三個月，三個月后若沒有其他異常，陳佳音就要辦理出院手續(xù)。而陳家也得到了一定的生活補助。陳家人上了當?shù)氐膱蠹埡碗娨暋?p> 陳家上下除了陳母都覺得這不是一件什么拿得上臺面得事情，甚至認為丟人。爺爺奶奶在鄰居面前抬不起頭，佳音的弟弟妹妹在同學面前更是尷尬的很。
而陳父的紡織廠員工得知這些年主任拿出自己的錢為廠子補貼對他又是另眼相看，這一屆的主任他又被選任。而陳父的心里才最不是滋味。因為他沒有做好一個丈夫，父親和兒子。
唯有陳母在這件事情上像出了個風頭一樣，每每南方的親戚打電話問候時，她都要把這件的從頭到尾一一道來，搞得像她才是全家真正的濟事主。
夏羽升在得知陳佳音的病房可以有家屬陪護時便主動申請夜里陪護佳音，這樣，一來他覺得更加踏實。二來，這里距離他的實習單位要比學校距實習單位近，方便許多。
醫(yī)院說是可以有家屬陪護，但是并沒有多提供一張床，家屬或者在醫(yī)院租床位，或者自己買個臨時床帶進來。
夏羽升在周末去了二手市場。買了一個二手行軍床，這花掉了他多半個月的積蓄，他將床用借來的倒騎驢騎送到醫(yī)院，
陳佳音：“你確定要在夜里陪我？“
夏羽升：“你不樂意嗎？”
陳佳音：“我怕日子長了，你會受不了。“
夏羽升放下手里的活，走到佳音面前，豎起自己的食指然后在空中擺動：“看到?jīng)]有，這就是你的想法，每秒都會發(fā)生改變，所以不要去在意你的想法，過好現(xiàn)在就行?！?p> 陳佳音愣愣的盯著留在空中食指的影子覺得，沒錯，好似就是這么回事。
夏羽升在陳佳音的床前裝了一個大鏡子，所以她只需看向那面大鏡子就能毫不費力的眼控整個房間。
陳佳音：“二手的東西還是要清洗干凈后再用的比較好！”他坐在展開的床上看書。
夏羽升放下書，一遍支牙咧嘴，一邊將胳膊伸到后背上去：“啊呀，你不早說，跳蚤已經(jīng)爬到我背上來了，快給我抓抓。“
陳佳音看他滑稽的樣子，笑得咳嗽起來。
夏羽升給她拿來一杯水，喂她喝：“你笑起來真好看?！?p> 陳佳音滿足的握著水杯，的確夏羽升在自己身邊時，她就覺得一切都好多了，腦子不沉，身子也輕松許多。
夏羽升坐在她床邊為她剝橘子：“佳音，你知道一個母親代表著身體的什么部位嗎？”
陳佳音：“這是什么領域的題目？”
夏羽升傻笑說：“易經(jīng)?！?p> 陳佳音：“社會主義好青年不深耕馬克思主義，卻研究易經(jīng)？！恩，易經(jīng)講乾坤，天為乾，地為坤，父親為天乾，母親為地坤，身體上能夠象征大地一般的承載與容納百川般的寬容，該是腹部吧！”
夏羽升：“真聰明！可是如果咱倆在一起，我就要扭轉乾坤，你做我的頭，我的乾，我的目，我的離，而我則是你在宇宙中奔騰馳騁的腿，巽?！?p> 陳佳音：“我哪有那個能力，我能看到什么想到什么？“
夏羽升：“你想到哪里我就走到哪里，你看到什么，我就去為你拿什么？“
陳佳音：“好啊，我看到你的床上有跳蚤了！?！?p> 夏羽升：“扎！小的現(xiàn)在就去捉?！?p> 陳佳音覺得好笑又覺得傷心，她想一定是因為自己的癱瘓就是個行走的廢物，所以他才那么說讓自己開心的。
夏羽升一邊將床墊展開擦洗，一邊說：“我這可是為了我自個著想呢，什么事兒，只要是自己的，做起來，多少都會有些惰性。但是為了心愛的人去做那就不一樣了，干勁十足。為了成就更好的我，請告訴我你想的，你看的?！?p> 陳佳音：“這個話題可就嚴肅了，你得容我好好想想?！?p> 夏羽生剛一揭開薄墊子竟發(fā)現(xiàn)下面藏著一個老舊的日記本。開開后，上面的字跡已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