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初上,冰燦的月光灑在一輛駛離臨安城北上的馬車上,車內(nèi)坐著一老一少,車外幾個青年騎馬跟隨,半步不多停留,在安寂的官道上遠馳而過,遠離臨安的塵囂。
……
伴隨著群雄會的落幕,各路江湖人士也將紛紛馳離而去,縱有些許眷戀臨安的繁華與紅塵,喧鬧與富庶,但都要回歸門派,為著這次群雄會商量之事再做打算。天色已經(jīng)晚了,臨安城城門口的人也已經(jīng)不多了,有趁天剛黑趕緊趕路的,但大部分留宿城中,明日啟程。
玄天宮算是走的較早的,但也才在這個時刻駕車出城而去,一輛馬車,幾匹跟隨出了城去。城門口的各路豪杰,看見玄天宮的車匹,無不讓路讓行,這天下唯一的門派,縱然向來不與人交惡,不逞強凌弱,但眾人皆不敢小覷。
從西湖山莊出來之后,訟青等人就坐上馬車駛離而去,馬車在城中兜轉(zhuǎn)了一圈,進了一個偏靜的小院,小院離西湖山莊并不算遠,一個在湖的北邊,一個在南邊的犄角里。門口有幾個孩童在你追我趕的玩耍,正碰到有馬車過來,孩子們就躲在路邊盯著。
馬車停定,掀簾走下一個老人,和藹地向孩子問了幾句話,便徑直往庭院里走。為首的一個孩子拿著手里的一根樹枝,擋住了老人的路。
“你是誰,誰讓你進我家了?”那個小孩搶在了門前,對著老人說到。
“哈哈,小朋友,你猜猜我是誰?為什么來這里?”老人笑著看著身前瞪眼叉腰舉棍的孩童,不急不躁的緩緩回答著。
“你不告訴我你是誰,我怎么知道你是誰,怎么知道你為什么來這里,有何其圖。今天我們家有貴客到來,不容許隨便進入”,小孩不依不饒的依舊攔著。
“你去給里邊的人說,就說玄天宮有人來了”,被擋在門外的正是玄天宮大長老訟青,他一直笑呵呵的看著小孩子,并不動怒。
那孩子叫過來一旁的幾個孩子繼續(xù)把著門,自己跑進來院子。他跑到院子里就喊著,“父親、父親,玄天宮有人來了”,一直喊到跑進屋里。
這時,屋里正擦拭桌椅板凳的男人,停下手,趕忙迎了出來,一邊在衣服上擦拭著手上的水珠,一邊吩咐孩子趕緊倒茶,就趕忙迎到門前。
“師父大駕光臨,榮格等候多時,我那小子不知高低,沖撞了師父,還請師父見諒”,那男子說著就像門外的訟青深深作揖。
“無妨,無妨”,訟青回了一禮,就由男子請進了院子。
院子不大,走深也就幾十步,幾棵柳樹丟光了葉子在院子里守著,還有一口大缸,一只殘荷在冬季的南方固執(zhí)的倔強著,低頭垂掛著的一支干枯的蓮蓬像是在彎腰示意著,院子盡頭關(guān)著一扇門,院子左側(cè)是幾間房。男子將訟青等人迎到中堂,讓訟青上座著。此時,在門口攔住訟青的孩子端著茶水敬奉上來。
“小子不知道是師爺,請師爺喝茶”,那孩子約莫十歲左右,身高五六尺的樣子,身著灰色粗布棉衣,頭戴狗皮帽子,臉蛋被北風吹的有點干燥,微微透點凍紅,雙手有點紅腫,端著熱茶賠禮道。這小子看到父親聽到來人時的慌張和喜悅,聽到父親對老頭的稱謂,一下子明白自己把父親的師父,也就是今天等待的貴賓擋在了門外,便在老頭坐定后,立刻奉茶而來。
“無妨,無妨”,訟青哈哈的笑著,和藹地拍了一下孩子的頭,并不在意這些,且看到這孩子腦筋快、性子活,也是喜歡。
“師父,這小子是我跟思敏的兒子,趙小橙,這小子過于頑皮,師父莫要責怪”,男子擺手讓孩子來到身邊,站在一旁。
“崇格,無礙,無礙的”,訟青看著面前的男子說到。
趙崇格就是面前的男子,身材中等,面目俊朗,雙眼如炬,英氣十足,身著粗布棉袍,腳蹬藏青布鞋,端正坐在椅子上,崇敬的看著師父。然后揮手讓孩子關(guān)上房門退了出去。
“師父,今日之事,我也了解了個大概,我和思敏能做些什么,還請師父吩咐”,趙崇格待師父飲下一杯茶,便直接說道。
此刻訟青與趙崇格,一直在房間里商量事情,院子大門也從里邊鎖了起來,跟隨著訟青一起前來的幾名玄天宮弟子,在門口庭院守著。
不一會兒,一名女子敲門而進,與玄天宮弟子說了幾句話,就走進庭堂,向訟青施了一禮,坐在趙崇格的下首座位,三人繼續(xù)商議著什么,后來又把趙小橙叫到房間說了些什么。只聽到房門小橙哭著鬧著,又笑了起來……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房門被推開,訟青笑呵呵的從房間走出,一男一女一孩童在后邊跟隨著。
而后訟青與弟子乘車而去,跟隨離去的還有臉上含淚,卻咧著嘴笑的趙小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