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第一站!花朝國!”葭鶴兒難掩胸中激動之情,拽起滄辰便進了城。
他們自扶桑木向北便是人間,連著扶桑木的是人間邊界花朝國。
他們幾人在進入人間之時相互約定好,為不破壞凡間法度秩序,決不輕易使用仙法。
所以,他們都是一副凡間打扮,進門也安安分分遞文牒,決不跳墻。
花朝國果如其名,遍地開花,國民不論男女老少皆發(fā)間簪花。
這里的花仿佛不依時令,梅與牡丹同開,蘭與桃花齊綻。
葭鶴兒捻起一朵花,學著這花朝國的人們簪在頭上,笑嘆:“仙界的花尚要遵依花令時節(jié),這花朝國的竟然百花齊放,實乃奇事?!?p> “是啊,花靈不管的嗎?”銀涯不知從哪掏了本兒百花花使籍冊,查了起來:“這兒的花歸……我來看看……歸一個叫南燭的小花靈管?!?p> “看樣子這南燭也是擅離職守了?!便y涯在南燭那一面化了個大大的叉。
葭鶴兒覺得這上生星君銀涯實有來凡間微服私訪,查崗督工的意味。
“公子姑娘們,看樣子你們也是外地來趕花朝節(jié)的?”
他們一行幾人走進了一家茶館,店小二上來迎接,覺得他們的裝束不像是本地人。
“啊,對?!陛琥Q兒笑著點點頭:“我們是從外地來的。不過,您剛剛說的花朝節(jié)是何物?”
那店小二聽她提起花朝節(jié),便一臉傲然道:“花朝節(jié)是我們國家獨有的節(jié)日?!?p> “今日是二月初六,你們可以在這里待上幾日,等到了二月十二便是花朝節(jié)了。每年這個時候,國民都會上招搖山的花仙廟上香,祈求風調(diào)雨順、家庭美滿。而王室亦會舉行盛大的拜花儀式,各種展演,熱鬧非凡?!?p> 葭鶴兒想花仙尚有香火,憑什么她瘟神門庭冷清、香火斷絕。所以,對上香一事,她是提不起興趣的,但是對拜花儀式還是挺感興趣的。
她這個人就是好奇心重,也愛熱鬧。
“不過這里的花為何不隨時令,這應該才打春,怎么竟已萬花齊放了?”
“這位姑娘可有所不知了,我們花朝國的花不論春夏秋冬皆是繽紛鮮艷,即使是寒冬時節(jié),客官你們也能看到夭夭桃花。并且您即使是將那花自枝頭摘下,那花也能經(jīng)久不凋,芳香依舊啊?!?p> 滄辰酌了口花茶:“這可屬實是奇事了?!?p> “這啊,可都要歸功我們的南娘娘。她可是我們花朝國的福星啊。”一旁吃茶的客人也按捺不住,插了句嘴。
“當年我們花朝國可不如如今繁花似錦。原來我們這里三年一大旱,別說花草了,連糧食都種不出來。”
十年前,花朝國還不叫花朝而叫旱華國。距離國土七百里之外有一太華山。太華山有異獸喚肥遺。
這肥遺三年一出山,出山便吃盡花草樹木,米糧稻谷。并且伴著三個月的大旱。
每每肥遺出山,無論人們將糧食藏到哪里,那一晚,糧食都被一掃而空。
肥遺一出,百姓慟哭。
而這個國家的國師算出來二月十二有一福星降臨,福星到來,花開遍地、肥遺不出。
果不其然,到了二月十二,有一女子自那招搖仙山下山而來,霎時間,干旱的大地久逢甘露,旱華國土地上迅速長起了花草樹木,并久久不凋。
更神奇的是,這花不隨時節(jié)變化,不論何時,都有遍地的花。
旱華國也就此改名為花朝國。
“而那位少女就是如今的我們王上的南娘娘?!?p> “南娘娘必是花仙顯靈、仙神下凡吶?!蹦强腿撕托《f到此處一臉虔誠。
雖然不知他們口中的南娘娘是不是方才銀涯提到的南燭,但葭鶴兒知曉的是,萬事萬物都有它遵循的法則。
肥遺擾國、三月大旱,這是這個國家的命數(shù)。
若是這萬花齊放是自然選擇也就罷了,若是某個小仙小妖強行渡氣使花兒不按時節(jié)開放,那就是有違天道、悖離天理之事。
她受到的反噬可不止是仙力受損這么簡單。
可能連自己苦苦修煉的仙體都要不保,變得與凡人無異。
“我剛剛試過召喚此地花靈,可是這地方花靈早已不在了,但這花朵之上卻有花靈的法術殘存?!便y涯拾起飄散在地上一瓣花。
滄辰也點頭表示贊同:“我也覺得奇怪,這地方雖是人間,卻處處飄散仙氣。但要究其源頭,卻沒有任何追溯點。”
“就是說這地方縹緲的靈氣像是從仙人身上提取出來的。”嵐吉也若有所思。
葭鶴兒心里一個念頭陡然升起:“不會吧?!?p> 他們四人眼神相互交換,瞬間懂了對方的意思。若是真的像他們想的那樣,那這個國家可是屬實有些可怕了。
“小二,你們家樓上還有房間嗎?我們要四間上好的廂房?!睖娉侥贸鲆诲V金子,擺在桌子上:“住到二月十二花朝節(jié)?!?p> 那小二眉開眼笑地接過金子,連忙喚人去布置了。
“我覺得這個國家的王室可能有古怪。”葭鶴兒趁著小二跟店家討論金子時,壓低聲音對他們說:“不如我們今晚去王宮看看?”
嵐吉點點頭表示同意,他也正想去看看那南娘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可以逆天而行。
夜深了……空氣里仍飄散這各種花兒的香氣。月亮被蒙在霧氣里,朦朦朧朧,葭鶴兒一身黑衣穿梭在王宮的城墻之上。
“是個打劫殺人的好行頭?!?p> 滄辰想要敲敲葭鶴兒的腦殼,看看里面裝的都是什么奇怪的東西。想想還是不舍,無奈敲了敲自己的腦門。
葭鶴兒縮縮脖子,不好意思地笑了。
身后跟著的嵐吉學著滄辰和葭鶴兒的動作,陰陽怪氣地罵了一句惡臭,就與銀涯一同走到另一邊。
因為他見不得滄辰那種小人得志、矯揉造作、不知羞恥、情圣附體的樣子。
銀涯聽了嵐吉對滄辰的看法,嘆道:“奇怪的貶義詞越來越多了?!?p> 滄辰和葭鶴兒一起,嵐吉和銀涯一行,兵分兩路,葭鶴兒和嵐吉去查證南燭是不是就是南娘娘,而嵐吉和銀涯負責去看看這個花朝國的王上有沒有異常。
“阿栩,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奇怪的香味?”
葭鶴兒使勁吸了一口空氣,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常:“這里都是花的香味啊,有什么不對嗎?”
滄辰仔細判斷著:“我們白日在客棧的時候沒有聞過這種味道,現(xiàn)在我們越往這宮里走,這種味道便愈發(fā)重了。”
聽滄辰這么一說,葭鶴兒似乎也感覺到了,這種香味不似花香那般清淡,比平常的花香濃重許多。
兩人順著花香就來到一處富麗堂皇的宮殿。
門匾上赫然鳳南宮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