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生的妹妹?”
時逸頓感愕然。
而場中,戰(zhàn)斗也已停息。
時逸沒有再去看陳玉玉,提著長劍走上前去。
一劍將劉章刺死。
有了權利就是好,連任務都不用自己動手去做了。
這種感覺,時逸只有一句話能表述。
“真他娘的舒坦?!?p> “恭喜試煉者完成(簡單)隱藏任務,獲得任務點x100、抽獎x1?!?p> “天道任務令檢測到試煉者所殺之人‘劉章’乃大惡歹徒,故獎勵任務點x25?!?p> “玉玉,你怎么跑這兒來了?”
陳玉玉終于止住了悲啼,自驚恐之中超脫了出來。
聞聽天陳此問,垂著頭,并不說話。
天陳皺眉,時逸等人亦很感疑惑。
“你哥呢?”
時逸走了過來,沉聲問道。
話才出口,便見陳玉玉嬌軀急顫,好似極為惶恐。
時逸微瞇起雙眼,暗道:“而今的陳長生,并不是真正的陳長生,她應該已經覺察出來了?!?p> 又想:“她自己一個人跑出來,難道是想要逃出假陳長生的操控?”
越想越覺得可能。
卻聽陳玉玉問道:“你就是滅了振武鏢局的時捕快嗎?”
時逸點了點頭。
陳玉玉咬著下唇,糾結了許久,終于才開口道:“你能救救我嗎?”
卻正此時,林外官道上,響起了陳長生的聲音。
“玉玉,你跑哪兒去了?”
話音未落,陳長生已閃身掠了進來。
看到時逸等人后,先是一愣。
隨即將目光凝定到陳玉玉的身上,不無埋怨地道:“你個瘋丫頭,就知道瞎跑,害得哥哥這一頓好找?!?p> 走上前來,沖時逸抱拳一禮,笑道:“小時捕快,沒想到竟能在這兒見到你,真是有緣啊?!?p> 時逸鼻翼微抖,在陳長生的身上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但看他臉色,傷勢竟已痊愈。
“他應該是得了血手閻羅的傳承,也能通過噬血來復原傷勢。”
時逸暗忖的同時,抱拳還禮,道:“確實是有緣?!?p> 陳長生溫和一笑,不再理會時逸。
扭頭沖陳玉玉道:“二叔已經做好了飯,在家里等著你呢,快走吧,別讓他老人家久等?!?p> 說著,一把拉住陳玉玉,轉身便往林外走去。
時逸沒有阻攔,陳玉玉卻掙扎著想要甩脫陳長生的手。
可是她只有淬體二層的修為,任憑內力激蕩,也掙脫不開。
“陳捕頭,玉玉剛才差點兒被……”
天陳走上前去,卻沒有給后話說出口。
眾人誰都沒在意陳玉玉的掙扎與惶恐,他們都以為,眼前的小姑娘被采花賊給嚇怕了,所以才會如此。
只有時逸知道,陳玉玉是在害怕陳長生,不愿跟他走。
可不跟他走又能如何?
時逸沒打算救陳玉玉,因為陳長生修為不淺,即便此時己方人多勢眾,也絕不可能是他的敵手。
如若起了沖突,時逸有自信能憑蒼耳而保得全身。
可是天陳、孔立仁等,怕是都要淪為陳長生劍下的亡魂。
為了一個陳玉玉,拼死這么多人,不值當。
可天不遂人愿,來自靈魂的震顫提醒時逸,隱藏任務又觸發(fā)了。
隱藏任務:(困難)自‘偽’陳長生的手中拯救陳玉玉。(完成后獎勵抽獎x3,失敗后退化至淬體一層,并斷臂一條。)
懲罰很嚴重。
時逸卻不為所動。
陳長生是肯定要殺的,陳玉玉也是肯定要救的,但是不現(xiàn)在。
至于陳長生會不會殺了陳玉玉。
時逸推測,他不會那么做。
原因有二。
一,陳長生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敗露,沒理由殺陳玉玉。
二,假陳長生借用陳長生的皮囊來招搖過市,必有所圖。目的沒達成之前,他不可能殺了目前自己這個身份的親妹妹。
因為這樣做,對他所謀之事,百害而無一利。
既然陳玉玉的安全無虞,那暫時不救,也沒什么。
至于小姑娘會否被這個假冒的陳長生欺負。
時逸搖了搖頭,暗道:“都一個多月過去了,該欺負的早都已經欺負過了。”
“玉玉差點兒怎么了?”
陳長生聽到天陳的話,停下了腳步。
天陳手指劉章的尸體,沒有說話。
陳長生看了一眼,面色陡轉陰寒。
“玉玉,他沒有欺負到你吧?”
陳玉玉想要說話,奈何陳長生的手指正巧捏住了她的右臂寸關尺。
并在有意無意地一緊一松,不言之意是,你若膽敢亂說什么,休怪我立時痛下殺手。
如此情狀,陳玉玉自然不敢多說什么。
甚至連最初的掙扎,都放棄了。
她蒼白的臉面上,泛起了濃濃的悲涼,抿著嘴,搖了搖頭。
陳長生臉上的陰寒散去了一些,沖時逸點了點頭,道:“多謝?!?p> 時逸抬手道:“不謝?!?p> 說罷,陳長生已拉著陳玉玉,走出了密林。
“長輩在家等著,陳某不便久留。今日相救舍妹之恩,陳某他日必設宴重謝?!?p> 言語落地,已拉著陳玉玉翻身上馬,絕塵南下。
“老大,陳長生那個癟三的傷,好像全都好了。”
阿二探出頭來,低聲道。
時逸“恩”了一聲,沒有說話。
卻聽天陳自言自語道:“陳捕頭有個二叔?”
他是被陳長生招安的,在陳長生沒有升任捕頭前,一直是他的左膀右臂。
故而,對于陳長生的家事,他了解的很清楚。
地陳也有些疑惑,道:“陳捕頭今天是怎么了?感覺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p> 倆兄弟你一言,我一語,卻沒有得到時逸等人的回應。
來到官道,重新上馬。
時逸想了想,道:“我剛才若要你們殺死陳長生,你們會如何?”
孔立仁不假思索地道:“殺?!?p> 靈癡眸泛寒光,“殺!”
徐晃撓了撓頭,“呵呵”一笑,“你是頭兒,你說殺,那便殺?!?p> 地陳沒有說話,扭頭看向天陳。
天陳也沒有說話,而是直勾勾地看著時逸。
時逸輕聲一笑,道:“怎么?下不去手?”
“卑職想知道原因?!?p> 天陳沉吟片刻,沉聲道。
時逸深深地看了天陳一眼,抖了抖馬韁。
阿三長嘶一聲,奮蹄狂奔。
“噠噠”馬蹄聲里,傳來時逸淡漠的聲音。
“我是你們的上司,陳長生不是。我的命令,你們需要的是去執(zhí)行并完成,而不是詢問原因?!?p> 孔立仁三人策馬追上。
天陳與地陳則停留在原地,怔怔而不知該說些什么。
良久過后,地陳才終于搖頭一嘆,“頭兒說的沒錯,現(xiàn)在他才是咱們的頭兒,陳長生不再是了?!?p> “可是……陳捕頭是他的上司,他為何要殺?”
天陳仍舊不解。
地陳輕抖馬韁,“誰知道呢?”
馬狂奔,地陳的聲音幽幽飄來。
“至少不該我們去揣度,去了解。有任務,執(zhí)行便是。”
對于天陳與地陳的猶豫,時逸并沒有感覺到失望。
陳長生是他們的老長官,他們跟著陳長生的時間,比跟著時逸要多出來百倍也不止。
既如此,又憑什么要求他們表現(xiàn)出毫無理智的忠誠,來弒殺老長官?
忠誠這東西,不是三言兩語得來的。
也不是每個月十兩金子的俸祿換來的。
若要別人的忠誠,需得憑所做之事來證明,自己能夠擔得起這份忠誠。
至于孔立仁、靈癡、徐晃三人。
時逸沒考慮太多。
他們跟陳長生不熟,情況與天陳、地陳不同。
回到巡捕房,時逸孤身往住所走去。
正走著,身后響起一道輕微的腳步聲。
時逸停步,轉身。
正見靈癡走了過來。
“有事?”
時逸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