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非正門不能入
“從今以后,進出只許走正門!”
孫碧岑心想,那不是逾越嘛,她什么身份,怎么能走候府正門。
正門一般是府內(nèi)有身份的人才能走,就算是嫡女,不是逢年過節(jié),走得也是角門了……
或是來了與主人身份相匹配的貴客才開正門,不然再高的官兒也是走小門的。
她何德何能!
孫碧岑揚著嗓子:“侯爺使不得,壞了規(guī)矩?!?p> 鎮(zhèn)國候居高臨下,稍稍低頭,二人的發(fā)絲恰巧在一陣風里絞在了一起……
他嗓子一動。
“第一,候府里,本候說的就是規(guī)矩。第二,日后你是皇妃,也當?shù)闷鸨竞蜻@正府門?!?p> 然后側(cè)了些頭,對著下人們一身冷喝:“還不請孫姑娘走正門?”
幾位下人婢子連忙識眼色的擁過孫碧岑,齊齊屈身就禮,喚道:“孫姑娘正門請――”
然后徐侯爺退后一步,立馬有人將角門關(guān)上。
孫碧岑愣著,有些發(fā)晃。
那邊正門鎮(zhèn)國候一身白袍隨著風飄了衣擺,一時間她竟然看的咋舌。
手腕通天的鎮(zhèn)國候這樣年輕,這一襲白衣看著半分戾氣也沒有,眉宇里頭藏的盡是疲憊涼薄之意。
他清冷的聲音喚道:“你是想去燕太傅府上不成?”
現(xiàn)在街頭已經(jīng)有些薄亮,早朝的官員已經(jīng)在備車備馬準備上朝了,這一幕不少人看著。
卻又都不敢明目張膽的瞧望,用余光使勁的看,鎮(zhèn)國侯府可少有這樣能讓人編排的談資。
孫碧岑也是感覺到了,立馬提著寬大又長的袍子碎步跑進去,模樣倒是急不可耐。
遂能讓人加上一筆。
鎮(zhèn)國候看著,面上仍舊涼薄無動于衷,眼睛里暗藏的笑意都快忍不住了。
孫碧岑跑進鎮(zhèn)國府后立住身子,就說:“關(guān)門?!?p> 不想旁人再對這一幕進行窺探,一時間忘了正經(jīng)的主子在她面前。
他眼神朝下一睨,視線朝遠處的人群散開。
冷音:“關(guān)門?!?p> 然后抬起步子就走。
孫碧岑也不知道現(xiàn)下自己什么身份該如何行事,低調(diào)的準備尾隨在侯爺婢子仆從后的,才慢了一人的步子。
那清冷涼薄的聲音又在身邊炸起。
“跟上,到我身邊來?!?p> 孫碧岑又是一陣:???
‘不符合規(guī)矩’正要脫口,那頭似是知道她要說這句話,陡然轉(zhuǎn)身,死堵在她身前。
“再跟本候提規(guī)矩,本候就親自教你什么是規(guī)矩?,F(xiàn)在我累了,伺候我睡覺吧?!?p> 孫碧岑心里感慨紛亂,只覺得耳朵怕是長錯了,聽到的是什么?
一行奴婢仆人皆想抬頭看看,那個從來離了政務(wù)基本不多言的侯爺今日怎么對這位姑娘……卻無一人敢抬頭。
她試探性隨在身后,腦袋翹起,小心翼翼地問:“不是說送我入宮的嗎?現(xiàn)在伺候,伺候你小憩怕是,怕是不好吧。”
問得謹慎又小心。
他卻突兀一句:“榮恩宴前我瞧著你扇人巴掌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性格,怎么覺著這兩年你變化有點大?想著那個時候的性格送你進宮不會吃虧,現(xiàn)在覺得,你似乎也不大合適……”
孫碧岑渾身一顫,手一抖將衣裳掉到地上,腳下來不及反應(yīng)就踩上去,身子一歪就摔到了一旁。
‘嘭’地一聲。
這怎么還瞧見她打人了?她臊的臉一紅,水靈的很。
鎮(zhèn)國候轉(zhuǎn)身一瞧,冷笑起。
“本候累的慌,莫要測試我的反應(yīng),不能次次都接住你?!?p> 孫碧岑一個頭兩個大。
傳聞是出錯了嗎?不是他少言寡語氣質(zhì)清冷高懸涼月嗎?
雖然句句確實沒多少溫度,但是她就覺得鎮(zhèn)國候這短暫的相處,行事方式讓她接不過來,除了犯懵還是犯懵,完全接不過他的話。
每一句腔調(diào)冷的很,但是句句都帶著匪夷所思的感覺。
是她耳朵里的傳聞有誤還是她不對?鎮(zhèn)國候肯定不會有錯!
孫碧岑咽口起,“初見侯爺,氣象威嚴,小女子還未能……”
“氣象威嚴?未能?那你日后面見陛下,如或侍寢也要這般唯唯諾諾小家子氣?你爹爹之前的官職也不算小了,教出來的女兒不該如此才對……”
這話似是說到了孫碧岑的痛處,她眼神低垂。
她在衣袖里捏著手,將自己掐的有些青紫,才緩緩從不大平穩(wěn)的氣息里抽剝出自己的冷靜來。
俯身規(guī)矩的叩拜,突然不太一樣的起身,“謹遵侯爺教誨?!?p> 這下子又像跪在轎子里那不卑不亢的樣子了。
這才是順眼。
“起吧,我睡覺,一般都喜歡有人在旁邊念詩給我聽,顧名伺候。莫會錯了意?!?p> 孫碧岑起身,又跟著他的步子走去。
闔院子從管家到打侍花草的婢子都愣在原地,集體自省,是我們做的不夠到位嗎?為什么我們家侯爺有這個睡覺念詩的習慣他們不知道?
滿院子無一人通透過來。
一位下人扯著老管家的衣袖,惶恐的問道:“侯爺當真有這習慣?是我等服侍不周嗎?”
這被扯拽的黑袍老管家也是一個哆嗦,雙鬢本就花白,現(xiàn)在怎么瞧著像是更多了。
他抖著嗓子,“快去,快去叫魏公子,他與主子一向親近,除了他能進主子臥房,我也不常進去。找他來問問……”
老管家心里也是蒙圈,以往都好好的,大家也都過慣了,怎么今日冷不丁的有這么些個戲……
這魏公子是當今太傅的兒子,魏宇峰,現(xiàn)今二十有五,還比這鎮(zhèn)國候大上一歲。
不過暫無官職,不想出仕,日夜風流的緊。
你問他什么基本就是一問三不知,但是你問哪家的姑娘好看,整個大夏的女子他能給你排號排到你看不過來!
下人腿腳麻利,一溜煙就躥出去,從門房拿了為魏宇峰特制的信號彈,對著上頭就放。
因為魏公子這人不好找,所以一般鎮(zhèn)國候有事就用這來尋他。
清辰,天還麻麻亮。
魏宇峰聽見這一聲熟捻刻骨得響,直接從床上掉下來,懷里的美人也跟著一起跌在床底。
這一壓,魏宇峰醒后眉頭直蹙。
直言道:“老畜牲,一大早也不放過我?!?p> 魏宇峰懷里的美人還沒松手,他腦袋一抬,瞧著窗外,心想到:這么個時辰不是該上朝嗎?怎么會找他?
莫不是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