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重新認(rèn)識
徐欣毅出了嬤嬤的住處,一路步子不停的去了書房,步子碾步子的,走的較急。
臉沉的厲害,大約知道是怎么回事。
徐管事跟著硬是累的氣喘吁吁,眼看著到了書房,手一罷,仆從婢子退下一丈來。
自己手一掀就進去了。
一進,就瞧見一個人頭發(fā)凌亂的貼在面頰上,正渾身血淋淋在椅子上坐著,旁邊翻開的醫(yī)藥箱,自己給自己正上著藥。
動作熟捻。
一處咬在口里,自己給自己扎繃帶。
頭都沒抬,嘴里咬著繃帶還嘟囔著。
“老畜牲,跑的真快……”
徐欣毅眼色沉沉,步子碾過去,坐在他不遠(yuǎn)處好好的烹煮了一壺茶。
口吻清淡,絕情得很。
“你一手策劃的,結(jié)果自己栽在上面,有臉說我跑得快?你當(dāng)初的腦子在做什么?”
魏宇峰將胳膊的一處傷包扎好,手上捏著金瘡藥朝著肩上的傷撒去。
細(xì)密的疼從傷口擴散的太快,朝著四肢傳過去,疼得他倒吸了幾口涼氣。
牙齒都咬合不住,帶著僵顫。
“你個畜牲,這藥里面你放了什么?!?p> 徐欣毅眼睛里的霧氣清了些。
“奧,鹽?!?p> 魏宇峰拿著的手一抖,好巧不巧又抖出來些,落在了傷口上……
臉上肌肉跳動的肉眼可見,十分明顯。
魏宇峰捏著的瓷瓶“嘭”地一聲碎裂開來,落在地上還有顆碎片彈到了他的腳下。
徐欣毅訕然,調(diào)轉(zhuǎn)話題。
“今日他們怎么樣?”
魏宇峰額角青筋直爆,咬牙切齒的紅著眼睛盯死了他,一臉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模樣。
徐欣毅視若無睹。
重復(fù)了一遍:“他們怎么樣?”
魏宇峰捏著椅子把手,惡狠狠地看著徐侯爺,一身鮮血淋漓的樣子真是可怖。
徐欣毅眼皮子一抬,視線輕輕落在他臉上。
“問你話了。還有,椅子一把一百金,這是一套,有桌有椅的,一共一千二百金?!?p> 這要是他爹知道了,那他爹必定能將他綁到候府與他斷絕關(guān)系!
魏宇峰氣急敗壞。
胸中憋悶,隱隱作痛,喉嚨涌出一股子腥氣,遂既一口血噴出來,落了一地。
硬將自己給氣到地上去了。
徐欣毅不緊不慢喊到,“請府醫(yī)?!?p> 門外立馬有人小跑……
自己端著茶就去魏宇峰身邊,適著一探脈,除了有些亂,氣急攻心,身上的傷很明顯能看出是皮肉傷,并無大礙。
徐欣毅一口茶給他灌下去。
還埋怨到,“你幾時這么小心眼了?你怎么不想想你干的事兒?將本候與孫碧岑的事兒編成話本子到處兜售做什么?”
魏宇峰一口血吐罷,一下子覺得胸口暢快,心里就知道徐欣毅是在幫他逼出這一口瘀血。
看著徐欣毅這一口茶,嘴湊過去,想著能看著他‘重傷’的份上……
他將茶擱在嘴邊的地上就走了。
冷聲還說到:“他們今日到底如何了?同你講話就是費勁?!?p> 魏宇峰從地上爬起來之時端著茶一飲而盡,然后嘖嘖稱奇。
“神品?!?p> 掛著一身傷窩到徐欣毅對面接著討茶,蹙著眉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觾骸?p> 口里卻嚴(yán)謹(jǐn)?shù)恼f。
“今日來突襲你的不是荀太后與她哥哥暗養(yǎng)的私兵,而是狄戎人假裝的匪兵街上突襲。還有……”
魏宇峰謹(jǐn)慎地從袖子里掏出一封信箋來,遞給了徐欣毅,這個時候,二人的表情都嚴(yán)肅非常。
徐欣毅打開信箋后,一目十行,潦草一過目。
陰惻惻冷笑起來。
“來的好,我正愁這一處怎么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這下子倒好,主動送上來,那可就別怪本候不留情了。”
魏宇峰嘴角抽搐,眼睛一白,翻了徐欣毅一個白眼。
留情?
心里真是大聲的對著徐侯爺問:您老何時對人留過情。
能不株連全家,那就是大大的留情了!
之前徐欣毅氣他吐血一事直接拂過心澗,全然忘記。
徐欣毅看信之余,掃了一眼魏宇峰。
涼生涼氣的哼了聲:“別腹誹我,早晚要你跪完那幾個時辰?!?p> 他起身走到案桌前,提筆寫了幾封信箋,交給魏宇峰。
“送出去,不到一個月,狄戎會向大夏出兵。屆時我領(lǐng)兵出戰(zhàn),留足時間給荀太后他們,讓陛下見見他們的狼子野心。班師回朝之日,就是他們的死期。”
然后松了松筋骨,陰鷙的臉上突然緩和了一抹晴陽。
“那個時候本候就能光明正大的接孫碧岑紅裝入府?!?p> 突一抹笑掛出來,這表情魏宇峰不忍直視,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徐欣毅一副癡樣……
現(xiàn)在猛然一見,自動的瞎了雙眼,權(quán)當(dāng)看不見這樣不冷艷高貴的鎮(zhèn)國候。
魏宇峰嘴上埋汰到:“你做的這一切,以后陛下要是知道你是為了一個姑娘而不是為了他的朝政,陛下會怎么想?”
徐欣毅語氣又冷下來。
“我管他怎么想?”
魏宇峰:……
不禁鼓起掌,“你厲害?!?p> “陛下現(xiàn)在怕是真想見我了?!毙煨酪阃蝗徽f到。
此時門外徐管家正喊到:“侯爺,宮里來人了……”
徐欣毅頷首,徐徐飲了一杯茶。
“聽聞你的未婚妻是施家姑娘?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我府中陪著碧岑,你要不去見見?”
說著,茶也飲盡,起身之際魏宇峰一臉含怒的樣子捏住了他的胳膊。
只聽見魏宇峰大喝。
“你是明明知道我不喜她,還將她接入府里,偶時讓我碰見她來隔應(yīng)我?”
徐欣毅視線落在他臉上。
張口冷音:“你找人編我的話本子不是隔應(yīng)我?”
魏宇峰笑問:“你當(dāng)真隔應(yīng)?”
徐欣毅淺淺回道:“是,隔應(yīng)!編的不夠好。改日我親自寫,你交給他們?nèi)ザ凳郏u的不好,提頭來見――”
魏宇峰目眥欲裂,整個人對徐欣毅明顯的就有了新的認(rèn)知。
不禁慘笑:“侯爺,你當(dāng)真好要臉?!?p> 徐欣毅:“好說。”
拂開了魏宇峰就走了。
認(rèn)識了二十余年,今日才是真正的認(rèn)識到了!
怎么樣所有的事情一接觸到孫家姑娘,徐欣毅就完全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好不要臉。
那個冷峻殺伐果斷的鎮(zhèn)國候是臆想出來的嗎?
一個令人深思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