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開窗
徐欣毅示弱的天天窩在行月殿。
孫碧岑將他看的很緊,一步不離,生怕徐欣毅的身份被人發(fā)現(xiàn)從而暴露行蹤。
這看管的太緊導致了陛下和徐欣毅手下的難過,因為不能面見,不能互通情報,接收命令都太難了。
此刻,青衣就起了巨大的作用,每日來往之間,夾帶了許多紙條,二人做的隱晦。
恨不得將眼珠子都摳放在徐欣毅身上的孫碧岑都沒瞧出來他們二人的小動作。
一眾人是苦不堪言,奈何‘身陷囹圄’的徐欣毅很是受用。
他不能離開她的視線,傳達一些指令總有延緩,人家那頭急得要死,這頭還偏偏有個人悠閑的在自家小娘子眼下樂呵悠然。
謙恭規(guī)矩。
謹遵夫人口令,不離開她的視線半步。
老在殿里悶著也不是那么回事,孫碧岑偶爾也帶徐欣毅出門溜達,但絕不走遠,見人就躲。
她還怕荀貴妃又不知眼色的找她麻煩,每每出門,都十分別扭的披上徐欣毅那套吉服,讓人家一看就敬而遠之。
這衣裳效用著實不錯,孫碧岑第一回出去了一刻就心虛的回來了。
第二回出去了半個時辰。
第三回撐著膽子出去了一個時辰,皆無人打擾。
滿宮宮人看到孫碧岑就繞道走,生怕這衣裳抽個絲都能隨意捏個人定個死罪。
但是孫碧岑還是不會帶著徐欣毅出門超過一個時辰,主要是殿外人多,也雜,萬一被誰瞧出個端倪來,她可沒法子真護得住。
而徐欣毅日日忙的焦頭爛額,要盯著荀太后一黨的動靜,又要跟魏宇峰消息不斷知道前線戰(zhàn)況,還要替小皇帝看著前朝諸多事宜,兼之要照顧自己小娘子對自己的‘擔憂’。
面面俱到真的太累,以至于他有一日夜里,嘔著風偷摸在月光下悄悄寫著對戰(zhàn)書信,寫完太困窗子忘關,著了風寒,后半夜咳嗽聲不斷。
孫碧岑聽了一聲立馬就起身了,緊張地睡不著。
這些事日他們就隔了一扇屏風就寢,這邊是孫碧岑,那邊窗下擺了一張榻,委屈著徐欣毅與她同住一屋,兩人相隔一丈內。
孫碧岑起身過了屏風就有一股子涼風躥到她身上,冷的咬了咬牙。
心里還嘀咕,怎么會開窗了?青衣不該才是。
三四月的春風最是料峭吃骨,怎么這么大意?還偏開的是他的榻前……
莫不是有人打他注意?
一下子原還有些犯迷糊的孫碧岑立馬清醒的很,先是關了他頭上的窗,給徐欣毅掖好被子,再就是坐到一邊,靜漠地坐著。
一坐坐了一宿沒合眼,她怕有人趁夜眠之時來窺探……
等了一夜,什么也沒等到,只是徐欣毅咳嗽愈發(fā)嚴重了些。
徐欣毅將計就計。他申請自己外出看御醫(yī),抓點藥,處理些事宜。
孫碧岑過于謹慎,揪著他的衣裳憂心忡忡的樣子。
“你一人出去能行嗎?”
徐欣毅看著她這幾日憂心的臉龐,深得受用,此時此刻他稍微的揩油,某人是不會推搡,害羞的,故而這幾日孫碧岑聽話的不像話,溫順的很。
順著就將孫碧岑揪住他衣裳的手給放到掌心摩挲,帶著些繾綣的意味。
“沒事兒,不光去看御醫(yī),還要處理些事兒,回來的怕是會晚些。你莫憂心?!?p> 聲音帶著急帶著憂:“你要處理什么事兒,我方便替你代勞嗎?”
徐欣毅:這窗子開的有些晚,早自己自己病了她是這副樣子,得日日開才好!
將自己的臉放到她的柔軟的掌心,細細磨蹭了一會兒。
“不出意外荀太后要準備上朝聽政了,而邊疆會一輸再輸,一退再退。此時我再不出手,與你日日在房中……怕是不好了?!?p> 這話說的令人遐想無限,孫碧岑連忙嬌羞嗔道:“侯爺自重,這些日子我與你同處一房也是有禮有矩,并無逾禮,相互敬重的?!?p> 這話將我說的未免太輕浮了。
后一句她咽下去了,她不想說這樣有些傷人的話。
但是徐欣毅省得,立馬拍拍她的手。
“怪我輕浮,同你說這么沒規(guī)矩的話。要不你罰我打板子?我保證不吭一聲!”
孫碧岑將手抽開,適力的推了一下他。
小小瞪的那一眼真是風情猶在,讓徐欣毅腦子不清醒起來。
我還是喜歡自己不正經(jīng)的樣子,奈何自己的小娘子皮薄臉澀,愛羞愛俏……
一忍再忍,繼而便是忍無可忍。
徐欣毅咬咬牙,閉了閉眼睛,吐納好幾個來回方可作罷心里總會歪出來的邪念。
來日方長――來日方長――
一口氣沒提上來,咳嗽聲起來就止不住,連著咳了許久。
孫碧岑連忙倒水撫背的給他順氣。
“要不我陪你去吧?!?p> 徐欣毅擺擺手,示意不要,但是一時間還說不出來話,仍舊咳的厲害。
她恍恍云:“昨日也替你關了窗,怎么就能涼這么厲害……”
心里突然想到窗戶開的詭異,怕有人窺探,孫碧岑立馬接著道。
“你今日睡床上吧?!?p> 話語說的顫顫巍巍的抖著,不好意思爬了滿臉。
正在喝水的徐欣毅眼睛一亮,還能有這么好的事兒?
抬頭素咳了兩聲,連忙按耐住激動的情緒,佯裝平穩(wěn)清淡地問:“你怎么……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這不是還沒成親嗎?一般摟摟抱抱說幾句“重話”都羞的恨不得躲起來的人,現(xiàn)在這么……大尺度了?
就因為他開了個窗子?
孫碧岑擔憂的道:“靠窗寒氣大,你睡床我睡榻,你也舒服些,好好養(yǎng)病?!?p> 徐欣毅:……
一瓢水澆了個透心涼。
原來如此――
自己小聲地低估被孫碧岑聽了個模模糊糊,孫碧岑問:“你說什么呢?一會兒我讓青衣給你換新的?!?p> 徐欣毅遙遙頭。
“沒什么?!庇行┓笱艿氖?。
但徐欣毅心里尊重她的厲害,哪怕真睡在一塊,約莫著也是聽她話的,說不動就不動的人。
但是新婚洞房之時,那便不能是。
“我去看御醫(yī),順便處理些接下來的政務,這幾日我都不會在,你……自己小心。任何有關于我的謠言都不要信,你要信我在你身邊即可。明白嗎?”
孫碧岑蹙著眉,大抵是要出什么事兒了……但是她依舊聽著徐欣毅的話,點點頭。
“你在,我知道了?!?p> 徐欣毅伸出手拉了孫碧岑一把,讓其坐在自己腿上,在將她腰上的紅珊瑚雙環(huán)細細摸了摸。
“我們的訂親信物,兩年前,你便是我的了?!?p> 這話低沉過耳,聽得孫碧岑心里怦然直跳。
緊接著徐欣毅笑著:“我說過我替你尋你夫婿,如今可算是尋找了,你待如何?”
孫碧岑低著頭,脖子否紅粉一片,不知道說什么,就是低著頭咬著唇。
眼睛里水澈水澈的清亮。
“你答應嫁我的,等我。不出七日,我便能迎你?!?p> 這話撓的孫碧岑心里癢,扭了兩下身子。
徐欣毅依依不舍的放開她,親昵的抵了抵她的額頭。
“這幾日你莫慌亂,會發(fā)生些事兒,信我即可。走了――”
不等孫碧岑再拉住他說些小心之類的話,人就已經(jīng)提著紫色的總管衣袍出去了……